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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官,家中并不缺錢財,只是趙日新不羨功名利祿半張紙執(zhí)意回了自小生長的北疆,與父親的預(yù)期相差太遠(yuǎn),父親一氣之下斷了他的錢財。他的日子自己過已顯得拮據(jù),再加上一個艾爾尼瓦更覺艱苦。艾爾尼瓦半大不大的小伙子,趙日新怕吃穿虧待了他,咬咬牙花八十文買了幾只小雞養(yǎng)在院中,沒事便搬了小凳子去山下的豆花潭邊,同一堆老頭坐著釣些小魚小蝦。水中的蝦最蠢,艾爾尼瓦挖幾條蚯蚓給趙日新當(dāng)魚餌,半個手指長、長著夾子的蝦聞到rou味就死死夾住誘餌再不松開,一會可以捉半瓷碗,偶爾也能釣起幾條鮮滑無鱗的鰉魚。趙日新打了雞蛋裹著蝦炸好,東西都進了艾爾尼瓦的五臟廟。艾爾尼瓦喜歡聽趙日新講故事,北疆的夏天各家都要在天黑前吃完飯,省幾文燭火錢。一堆孩子從庠校里出來,抱著凳子,背著縫補過裝著幾本書的布包,都隨著艾爾尼瓦回家,或大或小在院子里排一排,等趙日新講幾個荒誕不經(jīng)的傳說,再等炊煙陣起各自的娘親來叫自己回去吃一頓簡單用心的飯。院中的樹蔭下坐著吹吹夏日的小風(fēng),趙日新點上青蒿火繩子驅(qū)趕蚊蟲,為孩子們搖著白羽扇講落滿了桃花瓣的潭中的金牛、濤濤大河的水中龍梭,講銀漢之上心善的神仙、銀河中迅速游過的閃銀魚和矗立萬年的瑩白石。那時真是說不出的單純。后來趙日新再次為官,做了神雞驛的驛丞,吃穿不再發(fā)愁。他對一個情字頗有執(zhí)念,再不想娶妻。不知他哪根筋不對,心思一動讓艾爾尼瓦改口叫自己一聲父親,想著老了總算有人送終,沒想到艾爾尼瓦只愿意趙日新是自己的哥哥,不愿意他是比自己高一個輩分的父親。也是到了年少最不服管教的年紀(jì),竟日日與趙日新作起對來,趙日新一時生氣把他關(guān)在了牢房中思過,沒想到艾爾尼瓦騙過來差役拿了鑰匙自己跑了出去,瘋跑之時一頭撞上了剛進城的周涵芝。周涵芝總覺得這對父子之間有些奇怪。艾爾尼瓦從年少時就喜歡趙日新,這小心思打死他他也說不出口,他可以喜歡一個哥哥,卻不能喜歡一個父親,因此極為厭惡趙日新自稱是他的父親。艾爾尼瓦十七歲那年,周涵芝離了北疆,趙日新多喝了幾杯酒,他酒力極差,艾爾尼瓦看著趙日新染上緋色的臉沒忍住親了上去,沒想到趙日新只是假寐,忽然睜開了眼。艾爾尼瓦騎了馬就往山深處跑了去,趙日新還沒來得及驚異這一吻就追了過去,可這一追就失了艾爾尼瓦的蹤跡。那一吻,輕的不帶任何情`欲,只是一個少年人長久的夙愿,對著他最喜歡的人,虔誠而干凈。趙日新倒不生氣,忽覺很落寞,身側(cè)的孩子已是為他撐傘的少年,藏了心思,已經(jīng)懂得什么是喜歡。他的七年都有艾爾尼瓦相伴,寒夜中艾爾尼瓦自覺為他暖床,明明比他還高卻偏要摟著他一夜好眠,若他拒絕還要氣上好幾日不理人。夜中艾爾尼瓦幾不可察而隱忍的抽泣、低聲的喘息,大概皆是為了這個難堪又不可告人的秘密。趙日新竟不察這相伴慢慢變了滋味。他不是怯懦的人,認(rèn)準(zhǔn)了心思,只想找來艾爾尼瓦好好問一問。這一問,他等了兩年。再見艾爾尼瓦時是四月的好春日,青青的草沒過小腿一半,風(fēng)是綿綿的風(fēng)。雕翔在高天驚了羊群,青年人有膂力,一箭射下雕來,拇指上是趙日新送他的那枚金珀光素扳指。那已是狄倫終于找回的小皇子了,被狄倫的王妃關(guān)了兩年。沒有養(yǎng)育之恩終于還是不親近,也沒坐上王位的野心,王妃嘆息著放了他。“沒出息啊,還是回來了。”趙日新看著他走過來,眨了眨眼。艾爾尼瓦長得高,趙日新仰頭望著那不再柔和的臉,棱角皆是錚錚的男子氣概。“有出息兩年前豈是親一親就滿足的?”艾爾尼瓦朝他一笑。“我和你差十三歲。”趙日新?lián)P了揚眉毛,似是不甚在意的一問。“我從不介意,我比你后走,你可以比我少傷心很多,多好。”艾爾尼瓦擦掉他眼角的淚,一把抱住了他,很使力的抱著,“羊群于野,良田數(shù)頃、黃牛二只。日新,我陪著你歸去。”秦顥番外:帝陵秦顥性子軟弱,所以常想著自己若是有一個哥哥就好了,往后皇帝給哥哥當(dāng),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母后嚴(yán)厲,太子也是個不自在且可憐的位置。秦顥想撫琴,母后摔了他的琴;他又想吹簫,母后折了他的蕭;唯獨畫畫——母后總不能打斷他的手。孩子的天性,看來是被沒生過孩子的皇后壓抑得緊。若要他最喜歡的太傅說一句,孩子幼時不必看書,只管在園囿中瘋玩就好,挖蚯蚓逮蟈蟈扎風(fēng)箏才是孩子該做的事,若是非要撩起宮女的裙角看一看裙下風(fēng)景……就再另當(dāng)別論罷。太傅是年輕俊朗的太傅,年少即有大成,翩翩瀟灑穩(wěn)重自持,若一醉而似玉山崩,自稱是習(xí)州人,姓公孫名羨苦,字少微。公孫少微說歸說,秦顥終究不是他的孩子,又有皇帝皇后兩雙眼看著,所以對太子該嚴(yán)厲是必然嚴(yán)厲的。得太傅好言與戒尺,秦顥背得帝王論,尤善詩賦,行文每每魚龍曼衍,發(fā)想無端或如汪洋恣肆或如行云流水。皇帝是好皇帝,也愛其子。朝代初立不過三十年,好皇帝總是要忙得厲害些,所以也只會對太子說一句“顥兒乖,聽你母后的話,你母后總是為你好的。”皇帝不肯放松手中絲毫權(quán)力,事必躬親,如此勤政必然累極,當(dāng)然也沒活太久。皇后好妒,愛皇帝愛得實在深刻,容不得皇帝喜歡旁的人,有秦顥已忍到了極點。山陵崩,皇后想著自己要是再活著,等帝陵一但封上,她便不能和皇帝死而同xue,這么一想什么再不怕什么便坦然自縊了。若說皇帝死,秦顥實實在在傷心了許久的,直到死也記得自己的父皇,當(dāng)然還有那句聽煩了的、時時回響在腦中的——“顥兒乖,聽你母后的話,你母后總是為你好的。”但母后薨逝后,他只傷心了月余,便再也記不清那個女人的長相了。或許是記著的,看見琴與簫時總能想起美婦人眼神凌厲,想起那雙細(xì)白的手,指如春蔥,卻是他的噩夢。若說美婦人是他的噩夢,公孫少微就是他一輩子都不愿醒的美夢。秦顥從不喚公孫少微一聲老師或太傅,只是叫他哥哥,少微哥哥。秦顥喜歡胡思亂想,不喜歡做皇帝,想把皇位送給自己的叔父平荒侯或者鹿里侯,可公孫少微想當(dāng)?shù)蹘煛G仡椬约合肓讼耄矚g公孫少微,公孫少微有才德,又十分得先皇信任,有他治國總是無錯的。再說秦顥自己不想當(dāng)皇帝,萬一平荒侯或是鹿里侯以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