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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真正的小男孩。” 蘇傾睜著眼睛看著漸漸拉起的幕布,眼淚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如潮的掌聲在耳邊轟炸著作響,她才反應過來,忙鼓起了掌。 演出結束了。 直到他們隨人潮走出劇院,進入午后的公園,江諺還在頻頻瞧她:“我怎么覺得你哭過了。” 女孩把頭搖得似撥浪鼓,兩只辮子飛甩:“我沒。” 江諺繃著臉,朝她伸手,蘇傾停了停,把手伸過去。 被他捉住的瞬間,他的手一下子收緊了,蘇傾讓他一把拽到了懷里,江諺捧起她的臉,呼吸落下來。 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馬上閉上眼睛,只是臉頰微微發紅。 半晌,只是眼皮被人拿手指輕輕碰了碰,江諺聲音低低的,似乎憋著笑:“看樣子你挺想的。” 蘇傾頭皮一炸,馬上睜開眼,他卻這時過來,貼住了她的唇。 他的眼睛閉著,如饑似渴地吮吻著,嗅她身上的味道:“沒良心。” 蘇傾從來不主動找他。 這幾個月,他一空都會想她,想這么樣對她,所以他不敢讓自己空。 蘇傾聽見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聲,他的手掌貼住她的后腦,輾轉反復,似乎實在無法滿足,一點點地逗弄她,試探著深入。 蘇傾微微張開唇,沒給他難關,就讓他進來了。 江諺似乎有點意外,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他的所有動作猛地停止,只是抱緊了她。 蘇傾抬頭看他,只這么一下,他箍緊她的腰警告:“別動。” 她復艱難地把頭低回去,臉頰貼著他的衣服,下巴又讓他煩躁地抬起來:“不許看。” 蘇傾把頭昂著,光下的眼眸烏黑:“我……幫幫你吧。” “……”江諺盯著她不說話,似乎有些生氣了。 她的表情無辜又無措,總歸她活了不止一世,技能也不止一種。見他這樣難受,就要幫幫他。她的手慢慢移動下去,讓他一把捉住了,捏得生疼。 江諺把她的手拉到眼前,翻過白嫩手掌向上,咬牙切齒地一口氣打了十幾下:“把你這雙手給我管好了。” 蘇傾蹙眉,手心微微發紅。 * 公安局派人重新取證3.18爆炸案的時候,正值酷暑夏季,高考結束,高三學子撒了瘋一般奔出校園。 高考的過程平淡而機械,同平時的模考沒什么兩樣,只是蘇傾起床的時候,枕下的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準考證拿好。” 那時候,遠隔千里之外的北京,氣溫高得能烙餅,男孩的單車快速地掠過藍天下,“叮叮”車鈴脆響,拐著S型彎駛向考場。 考完兩場出來的時候,公安局的車停在晚鄉一中校門口,省上來的重案小組,專程等著3.18的唯一幸存者高考。 “是蘇傾嗎?”藍色制服颯颯,他們向她伸出手,去做真正的筆錄,“我們需要你配合一下。” 傍晚,她趴在公安局寬大的桌面上,打開自己那本帶鎖的日記本,把最后一頁上僅剩的“董健”三兩筆劃去,那一頁紙撕下來,永遠地留在公安局的垃圾桶里。 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成績下來是在十五天后,晚鄉一中的學生們重新匯聚一堂,坐在教室里,高中時期的乖乖女,好學生,燙了頭發,換了新衣裳,變了個模樣,嘰嘰喳喳吵鬧不休,好像用了十幾天時間就推翻了過往被壓抑的十幾年。 只有蘇傾還梳著略顯稚嫩的辮子,穿著樸素的校服,安靜地坐在教室里。她的分數是644,相當不錯的成績,足夠她在全國范圍內挑選大學。 晚鄉一中的校長想邀請她給下一屆的學生做勵志典型,講講怎么從300到600。大家喧鬧著報志愿的時候,她趴在桌上,絞盡腦汁地寫講稿。 午休,班里的人三三兩兩相約去吃飯, 身旁一道微風擦過,有個人拿腳拖過椅子,懶散地坐在了她前面,撈起她一根辮子玩。 被無意拽住的發絲癢癢的,激起后背一層戰栗。蘇傾盯著紙面,臉上微微現了笑意。 “志愿報好了?”他問。 “還沒。” “想好去哪了?” 蘇傾搖頭,把本子合上,放到一邊,“你呢?” 江諺把一張大紙展開,鋪在她面前:“公安大學偵查學。” 是一張北京市地圖。 他捏著鉛筆,睫毛垂下,畫了個圈:“在這兒。” 蘇傾趴在桌上,點點頭,看著他在另一處畫了個圈:“這是白塔。” 又畫了個小圈:“我家。” 他抬眼看過來,陽光照在少年發梢和淺色的眼中,眉宇間的薄戾不知何時被磨平,琥珀色瞳孔像琉璃珠一樣漂亮。 “蘇傾,”他低頭在地圖上的大學區飛快地打了五六個圈,漫不經心地問,“在我旁邊挑一個,怎么樣?” “……” 他低著頭,半晌沒等到她的正面回答,手心里生出了一層汗水。 “江諺,你知道我的情況。”蘇傾看著他的頭頂的發旋,聲音平靜軟和,“我的經歷和其他的女孩,不太一樣。” 盡管她的愛始終如一,這一世的江諺,不是沈軼,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日后漫長的人生。此時,他尚年少輕狂,擁有成年人沒有的沖動的英雄夢想。 她的目光溫柔:“我希望你,不是因為想要救我。” “我不想救你。”江諺平淡地打斷,看著地圖上的白塔,齒根咬得發酸,“我想要你這個人。” 蘇傾怔了一下,江諺把筆猛地拍在地圖上, “我的這部分你甭管。你的這部分,想好了嗎?” 她抬頭望著他。 “給女孩一晚上時間想。” 江諺站起來,淡淡瞥著她,語氣柔和:“你想好了,明兒八點去橋上等我,我陪你報志愿。” * 江諺到家的時候,屋里有人說話,周向萍在家,同陳阿姨結這兩年來的工錢。 陳阿姨含著眼淚看過來:“這孩子很懂事的,真不舍得。” “江諺。”周向萍叫他來同陳阿姨告別,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