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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曠的傷口上,藥膏很涼,劉曠的身子卻是十分溫熱。他難得有耐心的給劉曠擦抹著。朦朦朧朧間,他似乎覺得這種場景有些熟悉,好像有人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那樣溫柔的,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在他那些無傷大雅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卻又像這劉曠一樣遍布全身的傷口上一點一點的抹著藥膏。他頓了一下,發出一聲嗤笑。怎么可能?!他的身子經過鬼月的調整,連鬼羅不斷地在臉上劃傷口,也會過兩天恢復如初,從來沒有留下過什么傷。況且——誰會給他抹藥呢?這世上應該是不存在這樣的人的。這樣想著,忽然感覺有些氣悶。看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快擦完藥膏的劉曠,便越看越氣。直接把藥膏一扔,把劉曠拎起來,扔到地上,自己躺在床上睡了。劉曠是被凍醒的。他眼一睜開,便是,桌子腿和椅子腿然后便是感覺感覺渾身都涼透了。一低頭,簡直要叫起來:是誰?!是誰把他給扒光了扔在地上?!!!站起來一瞅,鬼煞大人躺在床上,睡地一片安詳。劉曠抽抽鼻子,默默的拿上衣服,準備穿一條,這衣服又破又臟,還有血,應該是不能穿了。他看著衣服上的血,趕緊低頭去看自己的身子,驚異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竟然好的差不多,胸也不悶了,背也不疼了,整個人除了有些冷,還有些微微的酸疼之后,就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他看著鬼煞,絞盡腦汁,都想不到是誰幫他上的藥。突然,他心跳加快了一下。莫非……是玉石回來了?劉曠穿上原來那件不太臟的衣服,坐在床邊,單手托腮,靜靜的看著鬼煞。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這個人怎么長得這么好看呢……就算自己剛被他打了一頓,只要看到這張臉,便什么都能原諒他了。劉曠默默的想。突然之間,鬼煞眼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張開了眼睛。劉曠連呼吸聲都快靜止了,他大腦飛速的運轉到:是玉石嗎?是玉石還是鬼煞?!他心跳加快,簡直就像一個拿著彩票下一秒就要刮出來一個五百萬的賭徒。“離我遠點。”冷冰冰的眼神,冷冰冰的聲音,冷冰冰的話。好了,他就知道,中五百萬是幾乎不可能的,畢竟他那么非…劉曠沮喪地拖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他腦子忽然閃了一下。如果…如果不是玉石,而是鬼煞的話…那么幫他上藥的……也是鬼煞?也對,他怎么那么笨,鬼煞就是玉石,玉石也是鬼煞,既然玉石喜歡自己,難道鬼煞會能沒一點感覺?看來鬼煞果然也是有些喜歡自己…劉曠猛地抬起頭,眉眼盡是掩都掩不下的笑意,他甜滋滋的說道:“謝門主!門主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鬼煞怔了一下,然后矜貴地點了點頭:“嗯,拖個死人上青樓,確實是有損雅觀。”劉曠:“……”不一會兒,阮青便叩門進來了。鬼煞下意識地伸手去拿桌上的斗笠,指尖觸道斗笠,輕薄又柔軟的白紗纏繞在指尖,鬼煞的手又驀然收了回來。他站起身子,淡淡道:“走吧。”阮青一愣:“……玉公子不戴斗笠了?”鬼煞冷冷道:“現在不曬了。”阮青迷茫地看了看天:他是怎么也看不出來今天早上比現在曬啊……劉曠也是一臉震驚,他呆呆地看著鬼煞,喃喃道:“門主……”鬼煞大步走了兩步,停在劉曠身旁,在他耳朵旁邊說:“你要知道,只有我不想的,沒有我不敢的。”鬼煞聲音壓地很低,因此便顯地十分有磁性,微微熱氣和著這聲音鉆到劉曠的耳朵里,又順著耳朵奇異地把他的腦子攪成了一堆醬糊。阮青眉頭一挑,搖了搖扇子,心想:這兩人感情可真是好,也不知玉公子向劉兄說了什么羞人的話,看劉兄從臉到脖子全都紅了…鬼煞就是一個超級發光體,一路上熱烈的目光簡直要膠在鬼煞的身上。若不是鬼煞一路上表情肅殺,眼神冰冷,準會有些□□熏心的流氓湊過來。不過還是有幾個傻乎乎的人沒意識地呆呆跟著鬼煞。眼看鬼煞的臉越來越黑,眼神越來越冷,劉曠嘆了口氣,他早就想到了這一幕。從垃圾桶就拿出在客棧就偷偷放進去的斗笠,遞給鬼煞。硬著頭皮說:“……門……玉石啊,還是戴著吧。”鬼煞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那眼神好像是質問:不讓我帶的是你,現在讓我帶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劉曠被他看的頭皮發麻,顫顫巍巍地開口道:“……這樣…看你的人就少了…能方便些…”見鬼煞還是沒什么反應,劉曠訕訕地正準備把斗笠收回去,哪知鬼煞一把將斗笠奪走,戴在了頭上。劉曠松了口氣。“憐花樓”是當地最有名的一家青樓。裝潢華麗不說,里面的人也一個比一個長得標致。“呦,阮公子,您可算是來了,姑娘們可是日日夜夜盼著您吶…”老鴇一走三晃的走過來,熟稔地向阮青打著招呼。阮青搖搖扇子,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是嗎…那是哪位姑娘盼著我啊?”“阮公子,奴家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呢……”一青衣女子軟軟地就要往阮青身上靠,阮青扇子一移,恰恰擋在肩上,那女子站直身子,嬌嗔道:“公子~就因為您名字里嵌了一個青字,奴家可是天天只穿這青色的衣裳呢……”一紫衣女子聽了,打趣道:“洛兒啊,你昨天可還是一身粉衣,你忘了嗎?”“討厭!阮公子~你看看檀兒!”“咳咳,別鬧了別鬧了……我今天帶了朋友來的。”阮青笑了笑,介紹到:“這位,是劉公子,這位,是玉公子…”剛剛還說想阮青想的不得了了洛兒看見劉曠,眼都亮了,一雙秋水眸波光瀲滟:“劉公子,奴家名字叫洛兒……”旁邊那位叫檀兒的也不甘示弱的湊過去,瞧那戴白紗斗笠的公子,雖是看不清相貌,但身姿氣質也十分上等,便軟著聲音喊道:“玉公子……不如讓奴家為你彈個小曲兒…”劉曠上一秒還在洛兒的吳儂軟語中,有些軟飄飄,這一秒看到檀兒的動作,頓時大腦驚醒,眼看這檀兒藕白的胳膊快要攀上鬼煞的手臂,劉曠心提到了喉嚨眼,不知道鬼煞這時是暴躁還是享受,正猶豫著,要把這檀兒的胳膊給拍掉!哪知阮青上去一把握住檀兒的手腕,笑瞇瞇道:“檀兒,先領我們到樓上房間里去吧。”說完,還朝劉曠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