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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他們的兒子,血脈相連的兒子!世上怎么會有這樣冷心冷血的人,自己的血脈都能置之不理。他們能忙什么,就是國家元首還有出息葬禮的時間呢!他們連兒子最后一面都不見,難道真的要等著葬禮再出現嗎?那他們最好就不要來了,我們就能讓林肯入土為安,生的林肯在天上看見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傷心!”陳簡連珠炮兒似的一通話,語速快的阿貝爾聽不懂。 “Que dis-tu”阿貝爾只能茫然的用法語問道:你說什么? “別以為說法語我就聽不懂了。”陳簡可是正宗的外語系教授啊,雖然主修的是英語,但法語、德語這樣的常用語系日常對話還是沒問題的,“Ses parents, pourquoi ne pas venirLin est en train de mourir.Ils sont trop cruel,C'est leur fils!” 阿貝爾見糊弄不過去,只得舉手做投降狀:“Madame,Je suis son cousin, je ne sais vraiment pas ses corvées……” 阿貝爾還想說什么,病房里響起了尖銳得機器鳴叫聲,等在外面的醫生推門進去,林平、林章夫妻等也涌了進去,醫生觀察了儀器,又檢查了林肯的身體,對著還在輕聲述說的林安道:“家屬請節哀,病人已經去世了。”說完就要把被子拉上來,蓋住林肯的臉。 “別碰他,不許碰他,林肯沒死!他連話都沒和我說一句,他怎么會死,他怎么舍得!”林安猛得推開醫生的手,俯在林肯的身上,嚎啕大哭。 林平給醫生道歉,請他不要介意家屬的情緒,醫生聳肩示意沒關系,靜靜過去把儀器關掉,把林肯身上的儀器取下來。 陳簡已經淚流滿面,抱著女兒,跟著痛哭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開始更新了……頂著鍋蓋…… ☆、第十四章 林肯的葬禮很平靜,不管來的人再多、級別再高,規格再大,在林安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和她說“節哀”的路人。哀傷不是可以節制的感情,林安站在靈堂前,雙眼紅腫、臉色蒼白,麻木的對吊唁賓客鞠躬致謝。 葬禮瑣事由林平和阿貝爾總攬,不知為何,大忙人阿貝爾會來處理這些瑣事,不過林家人也沒有心思追究了。有人分擔更好,他們要把大多數精力放在安慰林安身上。 遺體告別儀式從早上持續到下午,等到明天早上,送到墓地安葬。 暮色已臨,吊唁賓客也走得差不多了,林安木訥得坐在一旁歇息,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姐,吃點兒東西吧,你一天沒吃了。”林平拿了一杯奶茶過來,插好吸管遞給林安。 林安木木得把玩著杯子,半響才道:“林肯總說奶茶不健康……” 話音未落,眼淚再一次滑落。 林平長嘆一聲,無法再勸。 阿貝爾無聲示意林平,走到一邊,小聲道:“讓她發泄吧,昨晚不是輸過葡萄糖了嗎?身體垮不了。” 林平能說什么,只能再次嘆息。 兩人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突然門外傳來喧鬧嘈雜之聲,禮堂大門轟然洞開,一對舉止優雅的夫妻攜手走了進來。 “叔叔,嬸嬸……”阿貝爾快步迎了上去。 這對夫婦就是林肯的父母了,當年他們反對林肯和林安的婚事,并未出席婚禮,如今只能在葬禮上相見了。 德姆維爾夫婦走進靈堂,靜靜端詳林肯的棺木和照片,德姆維爾夫人傷心的把頭靠在丈夫肩頭,哭泣道:“Je ne devrais pas le isser pour e, cette femme a tué! (我不應該讓他來中國,這個女人果然害死了他!)” 德姆維爾先生拍拍妻子的肩膀,無聲安慰,他是一位老牌兒紳士,有紳士風度,更有貴族傲慢。 德姆維爾先生淡淡和林安打過招呼,道聲節哀,然后單刀直入道:“我們來接林肯回家。” 林安恍若未聞,不做理睬。 德姆維爾先生念及林肯新喪,林安年紀又小,并不在意她的失禮,再次強調,“林肯應該在家族墓地安眠。他為你叛離上帝,你難道連他最后的安寧都要破壞嗎?” 林安這才“屈尊降貴”的看了一眼德姆維爾先生,聲音沙啞得吐出兩個字:“遺囑。” 林平上前接口道:“德姆維爾先生,林肯和林安是夫妻,他的身后事林安才是有處置權的那一個,而林肯在生前也留有遺囑,不管從法律角度,還是風俗人情角度,尊重逝者和家屬的心愿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還是說您對我的話有懷疑?林肯的遺囑經過公正,我可以帶給您看。” “不必了,既然他想留在這里,就讓他留下吧。”德姆維爾先生并不在意一個兒子的身后事,活著的時候都不在乎,更遑論死后。他來這里最大的原因是按照法律,林肯死后,他在家族中的股權將由林安接手,除非他另有遺囑,現在看來這個并沒有“除非”。 “走吧。”德姆維爾先生攬過妻子的肩膀,不顧她的勸說,大步往外走去。 阿貝爾趕緊跟上。 “林肯的遺囑你見過嗎?”德姆維爾先生在禮堂外小聲和阿貝爾交流。 “是的,在我的見證下。林肯的遺體、學術成就、股份,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他的妻子林安繼承。”阿貝爾點頭道,“也有法國律師在場。”言下之意是遺囑符合中法兩國法律,德姆維爾一家并沒有鉆空子的余地。 “那就好。”德姆維爾先生微笑點頭,“你來得恰到好處。” 德姆維爾先生認為若不是為了林肯手上的股份,阿貝爾怎么會千里迢迢來到中國,并且為林安說話。 阿貝爾聳肩不語,林肯是德姆維爾和第三任妻子所生,又一向放蕩不羈,不受家族約束,德姆維爾向來對他不在意。這次能來參加葬禮,已經讓阿貝爾“大吃一驚”。金錢的魅力,果然驚人! 門外德姆維爾一家為林肯遺留的財產有著種種猜測,禮堂內陳簡卻忍不住破口大罵:“瞧瞧他們的樣子,這是什么父母!兒子死了,這么幾天才來,冷言冷語的,那可是他們兒子……” 陳簡喋喋不休的數落著,從林肯孤身一人在外求學,到婚禮他們都沒出現,越說越為林肯感到委屈,忍不住眼眶泛紅。 “好了,別說了。”林章打斷陳簡的數落,示意她看女兒蒼白麻木的臉龐,現在翻這些舊賬有什么意思,重要的是讓女兒看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