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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表,任何詞語若是用到他的身上都只會顯得貧乏。不僅如此,墨鏡男的容貌還給他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慕坤沒有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放在心上,他見墨鏡男戴上頭盔,對那個西裝男囑咐了幾句,便打開電門,開了出去。墨鏡男很順手地扶在了他的腰上。慕坤毫無所察。開到半路,慕坤突然輕輕地“啊”了一聲。墨鏡男敏感地問道:“怎么了?”慕坤搖了搖頭。剛剛重生過來,還沒有自己有固定工作的自覺,他本來送完驍驍回來正好趕上上班時間,結果路上出了墨鏡男這個變數,一下子把上班的事情給忘了。現在已經七點半超過了,他就算現在趕回去也已經遲到了,還不如把人家送到地方。墨鏡男見他不說,也就沒有再問,卻敏銳地感覺到車速正在緩緩加快,原本開車都要十幾分鐘才到的影視基地,慕坤只花了二十多分鐘就開到了。時間雖然還早,但基地門口已經有大批的米分絲在那里舉著牌子準備圍攻偶像了。慕坤老遠就看到這波瀾壯闊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傻眼。幸好劇組為了避免演員被米分絲圍堵,特地在基地開了一個小門,平時演員們都從那里進出。墨鏡男給慕坤指了一條不容易被發現的小路,小電驢一路暢通無阻地開了過去。小門的所在果然很隱蔽,墨鏡男從小電驢上下來,將頭盔還給了慕坤,說道:“謝謝。”“沒事沒事。”慕坤連連擺手,“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墨鏡男朝他擺了擺手。慕坤點點頭,調轉車頭開走了。開出十幾米,墨鏡男忽然又叫住了他:“慕坤。”慕坤連忙停住,回頭道:“啊?”墨鏡男似乎搖了搖頭,只是說道:“明天見。”“……哦。”墨鏡男說完,就轉身走了進去。慕坤盯著他的背影,緩緩皺起了眉頭。他剛才……有說過自己的名字嗎?回到店里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慕坤足足遲到了半個小時,免不了被店長埋怨了兩句。不過慕坤平時的表現出色,這次認錯態度又好,店長說了他兩句也會讓他去了。慕坤連忙洗手換衣,開始工作。今天算起來是他第二天工作,又或許是身體的記憶還在,慕坤做起來比昨天要熟練了不少,基本已經算是回到了原來的水平。工作日的客流量相較于周末要少上一些,但仍避免不了在飯點的時候人滿為患。傍晚的時候慕坤請了半個小時的假去接驍驍,這是他前兩年的慣例,店長知道他忘記了,便跟他說以后四點半到五點之間的時間任他支配,不用再上報了。慕坤把驍驍接回來之后,就繼續去工作了,而驍驍也很乖巧地坐在休息室里,拿了本冊子涂涂畫畫。九點半,慕坤下班。回到休息室里的時候驍驍已經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店里人這時候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慕坤不忍心吵醒小孩兒,便輕輕地將他抱起,脫去衣褲,抱上了床。慕坤本來想就這樣睡了,但后來又想到大夏天的,小孩兒活潑好動難免在幼兒園里出了一身汗,他便倒了點熱水,用毛巾給驍驍擦身。慕坤在廚房里耗了一天,本就渾身黏膩,這時又不敢大手大腳地動作把孩子給吵醒,于是給驍驍擦完之后,他又出了一身汗,去浴室沖了一把才略感清爽,掀開毯子,躺到了驍驍的身邊。臨睡前,慕坤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白天那個墨鏡男的話。他說明天見,是指車子明天還會拋錨?而且,他為什么會知道他的名字?帶著這兩個疑惑,慕坤的意識慢慢陷入混沌,進入了夢鄉。這天晚上,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他夢到了自己八歲時候的事情。那時候譚瑛也只有十歲,劉云荷帶著他和自己一起住在桃花鎮上,那是劉云荷和劉士蓮的家鄉。劉士蓮是慕坤的生母,據說早年也在娛樂圈混過幾年,是當時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可后來不知怎的,在她人生最輝煌的時期,劉士蓮忽然大著肚子跑回了桃花鎮,一直到生下慕坤后的第四年因病去世,都再也沒有離開過鎮子。譚瑛從小就想要當歌手,所以從六歲開始劉云荷就請了聲樂老師來家里授課。劉云荷是單親mama,慕坤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姨夫,甚至連聽也沒聽說過,他也不知道劉云荷一個工薪階層的年輕女人是如何支撐起一家兩口,給譚瑛又是報輔導班,又是請家教,后來還順便把自己給收養了。但在慕坤的印象中,劉云荷似乎從來沒有因為財務問題而苦惱過,除了偶爾幾次因為他的“不聽話”而爆出的責罵。慕坤夢到的,是他八歲那年因為不想學樂器而被劉云荷罵哭,跑到后山的小溪邊哭泣的事情。在夢境中,劉云荷厲聲的呵斥還盤旋在耳畔,一字一句都記得十分清楚。那時候慕坤進入鄰居家的武館學詠春已經有三年了,正好武館館主的師兄來看望他,慕坤十分喜歡武術,因此格外期待受到那位師伯的指點。可劉云荷卻告訴他,在他與師伯約定的那一天,是她給他報的小提琴課程上課的第一天。這件事情慕坤連聽都沒聽說過,而劉云荷似乎也不需要慕坤的同意,直接將自己做出的決定告訴他,讓他去執行。這是慕坤第一次忤逆劉云荷,當然也是最后一次,因為自從這次被劉云荷罵了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起過反抗的念頭了。畢竟,終究是劉云荷把他養大的,他不能忘恩負義,不論自己在她眼中是什么。慕坤記憶力超乎常人,乃至劉云荷罵他的話至今還記得。那時候年紀小,有很多詞匯都沒聽懂,卻依舊被罵得失聲痛哭。后來長大了,慕坤漸漸懂事,那些語句回想起來,字字誅心,侮辱性極強,卻怎么也掩蓋不住字里行間的nongnong嫉妒之情。可慕坤沒有想過反抗,因為他不覺得自己過得很苦。十六歲之前,他被劉云荷養著,十六歲之后,譚瑛出道,他就轉手被被譚瑛養著。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而相對下來,他給譚瑛做飯洗衣服,處理一切生活事宜,活脫脫一個全職小保姆——劉云荷不會做飯,早年都是請阿姨,慕坤十二歲之后就全由他負責,后來的特級廚師證,也是劉云荷讓他去考的。慕坤覺得自己有吃有喝,完全沒必要離開那個“家”。夢境中,他抹著眼淚,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