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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留下賀知書。真情或是假意賀知書毫不在意,無論是傷害還是愛,他都已經(jīng)無動于衷。蔣文旭還跪在門外,他顫抖著手指把藥胡亂的到進口,多了也不管,也許能讓心口的疼少一些。蔣文旭的思緒有些混亂,眼前的畫面前一幀還是遞給他一兜茉莉的男孩子,下一幀就是魘了蔣文旭無數(shù)個夜晚的,一雙哀傷的讓人心碎的眸子。“…知書…不要離開我…”蔣文旭的眼眶微紅:“…你不要走的太遠,我,我都要追不上你了…”2003年,蔣文旭把賀知書從隔離區(qū)拖回來的那個深夜,他就是緊緊抱著賀知書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你不要走的太遠…你要出點什么事,我怎么活啊…”蔣文旭才想起來,他沒了賀知書,真的活不下去。賀知書坐在床邊,他的腦海里全是蔣文旭挺直腰桿跪在門口的一幕??蓱z,又可笑。賀知書不是沒給過蔣文旭機會,他用了三年,賤的恨不得跪在蔣文旭跟前求求他別為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不回家,恨不得哭著求他念念舊情別讓自己徹底變成一個人。但他讓自己失望了。有時候失望是比不愛了更令人心如死灰的一個詞。第六十四章艾子瑜報了警,控告蔣文旭私闖民宅企圖行兇。他哥的高中同學(xué)已經(jīng)熬成了片區(qū)公安局的副局長,他們一直都有來往,如今艾子瑜來找自然得給幾分面子,最輕也能扣蔣文旭24小時。兩輛警車鳴著笛疾馳過來,紅藍閃爍的警燈讓人心里壓抑畏懼。但蔣文旭充耳不聞越來越近的尖銳的警笛聲,他仰著頭,面目奇異的柔和起來,他的目光似乎透過了鋼筋水泥,于宇宙繁雜萬物之間一眼就望到了最心愛的人。那幾個警察心里也奇怪,眼前背對著他們跪著的男人似乎更像受害者,悄無聲息的男人,似乎被悲傷壓彎了脊梁。有一個警員去拉蔣文旭,還算客氣:“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蔣文旭慢慢站起來,冷冷瞥他們一眼:“去哪兒?”“有人告你私闖民宅,請配合我們調(diào)查一下?!北緛磉@種一看就是民事上的糾紛的案子他們都見多了,頂多就是帶著人走一圈局子,備個案差不多就行了,可偏偏這次是上面下了命令非常重視,他們連手銬都掏出來了。蔣文旭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他是怕。怕他前腳走賀知書就離開了,怕自己這次失去賀知書就再也找不見他了。那幾個警員以為他要反抗或是逃跑,一齊撲上去摁住他。蔣文旭強勢了那么多年,如今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重新體會無力與無奈。“賀知書——!賀知書!”蔣文旭突然一聲吼,撕心裂肺的喊:“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啊!”蔣文旭發(fā)狠的掙開那幾個拉扯他的警員,重重抵在那扇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防盜門上,他喊,尾音帶著哽咽的顫音:“知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我只想看看你…我求求你…不要這么對我!”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一時竟也沒反應(yīng)過來強行帶蔣文旭走。“你怎么可能不要我呢,是不是啊?”蔣文旭癱坐在那扇門前,低頭喃喃:“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離開我的人,就是賀知書啊…”二樓臥室的窗戶開了一扇,蔣文旭的話賀知書聽的清清楚楚。賀知書笑了笑,笑著淚流滿面,蔣文旭倒是還記得自己說過的不會離開,可他抱著自己喊沈醉的時候…會不會也有那么一瞬間的清醒來捫心自問——是不是曾經(jīng)說過的,這輩子絕對不辜負一個賀知書?永遠在等的那個賀知書一直都在,一直跟那個永遠不辜負他的蔣文旭在一起。艾子瑜敲門進來,手里端著白水和藥。他聽到了聲音,瞥見開著的窗,放下手里的東西過去不動聲色掩上了窗戶:“天冷。”窗外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幾分鐘后來時怎么響的警笛又怎樣響著走遠,最后一切回歸寂靜。“很累了吧?我知道你這些天都睡不好,吃些藥好好睡一會?!卑予ぐ阉退庍f給賀知書:“好好睡一覺,再醒來時心情就變好了?!?/br>賀知書沒去接醫(yī)生手里的藥:“你騙我?!彼约憾冗^過一段最痛苦的時光,每個夜晚都是帶著一室冷清和隱痛睡下,第二天醒來,沒有什么不一樣,另一半床仍是冰涼的,心里的傷痕只多不少,只深不淺。艾子瑜卻突然安靜下來,他看賀知書的眼神心痛又憐惜,他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慢慢伸出一只手觸上賀知書的眼角:“…你別哭了,好不好?”賀知書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淚失了控。心對自己說坦然放下,身體卻沒法遺忘每次受傷后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疼都成了條件反射。第六十五章艾子瑜想伸手抱抱賀知書,單純的安慰,想給他那么一點點的溫暖和力量。但艾子瑜才靠過去伸出手,賀知書下意識的幾不可見的躲了躲。艾子瑜停在半途的手很尷尬,他垂著眸子一聲不吭,那種濃厚的疲憊感已經(jīng)無法掩蓋了。他對賀知書再好,于賀知書來說也就是才認識不到半年的熟人,怎么比的上他和別人相知相識十五年?他嘴上不說,面上掩飾的再好,眼睛里的掙扎和悲傷是瞞不了人的。賀知書的愛是從一而終的深情。來世未可知,這輩子愛了也就這一個人了。艾子瑜無可奈何,他不輸給蔣文旭曾經(jīng)的一腔癡情,也不輸最后陪在賀知書身旁的點滴,他輸?shù)膬H是一段旁人無法插足的時光,僅是被天意安排的出場次序。無緣無分。“對不起,艾醫(yī)生,”賀知書覺察出了氣氛的詭異尷尬:“我…”艾子瑜搖頭,勉強笑了笑:“知書,和我一起去揚州吧?!彼麤]解釋原因,但兩人都明白,這個地方蔣文旭已經(jīng)找到了,總不能在看守所關(guān)那男人一輩子。賀知書搖了搖頭,但不是拒絕:“…醫(yī)生…走之前,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兩人似乎還是生分了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卑予そK是沒說出別的,吞了滿喉苦澀。————————————————蔣文旭在看守所已經(jīng)待了五六個小時,有人問他東西他也回答,沒人理他的時候他就透過半敞的門偏頭看外面飄飄揚揚的垂柳枝條。他今天沒見到賀知書。難過的一想起“賀知書”這三個字都想哭。他見到了一直以來都仇視的年輕醫(yī)生,溫和儒雅的男人,聽到自己的名字突然暴怒。蔣文旭猛然意識到,他對賀知書所做過的一切,在另一個肯心疼那個人的人看來,十惡不赦。其實蔣文旭自己也知道。他帶賀知書走,讓他失去父母學(xué)業(yè)朋友,合該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