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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把高背椅上,然后就愣住了。空庭已經不是原先他見過的空庭,明顯要廣闊得多,如今已經一眼看不到邊際;那片環繞空庭的樹林之間多了很多東西,鋪好的石子路,成串的彩色氣球,橫跨流水的玻璃長廊,林木深處的教堂,鐘樓,甚至更多的來自南半球的植物和鮮花。附近有陌生人的聲音,遠處也有沒見過的人看著他。周檀按耐著心中的不安四下環顧,終于看到了熟悉面孔。是那三個才上大學的男孩,六七分相似的面孔,偏栗色的瞳仁和頭發,有些上挑的眼角和明艷的臉色,微笑起來像是帶著光。“周檀前輩。”其中一個遠遠地向周檀打招呼,然后向高背椅跑了過來。周檀直接問他:“這里是怎么回事,尹令儀不在?”最近到他面前的是森栗,那男孩所在的國家宗教盛行,明明已經因為“黑信”而陷入恐慌,但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焦慮抑或憂郁,有的只是純粹的愉快。“前輩,我和明柑、董白柚今天已經完成同步了,從尹博士那邊接過了空庭計劃的主數據。之后會有越來越多的小組達成同步,加入平行運算。好期待啊,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大之后,會怎么樣呢。”森栗笑著指給周檀看,“前輩,看那邊三個人,灰色頭發和眼睛的,是不是和尹博士有些像?他們都來自不同的國家,而且一點關系也沒有,卻長得像兄弟。就和尹博士猜測的那樣,我們這樣的人,都是成組出現的。”“那三位前輩,是徐麟兮,鄭薄言,和陳其楚。”明柑接話道,“今天聽段雪松前輩轉述尹博士的話,跟著嘗試了同步,一次就成功了。”“現在這座空庭,登陸了約50人;這是時差的關系,預計全世界,能夠登陸的人接近一百個。”森栗笑著說,“不可思議呢,大家都平均分布在全球各地,居然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周檀聽得背上發麻:“尹令儀居然這么快做到了。”“是啊,那些嚇得像老鼠一樣四處亂跑的人還真是幫了大忙。”尹令儀的聲音在周檀身后響起來,“我還在考慮借誰的手把繁育了那么久的共鳴用生物蛋白擴散到全世界才好。”周檀道:“最近到處都很亂,好像發現了新天體,還在逼近。你倒是一點都不緊張。”“緊張有意義嗎?如果真有世界末日,所有人都應該責怪自己沒有更關心科學才對。”尹令儀冷冷地道,“如果科技發展得足夠快,在這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到來的時刻,人類說不定就可以舍棄腳下的陸地,躲避世外桃源里。”“世外桃源,也不是誰都在向往。”周檀舉目望著如今形成了一方境界的空庭,意味不明地沉默了。“發生了什么事?你身上有傷。”尹令儀問他。周檀點點頭:“我大概,遇到了和你的朋友一樣的事。尹令儀,你現在安全嗎?”“還算安全,我早有準備。”尹令儀道,“你知道IMI么。”“看到過,我曾經以為是幻覺。”周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戴著——這樣的頸環,上面印著IMI。”“周檀你這個人,比誰都要早一步。”尹令儀嘖了一聲。然后周檀被李陵的手機鈴聲直接吵醒了。他裹著毯子坐起來,驚覺自己不知睡了多久,李陵怎么還沒有回來?看了看手機上的通訊顯示,竟是城市平安隊從公共緊急通訊線打入的,周檀心里一跳,接了起來。“請問,是周檀先生嗎?”“我們接到一起意外報告,根據死者身上的證件和其他物件,您是我們第一個能聯絡到的對象。”“請提供您的地址,城市平安將以最快速度接您前往R47綜合醫院。”“請配合我們,確認尸體。”“謝謝您的合作。”周檀坐在城市平安的專用車上。城市平安隊警備一直在問他:“您受傷了,這是槍傷吧?您是否受到襲擊?可以向我們說明情況嗎?請您……”“好痛。”周檀打斷女警備的話。“我們在盡快趕往醫院,您很快可以得到專業的治療。請您在那之后抽出一點時間,配合我們提供一些情況。”女警備還在公事公辦地安撫他,“您不要驚慌,這是鎮痛藥物,您可以先服用。”“好痛……”周檀沒有伸手接女警備遞過來的藥片,而是緊緊按著胸口,臉色蒼白地彎下腰去。這并不是槍傷能比的疼,藥片于我無用。周檀這一生,才過了三分之一。他認識李陵的時間,只占這三分之一中的三分之一。而他得以擁抱李陵的時間,卻遠遠遠遠不到那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余下漫漫一生,何其長,又何其冷,周檀不知道自己能怎么辦。他想馬上見到李陵,又害怕真的見到李陵。周檀只想永遠待在那間房間里,永遠循環著等待李陵歸來的時間。他甚至愿意無止盡地等下去,總比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的好。R47綜合醫院周檀從未來過,他在那照見人影的走廊上,被冰涼的灰藍和白刺得雙目酸痛。女警備和醫生都拒絕回答他李陵在哪兒,直到他被強行按著完成了肩頭傷口的重新清潔和縫合,注射了必需的抗生素。醫生希望他先休息,可是他堅持要見到李陵。醫生護士都攔不住周檀,看他并沒有虛弱的樣子,才不得不同意,并給了隨行的女警備一支應急鎮靜劑。于是周檀見到了李陵,在暫存尸體的低溫房間。醫院的工作人員將巨大白布向下掀開,露出李陵的臉和上半身來。周檀在一瞬間沒能忍住,閉上了眼睛。女警備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看到了深不見底的絕望,不禁心生同情,不再一句接一句地追問,而是等他慢慢調整了呼吸,轉過頭來。“您看,這確實是您的同事……”她核對了放在密封袋里的證件,“李陵對嗎?”李陵的后腦幾乎全碎了,臉上被盡力擦凈,還是昔日溫柔模樣,一如既往地沉默著。周檀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是李陵。”周檀回答,“但不只是同事,我們是戀人。”秦昭鳴能給的口供并不多,他很快從城市平安案件辦事處脫身了。根據車輛內置的事故記錄,碰撞瞬間和碰撞前后,幾個導致事故的cao作,駕駛屏錄入的都是艾思的指紋,因此秦昭鳴不是責任方,可以免于被起訴。而艾思似乎陷入了自暴自棄,城市平安警務詢問任何話題,他一律大笑以對,包括身上傷勢是被誰毆打所致,他都懶得應對了。畢竟他連秦昭鳴的名字也沒有好好記住。因此艾思現在正被帶往城市平安拘禁中心,等待進一步調查和起訴。從案件辦事處出來的秦昭鳴第一時間趕往R47綜合醫院,正趕上了要離開的周檀。周檀耽誤的這一小段時間,是在向醫院要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