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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喂。”蘇傾又在接電話了。 她這一個月不知婉拒了多少新媒體采訪,做夢都在說“不好意思”,可是她說得那樣溫柔愉悅,好像初認字的小女孩,在念一句一句的詩。 她掛了電話,發現顧懷喻正在看著她:“收拾收拾,我們下個月搬家。” 蘇傾怔了一下:“搬到哪兒?” 顧懷喻垂眼,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口袋里煙盒的棱角:“搬到稍微大點兒的地方。” * 放完全片之后,余溫久久不散,入選了在金秋時節開幕的網絡劇年度盛典。 羽煬國際特地派人來找蘇傾,欲哭無淚:“顧懷喻已經推了多少通告了?這個千萬不能再推了。” 顧懷喻雖然單獨成立了工作室,畢竟還掛靠著羽煬國際。顧懷喻一紅,羽煬也跟著起死回生,他們希望劇組能夠代表纖橙和羽煬,參加這次有網絡直播的年度盛典,也給公司撐個面兒。 負責人聰明得很,讓蘇傾去找顧懷喻商量。當時他的腰抵著桌子,兩根手指轉著打火機玩兒,默了一會兒:“去也可以。” 蘇傾低頭記行程:“好。” 他抬起頭看著她:“你跟我一起去。” “我也得走紅毯嗎?” 她還沒有走過紅毯呢。蘇傾不怯拍戲的鏡頭,但她很怕圍在警戒線外的長/槍短炮,密集閃電一樣兇的閃光燈,上一次某個當紅女明星被裙子絆住腳摔了一跤,隔天就上了頭版頭條。 “不是說請全劇組嗎,”他眼底又露出逗弄她的淺笑,“小艾?” 在年度盛典的前一天,四散于全國各地的核心成員乘飛機匯聚在同一城市,提前聚了一次。 這是劇組拍攝結束之后的第一次重聚,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很好。 李麗芳因為二度翻紅,成功簽約了一家新的經紀公司,第二年的影視計劃已經排滿。 她已經完全脫出了女皇的角色,面色紅潤,喜氣盈盈地捧了捧臉,笑瞇了一雙眼:“胖了,浮腫還是沒好。” 秦淮也已經開始籌備下一部電影。這幾個月在東南亞踩點,曬得皮膚黝黑,伸臂親熱地搭上了顧懷喻的肩,遞他一根煙:“男主角最近怎么樣,聽說你要空一年?” 這半年以來,顧懷喻是曝光度最低的一個,走紅后沒有接任何代言,采訪也很少。 選擇了私人空間,就意味著自主放棄了流量和人氣,走最艱苦的一條無人簇擁的路。 雖然如此,短時間內蘇傾還是接到了不少邀約,顧懷喻看了一遍,竟只圈了一個一年后開拍的歷史大劇。 消息傳開,圈內人大多不解,因為熱度總是易散的,不趕著站穩腳跟,以后有的哭。 顧懷喻叼著煙笑了笑,濃密的睫毛顫動:“還好。” 秦淮把手機掏出來:“告訴你個好消息。你不是友情贊助了嗎?那筆錢沒漂,賺回來了,還翻倍了。” 他拍了一把顧懷喻的背,得意洋洋地給他看轉賬記錄,“可以吧,山居別墅至少得少還兩年貸。” 蘇傾說:“我們已經搬進去了。” 秦淮:“……” 他瞇眼打量蘇傾一眼,蘇傾一臉坦然地回視他。 她和剛見面時一點兒沒變,只是頭發又長長了,快要及腰,發絲落在白色襯衣的雙肩和后背,沒染燙過,用時下流行詞怎么說?有種天然的仙氣兒,引過路人頻頻回望。 顧懷喻沒抬頭,自顧自笑了一下。秦淮把他撒開:“我可算知道你為什么敢空一年了,根本就是玩票唄顧少爺。” 他嘆了口氣,向蘇傾揚了揚臉,“經紀人,空一年了也不擔心?給你家小藝人再接個活兒唄。” 蘇傾依言把備忘錄打開:“接什么?” “跟我拍電影去,帶你們倆去東南亞玩兒。” 蘇傾記了一下,扭頭看顧懷喻,聲音很輕:“去嗎?” 秦淮敲敲桌子,厲聲打斷:“哎,問他干嘛?你倆誰是經紀人?” 蘇傾像是作弊被抓的學生一樣緘了口,耳根泛紅,顧懷喻掐了煙,笑著睨她:“東南亞,想玩兒嗎?” 蘇傾沒說話,烏黑的眸子一轉,剛對上他的眼睛,他就輕描淡寫做決定:“接了。” 秦淮看看顧懷喻,回頭點著蘇傾,笑罵:“這經紀人當的,公私不分。” 蘇傾沖他軟和地笑了一下,唇紅齒白,秦淮從沒見過一個女的皮膚這么好過,小女娃似的,一個痘痘都不長的:“我問問啊。”他也把煙掐了,心馳神往地看著天花板的吊頂,“山居別墅好住嗎?” 蘇傾想了一下:“挺好的,就是有點兒大。” “這不廢話嗎……” 房子在市郊涼山腳下,標準的富人區。建筑密度很低,依山傍水的簡約風格小別墅,藏在濕地的蘆葦后面,上了釉的桐黃木格柵,大片反射陽光的玻璃,外面望不到邊的水杉和層疊遠山,黃昏的時候尤其漂亮。 蘇傾每次遠遠地望過去,都有種奇妙的感覺,覺得這個新的工作室像是在塵埃落在這座城市里的家。她跟顧懷喻這么說的時候,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才淡淡說:“就是家。” 新房子地下室是一個巨大的游戲體驗館,她下了樓梯,第一腳踩上去的時候,一束藍光從她腳下綻開,迅速點亮了整個地板。 她嚇了一跳,仰頭才看見一面墻那大的弧形屏幕,還有她不認得卻讓她心跳加速的電子設備,她走過去,愛不釋手的,挨個兒摸了一遍。 顧懷喻倚在樓梯扶手上看她:“喜歡嗎?” 她回頭望去,天井的光從他頭頂落下來,柔和地落在兩肩,是追光燈下的寂寞動人的獨舞者。 其實顧懷喻不是很迷戀游戲。 他只是喜歡看著蘇傾綻開裙擺,盤腿坐在地上,兩眼專注地盯著屏幕,又白又細的手指熟練地cao縱著手柄,懵懂地把對面殺得潰不成軍的樣子。 半晌,蘇傾擱下手柄扭過身。 “不玩了?” 蘇傾說:“不玩了。” “怎么?” 她低著頭,把頭發別到耳后,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這個游戲,角色死得太血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