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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羨。” 再醒來的時候,光線晦暗的令人恍惚,仿佛是一處狹小的溶洞,猶有水滴之聲滴答傳來,她試著坐起了身,便牽動到了肩膀的傷口,猝不及防地疼痛令她驚呼了一聲。 “沈羨?”趙緒的聲音同時響起,沉穩一如往常。 她眨了眨眼,緩慢的瞧向了立在逆光中的趙緒,半晌不曾有言語。 碧湖原本直通運河,表面瞧著截斷,水底卻另有乾坤,另有暗河通往活水,沿著出來,便是此處溶洞。想來是從前主人心思玲瓏,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十一會帶人來,你歇息一會,傷口很深,不要妄動,密道并沒有第三人知曉,不會再有人來。” 沈羨低著頭,并不應聲,過了許久方才將頭緩緩抬起,于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勉力站起身,平靜地望向趙緒。 “宣王殿下。” 趙緒不語。 “棧道刺客,阮紅靈帶了人走,又故意拖延時間不肯回營,是為了致我死地,殿下你可知?” “云州瘟疫,裴世子曾言于我聽,見他神智不清,誘他以我為敵,乃阮紅靈欲致我死地在先,又威脅宋唯,以我性命試藥在后,殿下你可知?” “沈羨。”趙緒皺眉瞧著她被血跡浸透的衣衫,見她面色發白,顯然有些支撐不住。 “宣王殿下,”沈羨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后頭的山壁上,強撐著繼續道,“宣王殿下當然知曉,所以在云州,殿下遣走了宋唯,又在風口浪尖之上支開了阮紅靈,這一切,都不過是為了保全阮副將。” 先前的失血過多令沈羨感到寒冷,她的手指開始有些發顫,越發站立不穩,她竭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今日火燒畫舫,初七這樣擔心殿下,想來也是同我一般,以為殿下不會水,憫園造勢精巧,水底暗藏玄機,殿下假作不會水,便是為了掩蓋這道機關作為日后的退路罷。” “沈羨,”趙緒眼底情緒不斷涌動,面色有些不忍,見她終于力竭滑落,上前兩步將她溫柔托起,抱在自己懷中,“勿用神思。” 沈羨被攬在他懷中,垂著眼睛輕輕說道,“趙緒,你一直在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刀,真的,下一章就是甜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魚 2個;十四阿白、姒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新帝 原來這幾日她心里想的是這些。 趙緒撫摸過她還未干透的長發,長長嘆息了一聲,溫和道,“不是你想的這般。” “紅靈心高氣傲,若是打殺于她,并不會有半分畏懼,為你作車馬接來玉拂,方能夠令她明白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 她膚色極白,又瘦弱,細細打量能瞧見青色的血管,趙緒瞧著她蒼白的面容,聲音越發輕軟, “你猜的不錯,畏水只是假象,為的是自保,可是沈羨,”他低低笑了一聲,似是有幾分喟嘆,又似有幾分高興,“從前我怎會想到,有一日會同你生死與共。” “沈羨,我從不曾想要欺瞞于你。” 趙緒輕聲說了許久的話,沈羨伏在他的懷中,未曾應聲,卻在不知覺中陷入了長久的昏睡。 不多時晏十一便帶了人來,沈羨睡的沉,趙緒便命他們噤了聲,又吩咐了人將沈羨送至鎮南王府, “知會明珠郡主,便說趙緒相托郡主妥善照顧沈姑娘,十日后壽宴,還望郡主帶沈姑娘入宮一見。” 停了片刻后趙緒又道,“送個信給裴家五公子,就說十日后乃約定之日。” “是。” 趙緒淡淡瞧了一眼憫園方向,“十一,隨我入宮。” 晏十一神色肅然,按過了腰間的長劍,低聲應是。 大盛朝歷經三帝,都居乾明殿,新帝趙纓端坐于殿前,淡淡瞧著手中的奏報。 宣王趙緒下落不明。 內侍孟硯捧著茶立在一旁,神色小心,不敢發出聲響。 “陛下,裴統領求見。” 門外通傳聲起,趙纓緩緩將手中的奏報合上,輕輕扣了扣桌案,“宣。” 孟硯將手中的茶盞恭敬地放在趙纓手邊,低頭退出殿內,將候在門外的裴賀請了進去,他則安靜立在外頭,心想帝京的春日來的這樣遲,猶教人感到料峭寒意。 “見過陛下。”裴賀恭敬地行了一禮。 “起來罷。” 裴賀站起身,只略略抬起頭,能叫人瞧見他緊繃的頜線,“稟陛下,憫園人手已撤離,另,大哥已到帝京,因傷重未能來覲見。” “無妨。”趙纓淡淡點頭,微微垂著眼瞼瞧著手里的奏報,不甚在意地問道,“裴世子也在憫園?” “回陛下,”裴賀神色微頓,解釋道,“大哥與宣王同路回京,巧遇旭王殿下,被一道邀請去宴飲,除此之外,并無它情。” “嗯,如此倒是為難你了,宣王一事,不必再費神。十日后太后壽宴,驍騎營可備好了。” “已經妥當。” 趙纓點了點頭,“今日不必當值,回王府照看你大哥罷。” 裴賀拱手道,“多謝陛下。” “裴三,”趙纓叫住裴賀的背影,緩緩道,“不要讓孤失望。” 裴賀面色沉著,鄭重地點了點頭。 趙纓仍然立在臺階上,殿內的爐香似是燃盡了,龍涎香的氣息淡了一些,他喚了一聲孟硯,便見內侍邁著細碎的步伐從門外匆匆進來,靠近趙纓身前低聲道,“陛下,宣王殿下求見。” 久久未得應聲令孟硯有些忐忑,他小心翼翼的覷著皇帝陛下的臉色,卻見趙纓忽地笑了起來,“來的這樣快。” “陛下?” “請宣王殿下進來,”又道,“你們都退下。” 孟硯并不敢有異議,利落地領著其余的小內侍一道退下,甫一轉到側面廊亭,余光便瞥到宣王趙緒負手而來,神態從容地走進那座巍峨的承明殿。 他想陛下與宣王殿下如今再見,竟已是經年三載,從前與義父一道在承明殿當差的光景,仿佛皆如昨日。 一道風從他的后頸吹過,令他忍不住打了個顫,便愈發低下頭去,不敢再胡思亂想。 趙緒已經重新換過一身衣衫,玄色錦緞,用金線繡了一些萬字的花紋,不顯得老成,只顯天家氣勢凜凜,愈顯威風。 趙纓端坐在桌案之前,靜靜瞧著踏門進來的趙緒,猶帶著外頭的一點冬日料峭,緩緩走過那座幾近熄滅的香爐,立在階下,向他投來淡淡的目光。 二人皆是不語,一人負手挺立,一人正襟端坐,于幽深寂靜的大殿,如同兩段背道而馳的歲月。 “皇兄,久違了。” 趙緒平淡開口,目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