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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園門口發了半天呆,確認好東南西北的方向,就打定主意來找蘇木。 他從小在廟里頭長大,除了偶爾跟師父出去化緣,以及幫缺鹽少醋的師叔去公園門口的副食品店買東西外,他基本上沒離開過清涼寺,更加談不上認識什么人。 除了何半仙師徒,他跟廟外頭的人沒有交情可言。 小和尚不知道蘇木住在哪兒。 可他還記得,上次師兄跟班上的同學去清涼公園玩的時候,身上穿的是鋼鐵廠職工子弟學校的校服。 于是他就一路問人,靠著兩條腿,包袱款款地走到學校來。 林蕊看著他兩條小短腿,不由得咋舌。 太狠了,清涼寺的老和尚真是堪比葛朗臺,居然連車票錢都不給小徒弟。 無苦不過十歲上下,看著不比鵬鵬高。 這么個小豆丁,一路從清涼寺走到這兒,足足有十公里,兩條腿還不得軟成面條。 無苦一聽到“面條”兩個字,肚子立刻咕嚕嚕叫喚。 小和尚可憐巴巴地盯著蘇木:“師兄,我肚子餓,你能給我吃的不?” 他仔仔細細摸過師叔塞給他的包袱了,里頭只有兩套換洗衣服,連個饅頭都沒。 他先前等的時候就有心去化緣,又怕跟放學的師兄錯過了,只能餓著肚子眼巴巴等在冷風里頭。 蘇木為難地搖搖頭。 沒錢,他最近都沒掙什么外快,上次回外婆家買老豆腐剩下的錢都給蕊蕊買零食吃了。 林蕊叫他那偷偷摸摸的小眼神看得心煩,冷哼一聲,扭頭掏錢給小和尚買了個小賣部特產高價面包。 遞錢過去的時候,她心口痛。明明外頭一塊錢可以買三個的面包,到了這兒卻要五毛錢一個,而且個頭看著還比老街那家店里頭賣的小。 所以她就說老李他媳婦得趕緊開拓夜宵市場。 半大的小子,吃窮了老子,多大的消費群體,居然眼睜睜地看著錢嘩啦啦地往外淌。 林蕊齜牙咧嘴看著無苦。 小和尚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高價面包,還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頭。 林蕊隨手將書包甩在肩膀上,大步朝公交車站走,丟下句話:“你倆騎車回去吧。” 這大晚上的,人家都巴巴的找上門了,除了帶小和尚回去,他們還能怎么的。 無苦還是頭回吃中間夾起司的甜面包,稀奇得很,恨不得將裝面包的紙袋子都捧在鼻子邊好好聞上半個時辰。 聽了林蕊的話,小和尚趕緊拍拍手,胡亂一抹嘴巴,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你們騎車,我跟在后頭就行。” 林蕊沒好氣地扭過頭:“幾點了?麻煩你看看時間,等你走回去天都要亮了。” 無苦瞪圓了眼睛,很是不服氣:“你別小瞧人,我肯定能跟得上。” 他每天都要跑山的。 林蕊懶得跟個小弟弟一般見識,一屁.股坐在車后座上,決定給這小子點兒顏色瞧瞧。 省的這些修行中人老以為自己會騰云駕霧,不知道要腳踏實地的走路。 蘇木識相地沒吭聲,腳一蹬,自行車的兩個輪子就飛快地朝前頭滾。 驚得林蕊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背,抱怨道:“你倒是慢點兒,回頭丟了他,我們還得折回去找。” 好歹人家還叫你一聲師兄呢。 “不妨事的,我跟得上。”無苦甩動兩條腿,替他師兄背痛。 少女嚇得差點兒從車上掉下來,這孩子到底是什么來路,怎么走路跟自行車一個速度。 他也不跑,就兩條腿快頻率地往前移動,胳膊倒是甩得飛快,跟電動馬達似的,說話氣息紋絲不亂。 林蕊目瞪口呆,半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舌頭,結結巴巴道:“你……你會輕功?” 媽呀,說好的萬有引力呢?她物理都及格了,別想這么蒙她! 無苦咧著嘴巴笑:“沒有,就是動作比一般人快點兒。我練的是外家功夫,只有跟我師兄那樣修煉內功的,才可能真的騰云駕霧。” “你可得了吧。”林蕊毫不客氣地拆蘇木的臺,“你師兄還不如你,跑步都沒我們班體育委員快。” 蘇木臉漲得通紅,兀自分辯:“我練的是內功,靠的是耽誤。” 這就好比小乘佛教跟大乘佛教的區別。 林蕊嗤之以鼻,說的好像他知道什么是小乘佛教,什么又是大乘佛教一樣。 無苦心疼他師兄被懟得啞口無言,忍不住替師兄打抱不平:“師嫂,我師兄很厲害的。” 林蕊驚得差點兒從車上摔下來,結結巴巴地否認:“你……你胡說什么啊。誰是你師嫂?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敢揍你。” 這回換成小和尚茫然了:“不是?不對啊,明明對的上。” 他兩只黑溜溜的眼睛還在蘇木跟林蕊之間轉了一圈,終于恍然大悟,“是了,魂兒本不該在這里。” 這一來林蕊真要跌下車了,她下意識地抱住了蘇木的腰,驚恐地轉頭看無苦:“你,你怎么知道?” “我跟他說的。”蘇木兩只腳還在飛快地往前蹬,說話聲音叫夜風吹得有點兒變形,“無苦開過天眼,我想請他幫忙看看到底怎樣才能送你回去。” 林蕊仔細盯著無苦看了半天,一個鼻子兩只眼,除了眼距略寬,瞅著有點兒像比目魚之外,她愣是沒看出來哪兒藏了三只眼。 少女冷哼一聲:“你倒是挺著急把我打發走的嘛。” 蘇木茫然:“不是你一直急著回去的么。” 上次睡覺的時候,還為這個哭鼻子來著。 林蕊梗著脖子放硬話:“呵,正好,眼不見心不煩,我也不稀罕再看到你!” 蘇木急了,直接捏了剎車,要跟她說清楚:“怎么會見不到呢,再等三十年,我不就能見到你了么。” 三十年而已,也不是很長的啦。 林蕊下意識地將頭扭到邊上,嘟囔了一句:“太長啦,我可不認識你。” 她交友甚廣,記性最差,初中時玩得最好的同學,大學時就已經完全沒有聯系了。 蘇木這回真生氣了:“不行,你必須得記得。你不能老是忘記我。” “忘了你的是我媽,不是我!”林蕊胸口憋了股氣兒,跟針似的,刺得她肋骨疼。 她氣鼓鼓地跳下車,大踏步朝樓道里走。 不想搭理這個人,跟他說話就來氣。 跟在后頭的無苦滿腹狐疑地看著蘇木:“師兄,你跟師嫂為什么吵架啊?” 蘇木也急了:“嗐,你那天眼根本就不準,別胡說八道。” 師兄他可是修行之人,哪兒來的師嫂。 上次無苦還說女的跟女的生孩子,敢情和尚以為孩子是石頭縫里頭蹦出來的啊。 小和尚委屈得很:“可那的確是個女的啊。” 這個是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