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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直這么躺下去?” 既然都停薪留職了,還怕人說三道四嗎?趕緊出來擺攤子啊。年紀輕輕的小伙子,躺著躺著就把人給躺散了。 “隨他去。”王奶奶撇撇嘴,到底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的孫子自己疼,“心里頭還較著勁呢。爛泥糊不上墻的東西,再不成器,早晚有一天也得吃槍子兒。” 人家能救你一回,可不能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頭救第二回 。 當奶奶的跟當媽的正說話的時候,路燈下投過來一道黑影。 王大軍耷拉著腦袋,不聲不吭地挪到了串串香鍋前頭。 周會計笑了,打趣王奶奶:“還說呢,你孫子不是過來幫忙了嘛。” 誰知王大軍不僅沒幫忙招呼客人,還徑自拿起一把串串香走人。 他又悶聲不吭地跑到周玲玲跟前,抓了兩袋子壽司,末了還傻愣愣地看著人家姑娘:“玲玲姐,給我把懷里的酒瓶子拿出來。” 他兩只手都抓著吃的,不得空。 周玲玲嚇得花容變色。 雖然王大軍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可到底是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她哪里敢從他懷里頭掏東西。 王奶奶氣得抄起夾煤球的火鉗就要往自己孫子身上砸。 不成器的東西,來了不幫忙她也就捏捏鼻子當沒看見了。他竟然還學會了調戲人家大姑娘。腦子叫門板給夾了?玲玲是他什么人啊,豬油蒙了心! 王大軍被她奶奶揮舞的紅彤彤的火鉗追得走投無路,情急之下直接躥到花壇里頭,委委屈屈:“好歹我也送他們喝杯斷頭酒啊。” 人死了要上黃泉路,就當是他這個做兄弟送他們最后一程。 旁邊的餛飩攤子老板娘先還在看熱鬧,聽他開口立時嘆氣,給舀了兩碗餛飩。 對面的油炸臭干子師傅也夾了剛炸好的臭豆腐,澆上高湯跟磨辣椒,特地多抓了兩把切碎的芫荽。那兩個小子尤其好這個。 就連角落里頭賣梅花糕的老太都拿了兩塊糕,入了秋天涼,叫他們吃熱乎了好上路。 小把戲平常沒少在這兒白吃白拿,今晚上就當是最后一頓,也不枉大家認識了一場。 花壇邊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吃食,王大軍從懷里頭掏出瓶分金亭。 那玻璃瓶看得王奶奶眼皮子直跳,敗家子的東西,連她燒魚的酒都偷出來了。 王大軍擰開酒瓶子,小心翼翼地澆了一條線,他怕倒多了他奶奶會揍他。 “行了,大家伙兒的心意。你倆安生點兒走,來世投個好胎,別再吃斷頭飯了吧。” 餛飩攤子的老板娘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的爆炸頭上:“看到了沒有,不安生過日子,下一個就輪到送你。” 還敢出去瞎鬼混,再混連命都沒了。 王大軍抹了把臉,失魂落魄地蹲在花壇邊上,大口大口吃著祭品。 人死了就變成鬼,鬼哪里能吃東西,聞聞香味兒就成,剩下的祭品當然是他這個做兄弟的幫忙吃掉。 王大軍一邊往嘴里頭塞壽司,一邊抹眼淚。 十一天前,他們一塊兒喝酒的時候,三黃還跟他打聽,要是想當周姨家的上門女婿,得有什么條件。 三黃瞅著玲玲姐挺好,又漂亮又溫柔,小元元也怪可愛的,他很愿意買一送一,當個現成的后爹。 反正他們家也不缺他這么個兒子傳宗接代。他自個兒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他老娘還得燒高香呢。 結果三黃被王大軍揍了頓,要不是光頭跟二寶攔著,保不齊牙齒都被打掉了一地。 王八犢子,玲玲姐是他親姐。連兄弟親姐的主意都敢打,不錘死他錘誰?該打,虧得打了,不然他腿一蹬死了,玲玲姐豈不是真守了寡。 王大軍吃完壽司又一口口塞著串串香,然后往嘴里頭倒小餛飩,進嘴的時候都沒忘記問老板娘要勺辣油。 二寶跟三黃口味都重,喝餛飩時一定要把辣椒油澆的足足的。 他那窮兇極惡的吃相,看得旁邊的小吃攤主都瘆得慌,趕緊忙里偷閑地伸過頭來勸:“行了,大軍,意思到了就行。” 王大軍不吭聲,只拼了命將花壇邊上的吃食全都塞進嘴里頭,憋住氣往下咽。 好像他多吃一口,到了地底下二寶跟三黃就能少挨點兒餓似的。 “舅舅不痛,吹吹,痛痛飛。”被林母抱在懷里頭的小元元伸出手,摸上了王大軍的臉,鼓著小嘴巴往他臉上吹。 在孩子的世界中,只有摔疼了才會掉眼淚。 王大軍一把摟住小元元,下巴頂著孩子的肩膀,嚎啕大哭。 他痛啊,他心里頭痛。 他難受啊,二寶跟三黃沒了,他臨走前還跟他們一張桌子喝的酒。好端端的人怎么說沒了就沒了。 王奶奶氣得伸手刷孫子的后頸。個混賬玩意兒,嚎什么嚎?嚇到了孩子。 他這一扯嗓子,成了小元元跟他一塊兒哇哇大哭。 王大軍抹了把眼淚,吃得太撐又哭得太厲害,直接打起嗝來:“奶……奶奶,我要去跑運輸。” 他得掙錢,二寶跟三黃走了,家里頭還有人要照應呢。 他就一個守寡的奶奶,不出去掙錢哪里有能力照應二寶和三黃家的老人。 第62章 救人如救火 王大軍fg沒立完, 眼淚都還掛在臉上, 身后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伴隨著男人急促的呼喊:“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周圍人慌忙讓出條路來。 只見兩個壯年男人從面包車上抬下位穿著警服的年輕人,然后用擔架抬著人朝前頭奔。如果不是環境不對, 人們肯定要以為自己走進了醫院中。 王大軍聞聲回頭看,見到周師傅, 頓時眼睛一亮:“師父, 我跟你學車, 咱們今晚就出發。” 對面賣磁帶的攤子上正播放著陳淑樺的:“浩浩的江海在呼喚,呼喚迷失的水。高高的山嶺在等待, 等待飄零的雪……” 他要離開這座悲傷的城市,他要去浪跡天涯。 “邊上待著去,別擋路。”跑得滿頭大汗的周師傅可沒空理他,只焦急地盯著林母, “快,何半仙家的鑰匙,急著救命。” 林母趕緊把小元元遞給周會計,驚惶地看著擔架床上躺著的年輕警察:“怎么了這是?” 身穿警服的男人褲子腿被撕開了, 小腿上一圈紅印子, 像是叫什么咬了。大約是為了阻止毒液向上蔓延,傷口上像是用火柴或者煙頭之類的東西灼燒過, 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還纏著止血帶。 “蛇,毒蛇。”周師傅催著林母往筒子樓方向走, “醫院就三支血清,打電話找其他醫院調貨,干脆就沒有。” 急診醫生只給被咬傷的警察做了緊急處理,說要等他們想辦法調用抗毒血清,真正不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