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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石鯨被扔在及膝的草中,日曬雨打石頭變得粗糙。周涵芝彎腰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門道,于是扯了扯秦容顧的袖子。“我要是說了,涵芝,你可不要笑話它。”秦容顧說完拍了拍石鯨的腦袋。“一定。”周涵芝看著他等他開口。“這個石鯨本來在我二弟的碧液湖中放著,是當年沒登基前住在那的愍帝的主意,寓意茫茫恒海神虛仙境盡在他府上。后來惠帝不喜歡,將這個石鯨搬出來扔到了這。”周涵芝摸了摸石鯨的腦袋半開著玩笑道:“原來它命途多舛,本來在水中靜靜長水草,后來卻被扔在這風吹日曬。”“它在這還能看山清水秀,看來人眉遠長。快下雨了,要不……不往前走了?算了,既然都走過來了,還是過去吧。”秦容顧笑了笑回頭道,“照雨你跟著我們,讓浮煙趕緊找人去拿傘來。”“紫藤還開著?”周涵芝抬頭遠遠望見一片淡紫,秦容顧瞥了眼后“嗯”了一聲。“爰山的暖泉從那邊出來,種了紫藤不知為何一年兩開,冬夏各成一片紫雪,長不染白。”秦容顧說完停了步子,看著周涵芝他前面翩翩走著,仿佛走著走著就會走進一卷長畫中。“周涵芝。”“嗯?”周涵芝一轉頭和他的目光對上。秦容顧搖了搖頭,“我和你一起走,等等我。”他走了幾步拉住周涵芝的手。紫藤下落了一層花和蕊,四望皆是盤虬的枝蔓和垂花。周涵芝伸手接住了一滴雨水,秦容顧忽然松開手一把推開了他。他踉蹌幾步未站穩,聽見身后有兵刃的聲音,回頭便見秦容顧手中的沉香扇子被利刃攔腰砍斷,照雨衣上帶血握著一人的匕首,剩下的兩個藤紫衣裳的人同時挑劍向著秦容顧的心口而去。“秦容顧!”周涵芝明明還未來得及想卻已跑了過去,劍刃割破他的衣服留下道道刺目的紅痕,秦容顧趁機后退幾步只被割下幾綹發絲。那三個人掃了周涵芝一眼不再管他,一心一意志在秦容顧,翻身騰躍而起時浮煙帶著人沖了過來,暗處的照雨接過弓一箭射中其中一人,剩下兩人見勢不妙即刻自刎,熱血濺到花上。雨點砸下來,血水被沖淡。秦容顧面色不驚,接過浮煙手中的傘走到周涵芝身邊,“沒事吧?”“沒事。”周涵芝搖搖頭神色疏離,“剛剛讓浮煙去拿傘,只是去叫人而已?”“是,有人要害我,我很清楚。剛才……帶你過來,抱歉。我只是想留下一個活口,好當人證,把你扯進其中卻也沒能活著捉他們。”“哦。”周涵芝低著頭,拽下鄭琰送的瑪瑙佩收了起來,“下雨了,回去吧。”秦容顧以為他還沒緩過勁來,替他撐著傘走在他一側,身子被淋濕了半邊。周涵芝另拿了一把傘自己舉著,“你自己好好打著傘,衣服濕了不舒服。”“嗯。”周涵芝什么都不想去想,偏偏思緒如麻不依不饒纏住他。秦容顧一開始拉住他的手,可能是想……擋劍的罷。他不生氣秦容顧瞞著他什么,太子知道的事他不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秦容顧能護他周全,他為秦容顧擋一劍也沒什么。如果秦容顧沒算好,他死了如何?還有……拿匕首的刺客看見他的瑪瑙佩后立刻停了手,他不明白。胡亂想著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皺著眉對秦容顧道:“明日回太子府好了。”“聽你的。”秦容顧道,“要是不舒服早些說,這件事先不聲張,回了享松院包上傷口別碰水。”大雨天不能沖干凈人心,烏云遮住天,周涵芝輕輕嘆了聲氣。來向鶴宮,也是秦容顧早就算好的。少年事周涵芝胳膊上的傷好后便去了弘文館,碰到了在樹下乘涼閑聊的詳正學士劉鬯。劉鬯已是一頭梅發,但精神矍鑠不顯老態。劉鬯看見他頷首一笑,“這是羨言吧,總是聽克禮提起你。你姓周,倒是和我一杜姓故人的長得很像。”他讓一個學生替周涵芝搬來了凳子接著道,“我甚是敬佩他,他少有器局,文思皆勝我,可惜比我先走一步,不能再互相討教。”“想必劉大人與杜學士是知己。”周涵芝替劉鬯的杯中添上茶水。“嗯,我與他兄弟相稱。”劉鬯看著他的側臉道,“你是周含的堂弟?我前年去賀州見了你家老太君,身子骨倒是硬朗。聽聞今年春天鬧了病,倒是還好?”“勞劉大人掛心了,太`祖母一切無恙。上次回去見太`祖母,太`祖母還說起您。”“那就好,我在這坐了一會耽誤了你們不少功夫,景行快去忙,我走了。羨言是個好苗子,坐得住也穩重。明明差不多的年紀,比麟趾館鄭琰那只猴兒好多了。”“許久不見老師,還未進門就聽見您問候學生,學生倍感榮幸。”鄭琰跨過門檻走過來,“老師這么嫌棄我,我剛剛還好心親手幫您修好了歲朝圖軸。”“你啊……”劉鬯樂著拍了拍鄭琰的肩,“我這么多學生,一數準數得著你。不在麟趾館跑過來做什么?”“我來找找羨言學學怎么穩重嘛,老師您慢走,亦平可攙好你家先生。”“我還沒老到不能走,不用扶著。你們該歇著就歇著,該忙一會就忙。”劉鬯擺擺手,自己拄著手杖慢悠悠走了。“陸大人,左右你們不忙,你的羨言我有事借去用一會,隔一會親自把他送回來。”“哎哎哎哎——”陸克禮還沒答應鄭琰就把周涵芝推出了弘文館的門。“羨言,好幾天不見你,怎么樣?”鄭琰叼著瓣花把雙手抱在腦后慢慢往前走,“我……”還不待他說完,周涵芝輕輕捏了一把他的腰,“去鏡心池邊上的含滄軒再說罷。這幾天……我一言兩語說不清楚。”鄭琰推開一扇門,拉著周涵芝走了進去。“這沒有人,明沙在外面守著,你想問我什么。”鄭琰面上毫無玩笑之意,正經起來讓周涵芝覺得分外陌生。周涵芝把那塊刻了焦明神鳥的赤瓊瑪瑙佩扔到了桌子上,玉花熏中點了沉光香,少有的香料燃著隱隱現出紫光。“這塊玉佩有特別之處,對不對?”鄭琰拿起瑪瑙佩端詳著并不說話,周涵芝盯著忽然笑了一聲,“鄭琰,我不傻。為何劍指別人皆取性命,到了我只傷到了胳膊。”“呵呵,涵芝啊。”鄭琰低低笑了一聲,“你不傻,為什么不知道我是誰?”他看向周涵芝的眼睛,目光犀利。他終于不叫羨言了,一句涵芝挑明了鄭琰什么都知道。周涵芝說不出一句話來,手緊緊攥著掌心留下了印子。“涵芝,開祐九年春獻帝去世,我來王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