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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的灰藍色眼睛銳利精明如蛇。燈光撲落在盧修斯的身上,整個人沒有一絲柔和的線條可言,看起來高傲到不近人情,鋒芒畢露。 法官對他的審訊很快結束。斯內普猜測除了剛剛在庭外碰見的兩人“友好會晤”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指控太過泛泛,沒有一個清晰的罪名。 緊接著,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變成了斯內普。兩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視線沒有一點交匯,仿佛陌生。 他剛坐上去,看到法官翻了下面前的白色紙頁,然后用力抿了下嘴唇,嘴角朝下吊去。 斯內普等著對方抬頭,然后,法官看著他問:“你認識埃蒙德·菲爾德嗎?” “見過幾次。”斯內普不帶感情地回答。 “他放任了埃蒙德·菲爾德的死亡。”囚籠里的人抬起頭,凌亂油膩的金褐色頭發鋪散在臉上,咧嘴露出牙齒,“他是幫兇。他當時就在旁邊!” 斯內普偏頭看著對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方的聲音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整張臉也看不出來本來的樣子,一時半會兒要想起來他叫什么名字還真有點困難。 但是他確定,自己見過這個人。 “也許西弗勒斯當時的確在旁邊。”門開了,穿著銀色巫師服的鄧布利多從外面不緊不慢地走進來,語氣沉穩而威嚴,“但是那并不代表他有那個想要殺死埃蒙德的意愿。事實上,他更有可能根本不在旁邊,因為到目前為止,沒有清晰直接的證據能證明這次指控的真實性。” “鄧布利多校長。”法官的表情更差。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辯護人。”鄧布利多糾正。 “就您一個人嗎?”陪審席上有人發問,“我們記得埃蒙德·菲爾德有一個女兒正就讀于霍格沃茨,她有權來這里知道真相。” “然而真相是,法院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什么是真相。”鄧布利多接過對方的話,順著說了下去,“僅僅只憑一個囚犯的無端指控?抱歉,我并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去揭開她的舊傷疤,徒勞增加她的困惑和悲傷。何況被詆毀的人是她的教授。她今年只有十二歲,噢,還有兩個月滿十三歲。” “他當時在旁邊!他看著菲爾德去死,當時讀取完菲爾德記憶以后說對方沒有價值的人就是他!”囚牢里的人猛地撲到鐵欄桿上,雙手的鐐銬撞擊在籠子上,刺耳的響亮。 “那就給出證據!”鄧布利多高聲說道,海藍色的眼睛里仿佛有光焰在閃爍那樣明亮,“西弗勒斯有我的擔保,學校里其他教授的信任,也有魔法部長時間的檢查為證。這才是真實,來自證據和魔法部親自調查的真實。” 斯內普一動不動,他看到法官的臉色幾乎要變成青色了。 辯駁和審訊還在繼續,最后以鄧布利多占據了優勢作為結局。他從來都拿捏得很好,魔法部的態度強硬的時候,他也同樣寸步不讓,可是當魔法部開始松懈的時候,鄧布利多很樂意給他們鋪好臺階下。 “那么,西弗勒斯·斯內普,你是否指示并且造成了埃蒙德·菲爾德的死亡?”法官的臉孔呈現出隱忍的扭曲,語氣壓抑到恨不得把這些詞匯咬碎了,再和著鮮血吐出來擺到斯內普面前。 “沒有,法官先生。” 斯內普冷靜地回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眼睛里進不了一絲光亮,封凍冷硬如凜冬長河下的石頭,能夠壓碎對方全身骨頭那樣的篤定有力。 時間滑過凌晨一點,斯內普停止了對白天魔法部經歷的回想。他依舊沒有找到可以暫時替代的魔藥藥劑,但是卻看到了上次和那支小蒼蘭一起被貓頭鷹叼過來的茶包。 斯內普看了那盒很明顯是出自于手工制作的茶包一會兒,挑出一包,滿手清淡安神茶香。 …… 今天是周六,雪后初晴,陽光燦爛。 奧羅拉從餐廳吃完飯回來,看到小獾們擠在休息室嘰嘰喳喳討論著什么,許多份預言家日報在他們手里傳來傳去。 寒風和霜雪夾雜著飛落進來,擦過窗戶上的魔法玫瑰花球,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滿屋溫柔歌聲。 “早上好。”奧羅拉照例和他們打了聲招呼,準備回到宿舍里去。 意外的,她這次沒有得到回應,因為大家都在看著她。 “怎么了?”奧羅拉奇怪而警覺地問。 塞西莉亞猶豫地看著她,語氣十分不確定,湛藍的眼睛充滿關切:“你還好嗎?” 她眨眨眼,“有什么東西讓我不好嗎?” 卡洛琳和塞西莉亞對視了一眼,沒說話。 “發生什么事了?”奧羅拉意識到了什么,立刻追問。 “你看吧。”卡洛琳最終將手里的預言家日報遞了出去。 奧羅拉接過來打開一看,抬頭的黑色粗體標題就讓她愣住了—— 副標題——落網食死徒的指控,斯萊特林新院長的指使? 報紙把埃蒙德還穿著拉文克勞院服的照片,和法院門口抓拍到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的照片放在了一起。 “噢,這……這……”奧羅拉匆匆看了兩眼,頓了半天沒能說出來下個詞,滿眼的犀利黑色詞匯密集到囂張刻薄。塞西莉亞輕輕搭上她的手腕,“奧羅拉?” 半晌后,奧羅拉抬頭,晃了晃手里的預言家日報:“我能把它借走一會兒嗎?” 另一個赫奇帕奇連忙說道:“當然可以,它是你的了。” “謝謝。” 她說完,轉身走出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她走得很快,在地下走廊穿行的時候單薄飄忽得像個幽靈,經過拐角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某個斯萊特林,激起對方的一聲悶哼和咒罵。 “喂!你沒長眼睛嗎?”對方反手揪住她的圍巾猛地一拉,幾乎要把奧羅拉勒到窒息,“撞了人就走?!” 奧羅拉干脆把圍巾解了下來抓在手里,和眼前的斯萊特林學生僵持在一起,柔韌的黃黑色圍巾被兩股力量繃成一張纖細的網:“抱歉,我剛剛走太快,沒看到你,實在不好意思。” 這時,那人的同伴輕蔑地哼了一聲,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嘲諷地說道:“跟一個飯桶學院的人計較干嘛,我們還很忙啊。” “說的也是,層面不同溝通不了。”說完,她將手里的圍巾朝奧羅拉臉上扔過去,轉身和身旁的同伴開始朝走廊另一頭走。 奧羅拉站在原地,慢慢把圍巾重新圍好,眼睛注視著那兩個時不時回頭厭惡看著自己的女生,淡黃色的柏木魔杖握在手里。 不要在惹惱一個斯萊特林以后馬上就用后背對著她,這是同樣生活在地下一層的赫奇帕奇們心照不宣的慣例。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兩個女生了以后,奧羅拉才倒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