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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起來了,艾達拉的尖細聲音從虛掩著的門背后穿出來:“是蜂蜜不是楓糖!艾達拉不允許配料出錯!” “薄荷的葉子要切得更碎一點!還有南瓜糊,絕對不能忘了南瓜糊!” 真奇怪,明明霍格沃茨的基礎菜單都是赫爾加·赫奇帕奇寫出來的,可是最后一直留在廚房這里永遠忙活的卻是斯萊特林家族的小精靈。 她這么想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段時間一直裝在口袋里的那個掛墜盒,金屬物獨有的冷硬質感在指尖下是如此清晰。 很快是每天固定的早餐時間,慣常會有貓頭鷹們在禮堂布滿大團白云的穹頂下飛來飛去,為各個學生帶去他們的信件或包裹。奧羅拉也收到了一封,是梅蘭妮·赫奇帕奇從赫布底里群島寄過來的回信,由家養小精靈可可代筆。 她在三天前給赫奇帕奇家族的幽靈們按時寄了一封信過去,里面提到了關于斯萊特林家族的一些事。原本奧羅拉不打算這么做的,因為她能感覺到梅蘭妮其實并不喜歡提到任何跟斯萊特林有關的事,但是這次的事她除了梅蘭妮也不知道該問誰了。 自從知道湯姆·里德爾是斯萊特林的后裔,而且日記本其實是一個有著強大黑魔法的魂器之后,奧羅拉跟日記本之間的交流就少了很多,就算會說也都是說一些學校雞毛蒜皮的小事。 倒不是說她由此就對薩拉查開始覺得到害怕和反感,黑魔王是黑魔王,薩拉查是薩拉查,這兩個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她一直這么覺得。只是每次一想到現在暫時銷聲匿跡的黑魔王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的后裔,她就覺得非常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這件事。 或者說,她不確定薩拉查知道后會有什么反應。因為不管是鄧布利多還是梅蘭妮,或者斯內普和她自己的認知,都在告訴她,斯萊特林是非常看中血統和家族紐帶的,就像現在的斯萊特林學院一樣。 他們大概是整個霍格沃茨凝聚力最強也最排外的學院了,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是出了名的一致對外。 如果黑魔王只是單純地繼承并且病態扭曲了薩拉查當初立下的意志,那奧羅拉就沒那么多顧慮了。問題就在于他同時還是斯萊特林家族的人,也許還是薩拉查在整個歐洲唯一的親人,這就一下子牽扯到他們斯萊特林家族的內部信念和親緣關系了。這種復雜又糾結的牽絆,奧羅拉只觀望了一眼就明白,自己這種外人還是不要去深思的比較好,根本想不明白的。 不過據說北美伊法魔尼學校的創始人之一也是斯萊特林的后裔,不知道薩拉查有沒有興趣漂洋過海去認個親?如果那位創始人還有后裔存活至今的話。 奧羅拉一邊在腦海里漫無邊際地想著,一邊動手拆開了梅蘭妮寄過來的信。信紙散發著一股清甜怡人的雛菊和柑橘的混合香氣,聞起來像夏天,有種撲面而來的鮮活感。這是約瑟菲娜的愛好,她一直都沉迷于各種各樣的香料,而且相信所有的香料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神秘魔力,能夠讓人交上好運或者心愿達成。 信的內容很長,大部分是幽靈們的嘮叨和叮囑。梅蘭妮的話被放在了最后,只有很簡練的幾句: “我對你所說的那個黑魔王了解不多,原諒我們已經幾百年沒有和什么人交流過,一直處于一種與世隔絕的封閉狀態。 至于你所說的那件事,我不敢完全肯定。 但是據我所知,那個斯萊特林家的男孩應該是一直都沒有婚配過的。 希望能幫到你們。 愿你一切都好,若拉[1]。” “那個斯萊特林家的男孩”是梅蘭妮對薩拉查的代稱。梅蘭妮從來都不會提他的名字,向來能省則省,實在省不了就會用這個代稱,這是她的習慣。 所以當奧羅拉看到梅蘭妮的話后,有一瞬間都愣住了,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理解出了錯。然而無論她再把信紙塞回去又取出來多少次都發現,梅蘭妮確實是這么寫的。 “你怎么了?”一旁的唐克斯好奇地看著她。奧羅拉匆匆喝完碗里的南瓜糊就從座位上起身,手里的信紙被抓揉成一團塞進口袋里:“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抱歉唐克斯。”“沒關系,我和塞西莉亞她們一起去霍格莫德就行了。”對方體貼地點點頭。 “替我向萊姆斯和你表舅西里斯問好!” …… 上周五的傍晚,斯內普收到了鄧布利多從校外寄過來的信。內容沒什么特別的,就是照例詢問了一下奧羅拉在斯拉格霍恩那邊的進程。 斯內普很快回了信,在回答了對方所關心的問題后,還順便在結尾處平淡地提醒了鄧布利多如果想知道的話,其實大可以直接寫信問奧羅拉,用不著經過他這一道。 鄧布利多的回信更快,并且字里行間依舊保持著他言語上的深沉幽默:“我只是覺得也許那孩子會更愿意跟你說說。” 斯內普忍耐著剛看完就把信給點燃了扔進壁爐里當煤灰,鄧布利多的話讓他覺得有些怪異的愉悅又煩躁,隱秘的失控感鉗制住他。 對于斯內普來說,失控這個詞代表的就是一件事的發展在某一個節點上,突然超出了他的意料和控制能力,同等意義的替換詞為麻煩或者痛恨。 而后來他才逐漸發現,失控這個詞的同義替換詞應該是奧羅拉·菲爾德才對。因為不管是什么事,似乎只要到了奧羅拉這里都會莫名其妙地變得非常未知,他總是很難預測她的反應,這讓他本能地覺得警惕之余又非常惱火。 也許是天生馴獸師的能力賦予了她和某些魔法生物一樣敏銳的辨別力,奧羅拉雖然很少會對一個人表現出過分明顯的喜惡,但是斯內普發現她其實對于她周圍的人都是有著一套準確清晰的評價的,這些評價直接決定了她對待其他人的態度和差別。 可惜斯內普很快又看出來,奧羅拉的這種辨別力并不是每次都能起作用的,不然她就不會這么固執地相信那個魂器和自己了。 從她當著整個魔法部的面為自己辯護開始,一直到她最后在冥想盆里看到了那些記憶卻依舊選擇相信他。斯內普為她的行為找過無數理由,不外乎就是“受到了鄧布利多的影響”,“鄧布利多的心理暗示很成功”等等。到最后他都要懷疑鄧布利多是不是給奧羅拉下奪魂咒了,不然她為什么會對自己那些黑暗甚至腐爛的過去接受得這么乖順自然。 奧羅拉的這些行為,讓他已經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同時又有很多不必要的荒謬東西在干擾著他。斯內普甚至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有些事態正在緩慢地崩離失控,不光是奧羅拉,還有他自己。 這種現狀尖銳地刺激了他的神經,讓斯內普無數次地想過和嘗試過要不擇手段地把對方推出自己的生活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