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真的存在。” 孫澤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你別張口就來啊。我可不想跟‘小北.京’一樣吃槍子兒。” “這你放心,仗都打完了。” 孫澤哈哈大笑:“戰爭是永遠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除非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全都不存在了。那才真是天下太平。” 林蕊推著輪椅下電梯,碰上芬妮跟蘇木在樓梯口徘徊。 她奇怪道:“你倆在這兒干什么?住院費交了沒有?多少錢?” 林蕊拿過收費單子看,頓時傻眼。 大約是她根深蒂固的陳舊觀念,她一直以為現在看病非常便宜, 卻忽略了根生叔叔經過歷時十多個鐘頭的頂尖手術,又住院一個月觀察治療的事實。 去鎮上衛生院順產生孩子尚且要一百塊起步,何況是根生叔叔的情況呢。 根生叔叔的三根手指頭,花費了一千五百塊錢。 “醫生護士一直都沒催。”芬妮低下頭。她清楚這是看在孫教授的面子上, 她也從手術后就知道花的錢不少。 她每天晚上拼了命地捉知了猴, 蕊蕊給了她八十塊錢。這都趕上她家一年養的鵝賣掉掙的錢了。 可是比起昂貴的醫藥費,這些根本是杯水車薪。 家里頭沒錢, 倘若有錢的話,她爸爸再生氣也不會拿自己的手指頭開玩笑。 蘇木同情地看著芬妮, 卻愛莫能助。 他跟蕊蕊掙的錢全讓嬢嬢給收走了,嬢嬢也不許他們再去做生意。 林蕊皺眉:“這應該是你爸媽cao心的事情。” 芬妮才多大,今年不過十四歲,家里頭大人脫不開身,讓她上來接爸爸出院也就算了,哪里還能裝死,就讓她空著手進城? “我媽現在下床走路都頭暈,人快熬成干了。我姐給了我錢。”她掏出個手絹,一張十塊錢,里頭總共是三十六張。 芬妮沒說出口的是,她知道jiejie在攢自己的嫁妝。現在家中添了弟弟,以后jiejie出門更加不要指望父母能拿出什么樣的嫁妝。 女人嫁進婆家,沒有嫁妝傍身的話,會叫人戳脊梁骨,看不起。 mama在逼jiejie拿錢,但是jiejie并不愿意妥協。 從mama懷孕起,jiejie就十分不高興。在可見的未來中,弟弟都會是這個家庭沉重的負擔。 前天mama讓jiejie掏爸爸的醫藥費時,jiejie就跟mama大吵了一架。昨晚快半夜的時候,jiejie才回家,給了她這個手帕。 “我不敢跟我爸說,我怕他會又拿起刀剁掉手指頭。” 好,你們讓我花一千五百塊買手指頭。我不要,我還給你們就是。 林蕊深覺芬妮不是杞人憂天,她懷疑根生叔叔真能做出這種事。 跟桂芬嬸嬸講,同樣無濟于事。 雖然林蕊相當懷疑桂芬嬸嬸是故意不露面,只把小女兒推來頂事;但無論如何,人家一個哺乳期婦女,而且還落了月子病;她也不好意思真拿人家怎樣。 孫澤在電梯門口等得不耐煩,揚聲催促林蕊:“哎哎哎,可以了吧,有什么不能下去說。電梯都來了三趟了。” 林蕊想到他手上已經漲到四千三的錄像機,頓時感慨。看看,人家兩臺錄像機的差價就能抵得上三根手指頭。 孫澤不明所以,還在一個勁兒揮手:“走走走,一起下去。醫院食堂就鴨血粉絲湯泡燒餅不錯,哥哥請你們吃。小孩子就是要多吃飯,才能長個子長身體。” 林蕊皺下眉頭,抬腳朝輪椅走。 林母從病區大門伸出頭,招呼小女兒:“蕊蕊,你過來一下。” 她輾轉找到護士,打聽了根生的醫藥費,心里頭就咯噔。 她跟丈夫都是國營廠職工,鋼鐵廠效益又不錯,醫療費都是廠里兜著,所以看病對他們來說不存在費用問題。她甚至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這件事。 可根生不一樣,農民沒地方報銷,看病得自己全掏。所以不到迫不得已,農民從不進醫院。 根生住院已經一個來月了。鄭大夫潛意識中認定費用早就斷斷續續交的七七八八。 畢竟,陳家大女兒已經工作兩三年了,每個月都有進賬。 沒想到,除了入院時交的五十塊,根生后續費用一直都沒交。 林母再出來看芬妮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里頭哪里還會沒數。這孩子身上沒這么多錢,家里頭沒給她這個錢。 林母摸著女兒的腦袋,輕聲嘆息:“也真是的,這不是在為難芬妮嚒。你跟蘇木說話注意點兒。” 春妮初中畢業后就上班,每個月上交家里二十塊錢伙食費,剩下的攢著。 這幾年,港鎮的服裝廠生意紅火,訂單不斷。兩三年下來,春妮手上一千五大約是有的。 可是她并沒有拿出來給父親交費,也沒有陪meimei一塊兒來醫院。 林蕊心道: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春妮開了這個口子,以后身上怕是再也存不下錢。 “越缺錢越有事。”林母微微蹙額,輕聲感慨,“你倒是輕輕巧巧的就掙了一千五呢。” “我不出。”林蕊要跳腳。 這又不是她爸,她才不當冤大頭呢。 “啊?”林母愣了下,旋即哭笑不得。她戳了戳女兒的額頭,嗔了她一眼,“放心,你媽不會貪污你的錢,掉進錢眼翻跟頭!” 林蕊的腦袋繼續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要她的錢也不行,這錢堅決不能由她家出。 根生叔叔的手指頭,說到底還是她家想辦法給保下來的。 如果不是她姐一力堅持,又有她姐夫,哦,未來的姐夫出面聯系醫生,根生叔叔以后肯定只剩下七根手指頭。 沒他通消息,孫教授再看根生母親跟老太的面子也沒機會知道。 沒理由她家又出人又出力還得搭上錢。 話糙理不糙,實際上眼下陳家根本不具備還款能力。 雖說莫欺少年窮,可等到陳家能掏出這一千五百塊的時候,金錢的實際購買力都不知道已經下降到什么程度了。 1988年的一千五百塊,跟1998年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怎么算?按照銀行付利息也是自己家虧大了。 “再說了,媽,根生叔叔的事,你不方便插手。”她嘟著嘴巴,“老太可什么都跟我說了。” 林母怔愣了下,沒想到小女兒算起賬來竟然頭頭是道。有這腦袋瓜子,怎么沒見她數學考及格啊?再聽到她話中隱晦的意思,林母愈發哭笑不得。 “胡說八道什么呢,你根生叔叔就相當于我一個堂兄。” 按道理說,蕊蕊應該管芬妮父母叫舅舅舅媽,結果剛學會說話不久的蕊蕊卻堅持叫叔叔嬸嬸,后來連著鑫鑫也這么叫了。 林蕊哼哼唧唧:“我爸可未必這樣想。” 誰沒個嫉妒心啊,娃娃親未婚夫出事,這又出錢又出力的,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