昳麗的面容上滿是冰霜,卻依舊漂亮的過了頭,景蕭眼中染上一點難以察覺的苦澀。

知道打擾我了還問,沈玨暗暗的翻了個白眼,語氣卻是客氣的,“景師兄,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景蕭最近的態度實在是非常奇怪,他們兩人明明并不相熟,景蕭表現的卻過分熱情了些吧,就像是……

沈玨眸底微微一閃,不會這么巧合吧。

“小玨,我有些事想跟你說,你能跟我過來一下嗎？”景蕭眼底的情緒已經收起來了,依舊是平日里溫和清雋的模樣。

沈玨略覺的有些奇怪,敷衍道,“景師兄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吧,我還等著看師兄比試的結果呢。”

景蕭微微一笑,“我很快就說完了,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的,是關于凌師兄的事。”

師兄的事,沈玨微微猶豫了一下,“好吧。”

這里這么多人,諒景蕭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來,便起身跟著景蕭走了。

臺上的凌寂正瞥見沈玨跟在景蕭后面出去了的場景,手上的劍微微一頓。

“景師兄,你究竟有什么事？”景蕭帶著他七拐八拐的,半天就是不出聲,沈玨微微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小玨,你從前從不叫我景師兄的。”景蕭微微嘆了口氣,轉過身來面對著他,眸底有些微的苦澀和瘋狂之態。

沈玨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眼睛里帶上點戒備的神色,“景師兄,你說什么呢？”

“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喚我阿蕭的嗎？”景蕭突然揚起一個寵溺又縱容的微笑,就像是個看著自己的小孩撒嬌胡鬧的家長似的。

沈玨的臉色卻陡然一沉,猛的將他的手甩開,“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是啊,都想起來了,我這段時間一直都重復著一個詭異的夢境,夢見你滿身是血的在我面前,叫我阿蕭。”

“小玨,對不起。”

沈玨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垂下眼眸冷笑了一聲,“不必,過去是我自己識人不清。”

對于那個什么也不知曉的景蕭,他可以把他當做一個見面不相識的陌生人,面對這個從前的景蕭,他卻忍不住記起從前的那些怨懟和傷懷。

畢竟,是他愛了十年的一個人啊。

“小玨,再給我一個機會吧,好不好？”景蕭卻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這雙他在夢里千萬次的錯失的手,好像殘缺的生命一下子得到了補足,完滿了似的。

☆、對峙

“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半點傷害。”

沈玨冷笑了一聲,“你莫不是要告訴我,我死了之后你才發現你愛的人是我,想要跟我再續前緣？”

景蕭的一個是字被沈玨譏諷的表情堵在喉間,不上不下的哽得難受。

此刻的他,仿佛和十幾年前那個毅然炸毀自己金丹的少年重合在一起,就像開到極致驟然凋謝的紅梅,冰冷又艷麗。

“小玨。”景蕭的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我沒想傷害你的,我是真的喜歡你。”

“是啊,你喜歡我,所以背著我和蘇郁糾纏不清,喜歡我,所以欺騙我利用我,最后親手葬送了我的性命,景蕭,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沈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從未喜歡過蘇郁,對他,只不過是憐其孤苦罷了。”景蕭直直的盯著沈玨,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不一樣來。

沈玨卻噗嗤笑了一聲,“真沒看出來你還是這么個大善人,不知蘇郁如果聽到你現在這句話,又會有什么反應？”

“小玨……”

景蕭還想再說些什么,沈玨卻已無心再聽,返身便走,“我回去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吧。”

景蕭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已經發生的事,怎么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小玨,我知道你還在怨我……”

“你選擇和凌寂在一起,你喜歡他嗎,不過是因為感激吧,因為他最后選擇了和你一起去死,所以你感激他,可是你真的喜歡他嗎？”

景蕭的聲音篤定,還夾雜著一絲瘋狂,和平日里清雋溫雅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你還記得你送我的生辰禮物嗎,那柄小劍,我找不到了,所以我重新刻了一把,一模一樣的。”

“你還在怨我吧,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

“是蘇郁,都是因為蘇郁,我替你殺了他,你原諒我好不好,這一次我們倆一定能好好的……”

沈玨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他,“你瘋了。”

直到現在,他居然還覺得一切都是蘇郁的錯嗎,弄到最后那個境地,蘇郁又何其可悲。

沈玨也不想再和他理論什么,直到現在,就算爭出個誰對誰錯,又有什么意義？

沈玨轉身想走,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把他的小臂骨生生掐碎,沈玨忍不住痛哼了一聲。

景蕭卻突然不管不顧的吻了上來,說是吻,不如說是咬,是不顧一切的掠奪的姿態,沈玨又驚又怒,猛然闔緊牙關,如果不是他撤退得快,這一下就能生生的將他的舌頭咬下來,唇齒間蔓延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景蕭的唇上全是艷紅的鮮血,他卻絲毫不在意的模樣,甚至擦也不擦一下,而是死死的抓著沈玨。

他的修為高出沈玨不少,全力壓制下,沈玨根本無力掙脫,這才后悔自己的行事莽撞。

剛想召喚出儲物戒里的飛劍,一柄挾著凜冽雷光的雪亮飛劍已經破空而來,堪堪擦著景蕭的側臉而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沈玨趁機飛快的往后退了幾步,一回身,卻看見師兄正站在不遠處,手里正握著那柄雪亮的長劍,劍尖處染了一點血芒。

他平素就冷淡的面容如今更是一點表情也沒有,冷的像冰一樣,只看一眼幾乎就能凍傷人的溫度,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小玨,過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師兄。”沈玨臉色一白,趕緊小跑著朝他跑過去,心里卻有些忐忑,凌寂雖然為人冷漠,但對他一向都是好的。

除了他倆剛剛見面的時候,他還從來沒有用這么冷的目光看過他,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吧？

“師兄。”沈玨有些討好的抓著他的袖子,凌寂卻沒理會他,拽住他的手腕將他拉到身后去,目光冷冷的盯著景蕭,手里握著劍。

景蕭手腕一翻,亦是取出長劍來握在手中,一概素日里的溫和有禮,面上一派肅容,身邊卷起細小的風刃,鼓得袖袍翻飛。

沈玨一囧,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做藍顏禍水的潛質,連忙死死的抱住凌寂的胳膊,開玩笑,同門相殘,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