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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 他從天樞巨石上飛躍而下, 腳尖落地, 袍裾飛揚, 帥氣俊逸得讓人想放聲尖叫。 姜媃卻是尖叫不起來, 她睜大了眸子,愣愣看著這忽然出現(xiàn)的青年, “息九顏”三個字像春日悶雷一樣狠狠砸在她腦子里, 經(jīng)久不息。 息九顏! 京城頂級世家門閥息家的人?! 里頭, 女主慕清瑤的親人? 曲家雙生子的外家? 姜媃手一抖,猛地抓住了秦野小手臂。 秦野低頭, 眉心微蹙,少年眼底帶著關心:“嫂嫂?” 姜媃抽了口冷氣, 低聲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慕清瑤和息家關系的事。” 秦野瞥著走到雙生子面前寒暄的息九顏:“嫂嫂莫擔心,息九顏是老師叫來的, 今日這種場合, 最怎么他也不會拂了老師臉面。” 姜媃點了點頭,她理智上明白是這么回事,但就是擔心慕清瑤那邊作妖,又生波折。 半玄捻著串菩提珠,直接讓人在長案邊加了兩張椅子, 隨后對息九顏喊道:“息九,這邊來坐。” 息九顏同曲家雙生子寒暄完,正要過去,冷不丁曲絲竹拽住了他袖子。 速來性子清冷的表妹,這會竟是低聲叮囑道:“小表哥,那個龔清是在針對姜姜和她的畫師,你莫要被糊弄了,那個十號美人品性不好,一會你好生看著,一定不要被糊弄了。” 息九顏訝然了,他和這雙生子的關系素來比較好,可從沒見曲絲竹說這么長一串話。 這里為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姑娘,居然會這樣叮囑他。 息九顏頓時對姜媃生了好奇,隔得遠遠的,他朝姜媃那邊看了兩眼。 軟嬌嬌的姑娘,生的白嫩嫩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圓,似乎有些害怕,她竟是抓著身邊畫師的袖子。 這樣一瞧,息九顏就有了微末心軟。 他應承了曲絲竹,安撫了雙生子后,才施施然走到半玄身邊坐下。 半玄側臉對著龔清笑:“龔畫師,我找的人怎么樣?夠不夠資格?” 息九顏,門閥世家息家當家家主的嫡幼子,他的生母恰是孫芙蕖那一年的大夏第一美人,就是他本身,書畫造詣也是不俗的。 不過息家和忠勇伯家又不一樣,半玄能毫無顧忌去弄個天級畫師名頭,但息家人,卻是不好再去爭搶這些。 畢竟,當家主母當年第一美人的名頭在那,又是清貴的門閥,骨子里自負且傲,哪里會在意那些東西。 龔清幾乎將牙齦咬碎:“夠,上官伯舜找的人,怎么能不夠呢?” 半玄將右手的菩提珠交到左手轉著,下頜一揚,對場上的姜媃說:“既是要斗艷,那就斗,一炷香為限。” 姜媃定了定神,她不去看息九顏,轉身面對慕清瑤,伸手虛引:“慕美人,請。” 慕清瑤是騎虎難下,她眼帶深意地看了看龔清,然而龔清根本沒有表情。 慕清瑤咬牙,曉得今個不能善后了,她遂揚起笑臉:“好,姜小美人手下留情。” “我不會手下留情!”姜媃擲地有聲的說,軟糯的小臉繃緊了,甚是認真,“我若留情,那才是對你最大的侮辱!” 這話說的,差點沒把慕清瑤噎地吐血。 她敲起小指,勉強掠了下耳鬢細發(fā):“我要和我的畫師商議幾句。” 姜媃點頭,隨便她怎么商議。 明金瑜就在場上,曾經(jīng)自負傲然的明家天才,如今眉目多了幾分虬結的郁沉,那雙眼睛看著慕清瑤的時候,再沒有了當初的狂熱愛慕,而是一種幽深的宛如深淵底下涌動的死水一樣讓人膽寒。 慕清瑤近前,眸色微閃:“金瑜,我不能失敗在這里,你懂我嗎?” 明金瑜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她的功利心,他自然比誰都明白。 慕清瑤又上前半步,仿佛了聲音,婉約凄楚地說:“金瑜,你再幫幫我好不好?我不能輸給姜媃,你也不想輸給秦野對不對?從前是我多有不對,我那也是沒辦法啊,我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不努力找靠山,就憑我這張臉,早晚要出禍事的。” 聽聞這話,明金瑜捏緊了手里毫筆:“姜媃也沒有任何靠山。” “那不一樣!”慕清瑤有些煩躁了,她仍舊耐著性子勸說,“秦野能為了姜媃殺人,可是這個世上沒人愿意為了我做到這樣。” “我可以!”明金瑜眼底迸發(fā)出一種灼熱如烈焰的星火,他一字一句的說,“曾經(jīng)的我,可以為你生為你死……” 慕清瑤心弦微動,她怔怔看著明金瑜:“金瑜……” 明金瑜低笑了兩聲,那笑聲里頭的情緒說不出的悲涼和嘲諷,他擺手道:“我給你入畫,入最后一次,此次復選會之后,你我就解除結對關系。” 慕清瑤一聽明金瑜應了,當下也管不得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連忙高興的說:“金瑜,再給我一次機會……” 那邊,有司已經(jīng)在催促了,慕清瑤只得轉身走到場地中央。 明金瑜整理了畫具,跟秦野一塊,站到了長案評客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入畫。 姜媃和慕清瑤面對面站立,有司站最中間,只見有司手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然后鼓聲乍響—— “咚”鼓聲響亮若奔雷! 唰的一聲,姜媃手里現(xiàn)出峨眉刺,峨眉刺上纏繞的紅色細飄帶隨之垂落到地上。 姜媃正正看著慕清瑤,然后隨著鼓點的節(jié)奏緩緩舉起了手,伴隨的是腰肢和一條腿跟著豎立起來。 慕清瑤面容肅穆,蓋因要斗艷,所以場地里頭起先纏了好些紅綢布。 只見慕清瑤人旋轉著往后退,手頭長簫一轉,腳尖一挑,瞬間捏著條紅綢布舞了起來。 她卻是想要搶占先機,先行主導整個場上的節(jié)奏,第一手就將姜媃打壓下去。 姜媃不疾不徐,小姑娘每一個動作都做到最完美。 慕清瑤的紅綢舞了過來,試圖干擾她,姜媃則趁勢而起,腳尖點在綢布上,整個人飛快旋轉,裙裾隨著她的轉動飛揚成圈。 她腰身再一彎,手頭峨眉刺雪光隱現(xiàn)。 眾人只依稀聽到“嗤啦”布料破碎的聲音,再眨眼,姜媃已經(jīng)單手執(zhí)峨眉刺,以刺尖往前開路,在獵獵的紅綢布上劃下裂痕。 紅綢翻飛成兩片,以姜媃為中心,她邁著小碎步跑動起來。 就在幾息功夫,那峨眉刺就正正對著了慕清瑤喉嚨。 眾人心都提了起來,這是要刺下去? 慕清瑤動作一滯,峨眉刺上破力襲來,肌膚被割裂的生疼,讓她真有一種姜媃要殺了她的錯覺。 “呵!”姜媃翹起嘴角輕笑了聲,小姑娘五指一張,峨眉刺無風自動的旋轉起來。 姜媃再是矮身,從慕清瑤腋下穿出去,雙手分別纏著一片紅綢布,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