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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位廠長神情激動,嘴唇囁嚅著:“您老可真是活菩薩。我的廠子保住了,以后我們廠能正正規規地進生產資料,不用再去找倒爺買高價的了。” 這一聲,當真石破天驚,整個店里頭都炸了窩。 林蕊還反應不過來大家為什么如此之激動,林鑫已經捏住了meimei的手,說話聲音都顫抖:“總算開始松動了,他們總算能夠挺起胸膛了。” 沒有生產資質,就意味著之前他們一直打著擦邊球。 生產出來的產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是非法經營。 現在給他們發生產經營許可證,就代表著他們的產品,以后能夠堂堂正正地投入到市場上去買賣,而不用擔心三不五時的清理行動。 “來專家抽檢我們的產品了。”那廠長也激動得語無倫次,“說我們的產品是合格的,先前市政府說我們假冒偽劣,沒有合法依據。” 他的廠在私營當中屬于規模比較大的,廠里頭整整有四條生產線,一般的國營廠都比不上它的規模。 旁邊也有人嘆氣:“你是運氣好的,東頭和城中不都關了兩家。” 那人額頭上青筋直跳:“他們早就該關了,生產出來的是什么東西?那個質量,冰箱里頭起火。說出去,都丟我們江州制造的人。” 林蕊驚訝地挑高了眉毛,哎喲,可以哦,現在都有江州制造的意識了。 旁邊的人還在扳著手指頭數,這一次整頓運動當中,有多少家電廠停了生產線。 當報到和田廠的時候,店里頭有人驚訝了:“和田廠是國營的啊,國家給他們的生產資質。” 同行相輕啊,電冰箱廠的廠長丁點兒都不客氣:“還好意思嗎?就他們廠到現在廠房都沒封頂。” 國家給撥了那么多經費物資,結果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壓根就沒有生產出一臺冰箱來。 旁邊的人哄笑:“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人家要生產的話,你哪兒來的原料?” 電冰箱廠的廠長嘿嘿地笑,避重就輕:“反正我不是偷的搶的。” 旁邊立刻發出了重重的噓聲。 林蕊驚訝地捂著嘴巴,完全沒想到整頓對國營廠下手也如此之重。 這個公字頭的單位都有行動緩慢的破毛病。 一件事情三個小時能搞定,他能給你硬生生拖成三個月。 加上去年年底基建項目全面停工,場子到現在沒封頂,也不是完全無情可原。 大約連廠里頭都沒想到,這一回上頭下手居然如此之狠。 你不是不急著生產嗎?那就不用生產了,直接停掉。 你做不好的事情,就讓人家能做好的去做。 廠長作勢又要跪下來對老太磕頭:“您老人家就是活菩薩,說的話果然靈驗。” 老太連連擺手:“我可什么都沒說。哎呀,好好干活,不要辜負了國家的信任。這廠里頭生產出來的東西,要質量過硬,老百姓才能買。” 那人笑呵呵的:“我一早就知道這個道理。我又不是干一錘子買賣,賺了錢就跑路的。這生意要是想長遠地做下去,就堅決不能壞了口碑。” 電冰箱行業的變革似乎是一個導火索,從它開始,彩電專營制度也悄無聲息地停止了。 江州人民也說不清具體是哪一天,幾乎所有的商店里頭都能夠看到電視機擺在那而銷售了。 原先南省各處在清查的專賣場也轉變了清理方向,變成了嚴查假冒偽劣商品。 被處罰的對象中,有私營廠,有集體企業,還有部分國營廠。 打造品牌,嚴守質量關,成了經營商們掛在嘴邊的話。 六月晴空,外頭艷陽高照。 林蕊也迎來了她穿越后人生的第一個分水嶺——中考。 第217章 居然是女孩(捉蟲) 中考那天, 太陽尤其熱情, 一大清早就火辣辣的掛在天邊。 路旁的梧桐樹, 碧綠的葉子動也不動。 林蕊撅著嘴巴,嬌滴滴地跟jiejie抱怨,這么熱的天, 會中暑的。 林鑫一巴掌拍在meimei的腦袋上,瞪眼道:“就你廢話多, 總比下大雨好。” 她那年中考, 整個江州城幾乎都淹了。到考場的時候, 所有人都是落湯雞。 因為外頭下大雨,所以蚊子全都飛進屋里頭躲雨。老師點了蚊香也不管用。 出考場的時候, 大家腿上都是紅疙瘩,那蚊子好毒。 回想整個中考,林鑫只記得癢死了,包退下去以后還留了疤, 過了好久才消退。 林鑫看著meimei那渾身沒長骨頭的樣子,再想想自己昨晚上緊張得夜不能寐,她卻歡快地打著小呼嚕,當jiejie的人就咬牙切齒。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拍了下meimei:“吃飯去, 吃過飯趕緊考試去。” 少女撅著嘴巴, 哼哼唧唧地坐在飯桌旁。 小和尚打著呵欠下樓來,屈尊紆貴的, 欠了欠腦袋,拽的跟個三五八萬似的, 鼻孔里頭出氣:“算了,給你摸一下。” 林蕊冷笑:“我才不摸呢,誰知道你多少天沒洗頭了。” 沒毛,頭皮就不分泌油脂嗎?她才不要摸的一手油呢。 無苦立刻下巴抬上天,不摸拉倒。 昨晚上要不是小師兄念叨個沒完,他才不會給她念清心咒呢。 害得他一宿都沒睡好。 早上起床的時候,小和尚都覺得自己滄桑了。 蘇木直接按下無苦的腦袋,然后抓著林蕊的手就往上蹭。 少女勃然色變,干嘛呢?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啊!誰許你拉jiejie的手? 等她的掌心碰上了無苦的頭皮,少女跟小和尚齊齊尖叫起來,絲毫不掩飾對彼此的嫌棄。 林鑫被他倆吵得頭痛,真恨不得直接將這倆熊孩子丟到外頭去。 林建明這段時間都在外頭奔波。 就連小女兒中考這等大事,父母倆也是昨晚一個電話叮囑一通之后完事。 倒是王奶奶緊張得不行,一大早就給她跟蘇木煎了油條又煮兩個雞蛋,叮囑他倆一定要吃下去。 周會計和玲玲姐也特地過來叮囑他倆,正常發揮就行,不要緊張。 林蕊覺得她倆看著比自己還緊張。 小元元難得對著林蕊軟綿綿的,主動送的香吻一枚,還答應了怪阿姨無恥的考完試一塊睡覺覺的邪惡要求。 老太笑瞇瞇的,摸了摸林蕊的腦袋:“那咱們蕊蕊好好考試,將來當科學家啊。” 少女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小寶寶軟軟的嘴唇落在臉上的美好觸覺,聽到老太太的話,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老年同志為什么都如此執拗? 大家能否集體忘記她曾經的年少輕狂? 畢竟人不裝逼枉少年。 誰年輕時不曾說過點不知天高地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