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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從來沒有這么清靜過。 每天一門心思忙著開店掙錢,人的心里頭都通通透透的,一點兒都不憋屈。 過年期間,開門營業的店少,可是人們的消費欲望可一點兒也不低。 每天她爸媽跟她姐都從早忙到晚,兩個吊爐幾乎快24小時不歇,因為從天剛擦亮到深更半夜都有客人。 光臘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這幾天的功夫,他家就將原本預備整個過年階段的食材都賣得一干二凈。 幸虧大軍哥幫忙找門路,從rou聯廠里頭拿了存貨出來,撐船的大爺爺過來的時候,又給他們送了魚跟蔬菜,否則幾家店都難以維系下去。 她姐說就算有再不高興的事,只要一看到錢就又高興了。 當然這些,芬妮不好當著于蘭的面講,只能含混不清道:“城里熱鬧,老官街那邊還有燈會,我們都沒顧上回去。” 于蘭立刻高興起來,眉飛色舞:“是吧,江州城里頭可有好多好東西呢,所以大家才想拼命往城里頭擠。” 她一拍腦袋,突然間想到了自習時自己究竟要跟林蕊說什么。 “哎喲,蕊蕊你虧了,我跟你說啊,現在學校對外頭收借讀生呢。” 少女眼睛珠子四下地轉了一圈,然后低下頭來壓著聲音,神神秘秘道,“初一初二都收了好些,初一最多,每個班都有,加在一起足足四五十號人呢。” 當初蕊蕊就不該那么好講話,就得跟廠里頭打拼,把那個師范學校的名額再要回頭。 三千塊錢的借讀費,聽著是多。 可她媽分析了,就是花三萬塊錢,也有人愿意把自家孩子運作到中師里頭去。 一畢業出來就是國家干部身份啊,現在的翻譯又這么吃香,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進不去呢。 有錢人多了去,現在的萬元戶都不值錢了,最重要的是身份。 林蕊趕緊捅了下于蘭,低聲呵斥:“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沒有的事情,不要亂講。” 前頭的英語課代表趕緊回過頭來強調:“林蕊要上藝術學校的,將來出來也是國家干部。” 于蘭拍拍腦袋:“哎呀,我倒把這茬給忘了。你們別打岔,我再說說借讀生的事呢。” 陳樂在后面不陰不陽地冒了句:“收就收唄,讓你們捐錢,一個個又不肯掏錢給廠里。” 于蘭冷笑:“什么時候我家住上專家樓?我爸媽才有錢捐給廠里啊。” 陳樂的臉漲得通紅,憤憤道:“你……” “我什么呀?你媽不是銀行行長嗎?銀行只要同意給咱們廠里放貸款,廠里還至于像現在這樣嗎?” 陳樂結結巴巴:“這是政策,政策就是不讓再放貸。” 他媽都恨不得將銀行金庫的錢全都鎖起來,銀行就是只貔貅,只進不出。 林蕊哈哈大笑:“那要這樣的話,銀行的利息從哪里來?你們可是允諾給很高的利息的。” 于蘭驚恐地捂住嘴巴,然后開始吸氣:“不行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媽說,趕緊將銀行里頭的存款全取出來,別到時候拿我們的錢給人家當利息,我們的本金都收不回頭了。” 陳樂被這小姐兒兩個,一唱一和的,差點給氣哭。 蘇木看不過眼,幫自己的兄弟說話:“好了,大家都各有各的難處。銀行的日子也不好過。” 要好過的話,誰不愿意錢生錢啊? 林蕊朝蘇木做了個鬼臉,皺著鼻子吐了吐舌頭,沒跟他抬杠。 于蘭的八卦雷達立刻豎起來。 她狐疑地盯著林蕊,瞇起眼睛來探究地上下打量:“不對,蕊蕊,你今天怪怪的。” 居然沒有沖蘇木吹胡子瞪眼抬手揍人,蘇木一開口,她竟然都閉嘴了。 蕊蕊為什么對蘇木如此小心討好?肯定有問題。 少女立刻緊張起來,鄭重其事地警告蘇木:“你考試不許幫蕊蕊作弊,那個后果會很嚴重的。” 林蕊目瞪口呆,她的社會形象都已經到這地步了?關鍵是蘇木那個木瓜腦袋,考試肯定帶她作弊才怪! 于蘭還是不放心,生怕蘇木沒有經受住糖衣炮彈的腐蝕,再三追問:“真的沒有?” “肯定沒有。” 于蘭疑惑道:“那你為什么對蘇木這么好?” 林蕊一噎,她以前對蘇木有很差嗎?明明她一直都對蘇木很好的。 周圍同學齊齊地倒吸了口涼氣,老大,你可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明明你天天都在欺負蘇木。 吃五花rou的時候,蘇木吃白的,你吃紅的。 林蕊眨巴兩下眼睛,企圖狡辯:“那是因為我媽說他肚里頭油水少,要我弄給他吃點兒好的。” 人民群眾的目光是雪亮的,于蘭毫不猶豫地戳穿:“那為什么你吃魚的時候他挑刺?難不成阿姨想讓他吃魚刺補鈣?” 哎喲,我的姑娘誒,這個想法很有創造力很好。 你可不要小瞧魚骨頭,它營養豐富,可是一道很好的零食。 于蘭忍無可忍,勾她的脖子,咬牙切齒:“你到底要不要臉啊?” 林蕊被勒得嗷嗷直叫,她也不理會,只盯著芬妮提醒道,“趕緊啊,我聽我們家隔壁鄰居說,她在托兒所上班的,現在托兒所也從外面生孩子呢。” 于蘭記得芬妮家有個小弟弟,長得虎頭虎腦的,非常好玩。 少女熱心地建議:“把你弟弟送去托兒所,你媽不就能空出人手來給你爸還有你姐幫忙了嘛。” 芬妮面上一紅,覺得自己很不夠朋友。 其實大年初四,托兒所又開始上班,他爸媽就搶先把弟弟送去了,算是所里頭正兒八經收的第一個借讀生。 本來她說自己可以照顧弟弟到開學。 可是她爸媽說了,她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將來爭取當一個堂堂正正吃國家糧的干部。 芬妮正準備鼓起勇氣,告訴自己的朋友事情真相,林蕊就在于蘭的魔爪下垂死掙扎:“老李,老李來了。” 于蘭獰笑:“小妞,你就叫吧,叫破了喉嚨都沒用。” 還老李,怎么不說校長來了呀? 李老師默默的在旁邊站了三秒鐘,最終還是決定開口提醒活潑過度的學生:“林蕊,你跟老師過來一下。” 于蘭的手僵滯在半空中,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忘記了運作。 她心中淚流似海洋,恨死周圍的同學。 一幫子沒良心的家伙,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她往老李的槍口上撞。 終于得歸自由的林蕊,偷偷朝自己的姐妹做了個手勢,讓她自求多福。 愿上帝保佑你,我親愛的姑娘。 她幸災樂禍的走到教室門口時,才突然間警覺起來。 媽呀,老李找她做什么? 老李該不會打算跟鄭大夫告狀,說她昨天沒有參加補習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