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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了。”他嘆道。 “你怕什么,她要是真有心跟你計較,哪會等你開口,早讓玄羽軍跟拎雞一樣把你拎牢里了。” 游方一邊上馬車,道:“秦兄跟牧將軍是故交?” 秦閑笑:“非也,初見罷了。” “那你怎知她怎么想?” “瞎猜的。” “......” 秦閑一抖韁繩,馬便走了起來:“坐穩了,阮流云那幾個性子急,我們已經誤了時辰,一會兒指不定怎么灌我們。” 游方坐在車廂里,掀著簾子同他說話,表情不甚輕松:“我不太會喝酒,會不會掃大家的興?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少爺我交遍天下好友,喝酒的、喝茶的、喝水的來者不拒,你還擔心沒個舒服座留給你?只要不是掃我的興,你想怎么快活怎么快活。”秦閑悠哉道。 “那就好,”游方憨厚地笑,隨即道,“要不要換我駕車?你今天穿這一身粗糙衣衫,又坐在這處,怕要招來誤會。” 已經有人誤會了。秦閑不甚在意:“管他們。京城已經夠無聊的了,還不準我找點樂子。” 游方嘆了句:“秦兄的樂子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哈哈哈哈哈......”秦閑大笑起來,起了個壞心思,“突然想起來吳老員外家新買了幾只鳥,怪漂亮的,還會說人話,不然我們先上他那里坐坐,再去赴約?” 游方臉色一白:“別!我半年也不想再看到飛禽了!” “哈哈哈哈哈哈......” 這廂牧青斐剛進牧府,李長空就急匆匆迎了過來。 “將軍,末將來遲,聽說有人在門口鬧事?” 他剛說完就看到了小廝懷里的雞,訝異道:“這雞吃什么長大的,這么紅的冠!” 牧青斐聽到“雞”就頭疼,讓小廝趕緊把它領下去。她嘆道:“長空,我有些想念西廊了,其實趙大年還挺可愛。” 趙大年是西廊一個山匪,針小的膽學人打劫,牧青斐閑著無事“教訓”過他幾次,可惜劣根難改,三沒兩天就去老鄉家偷偷菜、撈些魚。老鄉們投到玄羽營來,哪個無聊,哪個就負責訓他。漸漸的,但凡提到趙大年,將士們都搶著去“解悶”。 李長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能讓牧青斐也“無聊”起來,笑道:“早知道回來的時候,就把他一塊兒綁來了。” 兩人相視笑了起來。 正這時,身后傳來一道笑聲:“什么事這么開心?” 牧青斐眼前一亮,轉身就撲了過去:“娘!” 盧氏把女兒抱了滿懷,慈愛地笑:“我們青斐可算回來了,讓娘好等。” 牧青斐松開她,握著她的手,心疼道:“天也不冷,怎么手這么冰?女兒又不貪嘴,娘不用起大清早去逛早市,家里都有。” “逛早市?”盧氏沒聽明白,笑道,“我就說芳蘭家太陰涼,她還不承認。打半天馬吊,實在冷得受不了了,只好先回來。” 牧青斐:“..............” 原來是邊打馬吊邊等。 李長空差點笑出聲,硬憋著朝盧氏問安:“夫人好。” “好好好,都好,別站著了,進去陪我好好說會兒話。”盧氏笑著,往正廳而去。 那笑容看得牧青斐背脊發涼:“長空,擂戰鼓。” 李長空沒明白:“擂戰鼓?這里又沒有敵將。” “敵將就在里頭。” 牧青斐說完,跟在盧氏身后進了正廳。 雖說是去打馬吊,回來的路上盧氏還是買了些牧青斐愛吃的,敞開擱在她面前。牧衍之正擔心游方的事,見牧青斐安然無恙進來,便松了口氣,替盧氏滿上茶。 一家三口總算團圓了。 分開一年,為人父母,自然有許多話要嘮叨。盧氏把牧青斐的近況都問了一遍,關心她吃飯穿衣,叮囑她凡事不要強出頭,切忌以身涉險。 聽得李長空都頗為感慨。 牧青斐剛聽得紅了眼眶,下一句,盧氏便道:“這次你父親哀求皇上準你的假,其實是我的主意。” 眼淚立刻縮了回去,牧青斐悄聲對李長空道:“完了,開始了。” 李長空見她全身緊繃,比先前應付牧衍之時緊張多了,狐疑道:“夫人有這么可怕?” 牧青斐:“這次就讓你見識見識。” “你打小就跟別的女孩不一樣。別人磕著碰著,要么哭哭啼啼去找父母,要么自己委屈上半天。你倒好,在哪里受了欺負,就擼起袖子自己去討。”盧氏想到這些,邊笑邊搖頭,“你爹老說你不像個女孩子家,娘就不這么想。有誰規定,女兒家就得關在圍墻之內,繡繡花唱唱曲,笑不露齒,活得像花蝴蝶?” 牧衍之不同意了:“當然了,天下有男人們去扛,女人cao什么心?” “你就是孔夫子看多了,腐儒一個。”盧氏瞪他一眼,“你不瞧瞧你女兒,十六歲就敢跟大將軍拼騎射,二十拜將,出生入死守河山,南易國能有多少男子能與她作比較?你非得把她跟尋常女子比。要我說,我女兒定會是名垂青史第一女將!” 一番話說得牧青斐無限柔軟。 李長空心想知女莫若母,難怪能教出牧青斐這樣的猛將。 牧衍之也被說得動然,嘆道:“話雖如此,你不擔心她?” 盧氏搖搖頭:“不擔心,青斐肩上是玄羽軍乃至南易國千萬生命,她不會輕易倒下,她能護自己安好。” “娘......”牧青斐熱淚又涌上了眼眶。 盧氏探身向前,握住女兒的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碎發,慈愛道:“娘什么也不擔心,娘只擔心再過幾十年,爹娘不在,你只身在這世間,沒人等你打馬吊回來,沒人陪你老去。” 李長空:“......” 擂戰鼓!!!將軍,擂戰鼓!!! 他一看,牧青斐心里哪還有鼓,整個都傻住了! 盧氏好像沒察覺到牧青斐的反應,繼續溫柔道:“人活一世,若能尋得良人相伴,與你賞花踏月,與你經歷坎坷,像爹娘一樣,包容接納你的一切,何嘗不是好事?” “娘,我......”牧青斐已經亂了。 盧氏被她的慌亂逗笑了,道:“傻孩子,你爹是翰林學士,你是二品將軍,連皇上都不敢隨意為你指婚。天下男子,你盡管挑,總會遇到能托付終身的人。” 這樣的“愛”,誰敢拒絕,誰能挑刺!牧青斐當即便把防備砸碎了丟出腦袋,沉聲應道:“好。” 待她跟李長空出去,牧衍之立即便朝盧氏抱拳:“夫人好口才!” 盧氏悠閑地喝茶:“我女兒在想些什么,我會不知道?別愣著了,快去張羅張羅,能不能成事,就看這三個月了。” 牧衍之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