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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喜歡你,你就這樣對我?我不求你喜歡我,你不信我也罷,我又不求高官厚祿車馬輕裘,你把我關(guān)在這干什么!你讓我過得跟普通人一樣行不行?”秦容顧把碎瓷片踢到一起,垂眸道:“你喜歡我就行了。你聽話,我明天就讓你出去,浮煙陪你,去哪都行,晚上回來。”“秦容顧,你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哪去了?你還知不知道一個仁字怎么寫?”“我當(dāng)然知道。”秦容顧看著他的眼低聲道,“二人成仁,在我看便是于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形待人如待己。”“那你是怎么做的!”“涵芝,我想你知道。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我自小不喜歡這個字,不需要別人說的、行的仁。便如天下所有事,天地如風(fēng)箱,動而有變化,人貴清靜。我只管得著流民與亂紀之事,留得天道自然,風(fēng)雨雷電、晴旱霜雪無常變幻。多管、多仁,只是徒添不公允。我不需要這個字,你說我不仁我也認。”周涵芝被他一句話堵住有氣沒處發(fā),使勁往石桌上一拍,整個手又疼又麻。他無奈笑了幾聲看也不看往屋中走,秦容顧拽住他的發(fā)帶,他順手解開發(fā)帶進了屋,抽出畫缸里幾幅畫想撕,卻搖搖頭停了手把卷軸扔了回去。做什么都沒用,也沒必要讓自己這樣難堪。“涵芝,為什么總是想著離開?”秦容顧站在他身后,他捏住周涵芝的臉看了看,發(fā)絲粘在臉上,血已經(jīng)不流了,他攏住周涵芝的發(fā)用發(fā)帶束好。“我又怎么會就喜歡你這一張臉?要是這樣,天下相像的人何其多,我不必只挑你。”秦容顧道,“涵芝,你今天很好看。”“你瞎了眼看我,我自然哪天都好看!”周涵芝懷疑近來秦容顧已經(jīng)聽不懂他說話了,他和秦容顧說不通,也懶得再費口舌。秦容顧不肯放他走,他是人,哪里會喜歡被束縛著——就算是待在深閨高閣的人,又有幾個甘愿就這樣在院子里消磨一生?求得自在,實在重要。脫籠之鵠才可高飛,拘禁著的不過是籠里的玩物。周涵芝不想再跟秦容顧說一句話。秦容顧卻先開口,“你meimei去世了。”“我知道,昨天夜里。”周涵芝應(yīng)了一句。他后來獨居小院里,和淑離不甚親近,但關(guān)心親近之人是人之常情。何況這個meimei天真可愛,她在周涵芝十三歲那一天托程伯送給周涵芝一個自己繡的荷包,雖然針腳不密,但看得出是用心繡的,繡了一株靈芝和一只年幼的鹿。“我本來有意娶你meimei。”秦容顧停了一下,“她這一死可是頗有深意。”他看著周涵芝的眼睛,“而且跟你有關(guān)系。”“我?”周涵芝嗤笑了一聲,“我因愛生恨嫉妒自己的meimei所以殺了她?秦容顧,你想的未免太多了,我被你關(guān)在這,太子府的大門都走不到。”“難道不是嗎?”秦容顧玩味的笑了,“你和鄭琰約好了,你給他東西他幫你除掉周淑離,可你比鄭琰聰明,耍了他和我。”“你也瘋了。”周涵芝哈哈笑起來,“你殺了我好了,你親手殺我也是我的福分。”“我怎么舍得殺你,你得一直陪著我。你看,你連死都不能好好死,天都要你陪著我。”秦容顧從周涵芝身后抱住他,周涵芝抬肘從他懷里掙出來。“那只是意外,我如果上吊,你又能怎么辦?”他笑著問,語氣不無威脅。“我會看好你啊,涵芝,你連死也沒機會了。”周涵芝臉上的笑一下僵住了。“公子,郎中來了,您可方便讓他進去瞧瞧?”照雨看沒了聲音在門口輕輕喊了一聲。“這有什么好看的。”周涵芝嗤笑。“讓郎中快進來。”秦容顧松開手,替周涵芝整好衣服。“你的臉,你不疼只好我來疼。”秋霜葉鄭琰走進太子府中,表情不甚友善,秦容顧跟在他身后。“鄭校理緣何這么生氣?讓我來猜一猜,莫非是為了哪家的美人。”秦容顧挑眉,鄭琰扭頭看著他,眼里帶著怒意。“我來問一問太子可有羨言的消息,他回賀州之后便斷了音訊!”鄭琰壓著怒氣開口。“我和羨言不是很熟悉,他去了哪你不是最清楚嗎?”秦容顧反問他,“魂歸故里呢。”“太子這是什么意思?”鄭琰盯著秦容顧,秦容顧抽出亭中的凳子坐了下來。“鄭校理有耐心,等了一個多月才來問消息。你不知道……”他看著鄭琰幽幽地道,“你不知道太子府木假山旁的海棠樹下埋了白骨嗎?所以今年一旁的槭樹也格外紅呢。”“哼,”鄭琰不屑的瞥了秦容顧一眼,“我當(dāng)然不知道,也不會信。周涵芝呢?”“談玄,別和我這么見外。”秦容顧隨手從紫檀嵌螺鈿攢盒中挑了幾粒沒剝的松子出來,“我做事大多光明磊落,不屑和你彎彎繞繞。你想當(dāng)鄭琰就不要再做旁的事,你和你父親不是一樣的人,和他們分清楚,這會是你最好的機會,也會是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我只要撤了這最后一個鹿里侯,你的父親和哥哥卻想要我的命。”“秦容顧,你別和我說這些!周涵芝到底怎么了!”“給。”秦容顧一掃袖子把瓷瓶扔了過去,“你的好哥哥真是疼你,我勸你回去好好看看這瓶中是什么,不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我保證這瓶中的東西是真的。你只要告訴我周淑離是怎么回事,就可以換周涵芝的消息。”“她死了!”鄭琰一口咬定,“她鬧了風(fēng)寒,我托人在她的藥中加了姑慈草。我想幫涵芝,讓他也快活一次。你不是想娶她嗎,哈哈哈,我讓你娶!你要記住自己這樣對不起涵芝。”“你害死他meimei就對得起了?再者你又比我好多少?”秦容顧一拍桌子,“你要是不愿意說就到此為止,就算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好了,恕我不送。”“你哪管得著我,你不說我自己查!”鄭琰冷笑一聲扭身走出亭子。秦容顧并不留他,照雨跟著鄭琰把他送了出去。秦容顧看鄭琰走遠打了個響指,抬頭望著水鑒樓,周涵芝站在水鑒樓二樓的欄桿前望向他,看不清神色。亭中的交談,他聽得清清楚楚,鄭琰模糊其詞,淑離的死聽來真和他脫不了干系。“怎么樣,涵芝這次可還滿意?”秦容顧走上了樓拉起他的手,掰開他緊攥的手指。“好……”周涵芝仰頭看著他,眼中晦澀不明,“秦容顧,我只問你一句。”“你問。”周涵芝語氣平淡的道:“你和我講曲將軍之事,說清正不可污。和正二十九年杜學(xué)士的事你皇祖母認了錯,甚至在夜里痛哭,可我為什么還是不能好好活著……我自認未曾犯過大錯,我只問你,我死了以后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