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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過期白開水 本文文案: 父親卷入貪墨案,沈羨闔府滿門抄斬。 她被趙緒從大雪中救起,從罪臣之女,一路到殿前女官,一樁先帝舊事,揭開所有血腥與溫情。 她曾于最黑暗處,見到趙緒眼中有光。 陰謀詭譎權謀處,溫情脈脈發點糖。 外表柔弱內心強大女主 x 外表冷淡內心溫柔男主 都是內心強大所以才溫柔的人,女主會越來越強大。 正劇風帶智商,題材雖冷,作者頭鐵,前期主甜,后期主劇情。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天作之合 朝堂之上 搜索關鍵字:主角:沈羨,趙緒 ┃ 配角:裴一到裴六,趙大和趙七 ┃ 其它:溫柔系權謀 ☆、雪夜 沈羨第一次見到趙緒,是在大盛王朝新帝三年。 彼時與南疆歷時五年的戰火終于熄滅在了這個寒冷的冬天,又逢裴太后壽辰將至,帝詔大赦天下,天降飛雪,綿延三日而不絕,百姓皆稱之吉兆。 即便是寒冷的飛雪大有不休之態,也無法澆滅大盛王朝的百姓對于勝利的熱情,沈羨則不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行走在幽深無垠的山林間,早已是強弩之末,連呼吸間吐出的白氣都少了兩分溫熱。 甚至,不待她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被饑寒與倦意齊齊吞噬,一跤便摔在了冰天雪地之間,人事不醒,只是朦朦朧朧地想到,沈羨,你要死了。 她并不知道有人提著燈正踩過窸窸窣窣的枯枝,將她從大雪之中抱起,脊背挺直,緩緩而行,卻是依稀間仍能感覺到一些溫柔,連帶著陷入的無邊黑暗都帶上了兩分輕軟。 那里頭有光,還有鳳尾琵琶輕聲彈撥的過往。 卻忽然如裂帛聲起,沈府滿門十九條性命自那過往中拼死擠來,夢中有人陡然扭曲了面容,厲聲喝道,“阿羨!醒來!” 阿羨!醒來! 她霎時間駭然而醒,慌亂地摸過冰冷的地面,仍能感覺到那凄厲的聲音嘶吼逼近,令人膽寒。 “別怕,”陌生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帶著一些淺淡的安撫,“是風聲。” 竟已是身處在山洞之中。 沈羨轉過頭,便一眼瞧見了那個男人,穿著一身樣式樸拙的玄衣,正隨手撿著幾根枯枝添進漸弱的火堆之中。火光模糊了他的面容,見她看過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趙緒,”見她面色惑然,男人耐心地重復道,“我叫趙緒。” “沈羨。” 趙緒點了點頭,遞過一個酒囊,“喝口酒,暖身。” “多謝,”沈羨雙手捧過酒囊,淺淺飲了兩口,便有一股暖意從喉頭滾入四肢百骸,不由得整個人都舒展開來,連倦意都清減了兩分。 她原本想告訴面前這個人,山下有許多官兵,她是一個逃犯。然而山野本就少有人跡,更何況漫山大雪,若說趙緒只是與她巧遇,她卻是不信的。 便生了些猶豫,卻還是問道,“你知道我是逃犯,卻還要救我。” 男人伸手取過她手中的酒囊,一樣飲了一口,方才笑了笑,淡聲道,“逃犯又如何,我想要的人,天下不可阻。” 他取酒時離得她很近,能瞧見袖口金線織就的暗紋光澤涌動,晃過他的面容,如玉映雪,如春融寒,令她不由想到從前陵州雅集,曾見過璧玉之輝。 “沈羨。”趙緒站起身,拂袖間有風勢平地而生。 她抬起頭,靜靜地瞧著他。 “新帝三年秋,陵州太守沈為清貪墨賑災白銀十萬兩,致死陵州百姓一萬三千人,證據確鑿,于三日前判滿門抄斬,闔府主仆十九人無一幸免。” 沈羨抿了抿唇,便聽得他又道,“沈大人乃先帝崇武九年探花,為官十八載,官聲清廉,頗得民心,聽聞曾有乞兒不顧殘疾病弱,從城北輾轉至城南沈府門前一拜,只為一賀沈大人壽辰。” 她垂眼道,“那乞兒名喚三春,身有腿疾,自陵州城北至城南一路十余里,仍執意到門前一拜,沈大人感念其執著,將他留在府上做了小廝,一門十九人,也有這乞兒的一條性命” 話到此處,眼底已有淚光,她眨了眨眼,竭力穩聲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趙緒平靜地望著面前的人,淡淡道,“跟我走吧。” 他的嗓音低沉,卻如同帶著蠱惑,“我帶你到天子面前,親口講一講這個乞兒的故事,如何?” 沈羨仔細地瞧著眼前這個男人沉靜的面容,緩緩點頭,“好。” 趙緒唇角便含了兩分笑意,“你不怕我誆你?” 仿佛是突然之間蓄滿了力量,沈羨瞧著那人用金線滾了一圈如意紋的襟口,面色是同樣的平靜, “趙乃國姓。” 趙緒的眼中一瞬間泛起了亮色,以至于很久以后,沈羨再想起今時今日的相遇,都無法忘記這樣一雙眼睛,仿佛是黑夜中倏而亮起的一抹燭火,在無盡的前路中照進了些許方向。 趙緒本是輕裝簡行,只帶了護衛幾人,一早便將山下的官兵清理了干凈,領頭的人叫晏十一,是他的心腹,道大雪封山,已經清理出一條道路,可以返回玉州城。 馬兒留在了山下,須得先下山。趙緒轉過頭,緩和了語調問道,“山路難行,你可能堅持。” 沈羨點點頭,站起身勉力走了兩步,堅持道,“可以。” 他瞧她瘦弱,便自手邊遞過一盞小小的燈籠,笑道,“替我掌燈罷。” 她遲疑地接過,下一秒便騰空而起,被他橫抱在了懷中,趙緒向護衛幾人吩咐道,“走罷。” 晏十一等人低頭跪道,“是。” 雪夜山路難行,趙緒卻走得很穩,她伏在他懷中,小心地提著那盞燈,微微照亮了兩人前行的道路。 玉州城與陵州靠的很近,趙緒騎馬帶著沈羨一路往玉州,見她眉眼間有疲態,便放慢了一些速度,晏十一等人也一道跟在他們的身后。 天光亮起時,一行幾人便到了城門口,連日來的疲憊早已透支了沈羨的氣力,抵擋不住愈發深重的困意,不知何時在趙緒的懷中昏睡了過去。 早已有一隊人馬在城門口相迎,趙緒抬了抬手,制止了手下的恭迎,只吩咐他們各自回去安置歇息,明日一早便啟程。 他低下頭,見懷中之人睡的很沉,神色已漸漸安寧,只余下睫毛垂下的翳影投在她的面上,顯得脆弱又憐憫。 他想了想,便也未曾叫醒她,緩緩馳馬,一路進了府邸。 大約是過了午時,沈羨才堪堪轉醒,倒是叫眼前雕畫屏風,溫香燃室的模樣嚇了一跳。 似是聽見了她的動靜,便有婢女進來伺候,凈面洗手,又擺了膳食若干,想來是照顧她連日饑寒,身體虛弱,俱是些清淡的口味,瞧著卻是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