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招為駙馬的可能，但是一聽到蘇玲瓏邀請丈夫上同一輛馬車, 就有一種惶惶的情緒。

    急急開口, “公主，我……”

    “你在府里等著。”段啟的目光里有警告之意。

    要是平時宋晶晶就從了，這會兒帶著水潤的眸光就凝在段啟身上, 眼里流露出惶惶不安的情緒。

    段啟看著宋晶晶的模樣，只能說道，“公主還請稍等，微臣與宋氏吩咐兩句。”

    蘇玲瓏微微一笑, 對著宋晶晶說道，“宋夫人擔心什么, 本宮清楚。當年我不要了段駙馬, 與他和離，現(xiàn)在萬萬沒有吃回頭草的道理。還請宋夫人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段啟一瞬間就是震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會讓昔日里溫柔的元慧，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接著就是難堪，就算是沒有外人在場，用輕蔑的語氣說起這段往事，像是被扒了皮無所遁形。

    宋晶晶看到了丈夫的手捏成了拳，心里頭與丈夫同仇敵愾，破天荒用仇恨的目光瞪了對方一眼。

    蘇玲瓏放下了帷幕，段啟就拉著宋晶晶到了旁側(cè)。

    “老爺……”

    段啟深吸一口氣，甩開了剛剛的思緒。

    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是再讓一輛馬車跟在后面，恐怕是和段明堯有關(guān)，低聲解釋了兩句，讓宋晶晶不用等自己，先吃飯。

    宋晶晶本就不是蠢人，只是一瞬間那種惶恐撅住了她，剛剛蘇玲瓏對丈夫的羞辱，她感同身受，此時不提蘇玲瓏的話，給段啟整理了官服，“妾身在府里等你。”

    被宋晶晶理順官服，心中舒緩了許多。

    想想段明堯的事，段明堯雖說不機靈，但也不完全是個蠢貨，發(fā)生了什么總不會比那十年前和離的事差。

    對方是大長公主，他沒法子明面對上，能用的還是段明堯。

    先看看是發(fā)生了什么。

    ***

    段啟登上了蘇玲瓏的馬車，馬車里有暗香浮動，段啟還想要同蘇玲瓏客套幾句，想問問詩會的情形，結(jié)果對方直接放下了茶盞，單刀直入。

    蘇玲瓏：“本宮來請段大人，是讓段大人把明堯接回到段府，他本就姓段，在公主府里養(yǎng)他十幾載，已經(jīng)足夠了，今后明堯之事就交給段大人了。”

    段啟想著的事，是不是段明堯去了什么賭場風月場合等不應當?shù)牡胤剑蛘呤鞘芰藗惖模怨髡业搅怂f萬沒想到，對方直接是要把段明堯給扔出了公主府。

    段啟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輕聲問道：“公主，明堯也是您的骨rou，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的事多著。”蘇玲瓏說道，“去別院差不多小半個時辰，正好與你說個清楚。”

    先從上一次段明堯討要銀子說起。

    租下了朱雀大街的一處旺鋪，然后就和鋪子的人說，讓對方低價把商鋪租給了秦家。

    休沐日的時候，總是去找那商戶女，在吩咐他安心讀書的時候，把商戶女扮成自己的侍從，直接帶到了別院里。

    御賜之物隨手給了秦文蘇，秦文蘇想要強行跑開，被婆子給撞了，碎了玉璧，段明堯還直接把東西扔了下來，口口聲聲是死物。

    段啟聽得是心驚rou跳，在馬車過了一個坑的時候，抓住了窗邊，才穩(wěn)住了自己的身體。

    額頭上的汗水就沒有停止過，在馬車晃動的時候，一滴豆大的汗水直接滴落在地面上，綻開了一朵水花。

    “明堯確實不當。”段啟比上一次和離的時候，還要低聲下氣，“公主可否饒了他這一次，下官是他生父，子不教父之過，都是下官的過錯，之后下官定將好生教導的。”

    找到了繼續(xù)說的切入點，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明堯這孩子十五，馬上又是秋闈，是關(guān)鍵時期，又還沒定親，這個檔口公主此舉，怕是要傷他的心。他年歲小不懂事，今后下官……”

    段啟的心中還是抱著僥幸，想要替兒子求情。

    蘇玲瓏輕輕笑了，她怎會不知道傷了段明堯的心？不等著段啟說完，就說道，“段大人不必了，本宮剛從宮里回來，本宮教不好這個孩子，是過去本宮的錯，明堯一直心心念念著段大人，也同本宮提到了宋氏的可親。或許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當養(yǎng)在本宮身邊，現(xiàn)在也算是終于正了路，讓他快活地在段家的氛圍里生活。接下來可都要靠段大人了，秋闈若是考得好就考得好，考不好也是他自己的命數(shù)。”

    掀起長睫看著段啟，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外面的霞光斜斜攏入，流瀉在蘇玲瓏的身上，美得動人心魄，“旁人家的孩子走什么路子，他就走什么路子，本宮今后也幫不著他了，就靠段大人了。”

    段啟聽到了已經(jīng)去了宮里，再看看她的面容。

    提到了段明堯，那雙瀲滟的眸子里并無任何情緒波動，好像提到的不是她的兒子一樣。

    怎么就成了這樣？

    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當年默認要給段明堯一個閑散的爵位已經(jīng)是泡影。

    要是有了爵位，那就是皇家養(yǎng)著，甚至還有可能傳給段明堯的兒子，而現(xiàn)在……

    段啟對段明堯充滿了怒氣，為了秦家女一切就泡湯了。

    他給了段明堯銀子，段明堯就是這樣用出去的？他還勸說下了宋氏，讓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沒有參加詩會。段明堯卻帶著一個外人，甚至順手就把御賜之物給了那人？

    蘇玲瓏像是看出了段啟的想法，“另外，他既然喜歡那個秦家丫頭，都能把先皇的東西給了那丫頭，段大人不妨就成全了兩人，說起來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原本的命數(shù)里，段明堯能夠為了秦文蘇折騰死了魏荷珠，現(xiàn)在蘇玲瓏可不打算讓段明堯禍害其他人。

    居然讓娶一個商戶女，段啟的心中一顫，他不知道這是蘇玲瓏的決定，還以為是圣上定下的，做了最后的掙扎，“可是，明堯的身份……”

    “他現(xiàn)在什么身份？就是一介白身罷了，今后什么身份，權(quán)看他秋闈的本事。小姑娘摔了御賜之物，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怎么能劃傷那丫頭的手？”蘇玲瓏笑了笑，“當如何，段大人，你知道的。”

    圣上怎會下旨說秦文蘇？蘇玲瓏偏偏就利用了段啟無法面圣，暗示段啟。

    “下官知道了。”段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