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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今天是給程夏安排的手術,過程很成功。李澤坤放下心才給蔣文旭打電話,說那一百萬那人收了,再修養一個星期就能二次捐獻了。蔣文旭當時還想,賀知書今天的生日,今天就有了骨髓的信兒,肯定預兆著以后的順遂。卻不想樂極生悲。艾子瑜下樓的時候賀知書正在打瞌睡,一只手摸著二狗金黃色的長毛,那只手生的漂亮,修長纖細,無名指上的光暈把艾子瑜的心都給閃花了。他慢慢走過去,思緒萬千。隔了兩個月再聽見骨髓這兩個字內心已經毫無波動了。晚了的深情和補償比草都輕賤。艾子瑜把賀知書摸狗的手握在掌心,沖他笑笑:“別玩狗了,去洗手,然后吃飯了。”第七十九章吃飯的時候送花的才到,艾子瑜放下筷子去開門。他訂的不是手捧花,而是盆栽,二三十盆的茉莉,全都茂茂盛盛的開著花。艾子瑜幫著花農把花從面包車的后座一盆盆搬進客廳,賀知書探了頭出來瞅。“花開的確實不錯。”艾子瑜很快就接結了賬回來,他和這花農聯系一個多星期了,每盆花都是精心看過的,要不還能再多十幾盆。賀知書卻是有些愣住了,他看著客廳里擺開的茉莉花,那么多,一直擺到那扇金絲楠木的屏風腳下。花都開著,清香彌散著盈滿了整個屋子。賀知書起身走過來,心尖被很輕的一拳敲的觸動了一下。“喜歡嗎?”艾子瑜笑著牽過賀知書的手:“雖然咱們園子里的花還沒開,但從屋弄幾盆還是可以的…”“我很喜歡,”賀知書看著艾子瑜,眼睛里似有似無的一點濕意,他靠過去輕輕給了艾子瑜一個擁抱:“我很感激你。”沒人想著再去吃飯了,他們在沙發上坐下,賀知書出神的看花,艾子瑜默默的陪著他。“我爺爺在的時候最喜歡茉莉,我記事起園子里就開滿了茉莉。”賀知書笑笑,是說給艾子瑜聽,但聲音輕的更像喃喃自語:“蔣文旭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身上怎么這么香。我還記得,第二天就給他摘了一兜子的花,怕落花不香,就每一簇上揪幾個花苞,也不敢讓我爺爺看出來。”賀知書是第一次和艾子瑜說起和蔣文旭從前那些事,沒有太多追念抑或遺憾諷刺,一如既往的平和溫柔。“那段時間蔣文旭翻書找東西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那些花他夾的到處都是,還不舍得弄丟。很長一段日子我們班都一股nongnong的花香味,連蔣文旭球衣上都是。”賀知書垂了眸,睫毛顫的像蝴蝶的一側殘翼:“每天我回家的時候,隔著遠遠就能聞到花香,那么安穩的引導,似乎指明著家的方向。那時候…我覺得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賀知書的眼神有些暗淡下來,聲音中化不開的苦澀:“但后來我爺爺急病到去世不過兩個月那園子就荒廢了,那之后我家的人再沒人愿意去侍弄花草。”艾子瑜把他擁進懷里,輕輕摸賀知書的黑發和脊梁,安慰的姿態。“謝謝你艾子瑜,”賀知書的音調輕的發飄:“我不會忘記你…如果人死之后真的有靈魂,我會聞著花香找到你的小園子和客廳,然后替你守門,保你家宅平安。”說到最后已經有了幾分刻意的輕松調笑的意思了。“我也要謝謝自己,積攢了幾輩子的運氣才能遇到你。”艾子瑜吻了吻賀知書的眼睫:“我永遠…愛你。”人生兩大無奈的事情——無法抗拒的死亡和無法擁有的愛情。艾子瑜忽然有些想哭。----------------------------------蔣文旭已經回公司了,工作比以前還要拼命認真,他不給自己閑下來的機會,幾乎住在了公司里。但每個冷清的夜晚,孤零零的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望著空蕩的辦公室走神,他就控制不住的去想賀知書。蔣文旭輕輕的摩挲手機相冊里賀知書的睡顏,聲音很輕:“最近…過的還好嗎?你的生日禮物我一直幫你照顧著呢…是只秋田。前些年你看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撒嬌求了我半個月給你買小狗…等你做完手術回家,就能和小狗玩了。”賀知書生日那天艾子瑜一番話幾乎逼得蔣文旭到了崩潰的邊緣,但總歸還是熬過去了。蔣文旭告訴自己這都是報應吧,自己做過那么多錯事,哪來的臉面去指責去質問。他只配得到痛苦。想開之后也憂心很多,他怕是艾子瑜誘騙強迫,怕他弄疼賀知書,怕賀知書身體虛弱承擔不住…蔣文旭即使不崩潰也快要魔障了辦公室門被敲了幾下,蔣文旭忙把手機收起來沉聲道:“進。”宋助理走進來,懷里抱著毛絨絨的拱來拱去的動物:“蔣總…疫苗打完了。”他一個助理,做的活還不是一般的多。“這些天你先幫忙照顧一下吧,兩個多月大的小狗難養。到時候我帶知書去你那抱。”宋助理僵了僵,被小狗從臉上舔了幾下才反應回來,苦笑著抱著狗去了辦公室。宋助理走了也不過幾分鐘蔣文旭的電話就響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張景文的。“景文?”蔣文旭抽了支中華點上:“怎么了?”張景文的語調微微的有些不穩:“…你知道了嗎?程夏…程夏死了。”蔣文旭都懵了:“哪個程夏?”“李澤坤身邊的那個程夏,”張景文呼了幾口長氣:“我問了,手術之后還不到半個月就嚴重排異反應,急性的GVHR,在手術室就斷了氣…李澤坤當時就發了瘋,差點沒把當時主治的醫生給打死,誰攔都攔不住,后來李市長都過來了…”張景文沒說的是最后李澤坤坐在手術室外的地上起不來,連他爸來了都沒反應,一直在哭,說明明手術都成功了的…說結婚證從英國郵回來兩人都沒看一眼呢…張景文當時就想到了蔣文旭。如果有一天賀知書不在了…蔣文旭可能比李澤坤還不如。第八十章蔣文旭愣了一會兒,直到煙頭燙到了他的手指他才猛地回神。他突然站起來,帶的椅子腳從木地板上摩擦出一聲巨大的聲響。“蔣文旭?蔣文旭!你怎么了?”張景文有些焦急,蔣文旭的狀態他都看在眼里,怕是受不了外界的一丁點刺激了。蔣文旭把手機摁了掛斷,他拿外套的手都不穩了,他頭腦還昏沉著就往辦公室外走了幾步,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狼狽的跑起來。宋助理正在辦公室勸那只明顯脾氣很暴躁的秋田幼犬聽話,結果門就被大老板砸開了。“開車送我去機場,給我問一下最近一班去杭州的機票。”蔣文旭的聲線平緩冷靜,里面卻摻雜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