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瓣,“這么老了還沒娶妻子。”“我可是只比你大三歲啊涵芝。”秦容顧沒使力氣扭了他一把,“人人皆知我清心寡欲,太子府里除了丫鬟沒了旁的女眷。我為母后守孝三年,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娶了你meimei讓你們見見?”周涵芝手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手里的花瓣卻攥爛了。“跟你鬧著玩呢,我不想娶妻誰還能逼著我?誰想娶誰娶,反正我不娶。”秦容顧掏出絲絹遞過去,“我有涵芝就夠了。”周涵芝知道這是句假話,聽著卻覺得心滿意足。風微微的熱,秦容顧撩開他散亂的發摸了摸他眼角的小疤,“熱不熱?”“我要是熱也不能不穿衣服。”周涵芝拿過他的扇子打開扇了扇。“你剛剛就沒穿衣服。”秦容顧靠著船舷輕笑,“要是不想穿就再脫了。”“……”“對了,前日你看書時說嫌熱,我讓浮煙找了冰盤放到屋子里,天熱了我也覺得燥。‘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昨兒又送來了金桃雪藕,并著沉李浮瓜一起吃,給你消消暑。”“聽著倒是舒服。”周涵芝說著打了個小呵欠。“明天你去弘文館,我讓浮煙給你們也送些冰盤,帳就記在周侍郎那。”“哈哈哈哈,我看周侍郎都要后悔多我這一個堂弟了,什么事都要煩著他,當朝太子連幾個冰盤的錢也不肯出呢。”秦容顧忽然上前走了一步,離周涵芝近得很,周涵芝沒反應過來心中一驚就推了他一把,只聽一聲響,不知是什么掉進了水里。照雨嚇得看也不看就要往水中跳,秦容顧趕緊拽住他,“我在這呢,剛剛涵芝的簪子掉下去了。”照雨定睛一看,周涵芝也好好站在一邊,發端松松綁了根銅綠的絳子,只是不見了剛剛束發的玳瑁簪子。“是我上次不好,推了容顧一把,照雨如今還怕著。”他笑笑,“以后容顧還是少和我登船罷。”“我原以為太子府里你最呆,最近才覺得照雨最呆。”一片忠心的照雨看沒了自己的事又退到了邊上,誰讓秦容顧把浮煙留在府中了,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想真是有點小憂愁。明月輪周涵芝中暑告了假在府中歇著,傍晚天色悶沉黃暗,他懨懨的懶得看書。秦容顧讓照雨打開水鑒樓樓上的窗戶,紫銅熏爐里燃著瑞腦香,周涵芝獨自一人清清靜靜待在樓上。秦容顧圖涼快在水上的亭子里處理事務,照雨忙著趕蚊子,周涵芝從窗子里一望就能看見他們。黑漆底的百寶嵌梅雀圓盒里裝了松子和綠仁果,周涵芝剝了半天才剝了一碟松子,他拍拍手上的碎皮站了起來。“周公子您還頭暈,快歇著。”浮煙立在門口,“您剝了這么多是要拿下去?”“嗯,那就麻煩你拿下去了,給你家主子。”“您是我主子,我聽您的。”浮煙撓撓腦袋捧著碟子一溜煙跑了,周涵芝搬了凳子坐在窗下,秦容顧在亭中沖他招了招手。金蕊殘荷綠蓮葉,游魚戲吻青青柳,沉沉的天忽然下了大雨,他看著亭子里的人,雨霧模糊了秦容顧的面容。雨滴斜斜落到他的衣服上,天晚了再下一陣雨,即是清涼無暑。周涵芝揉了揉額角直接趴到了桌上,眼前熏爐里細細的煙一點一點變得模糊,這一日折騰了許久終于閉上眼睡了過去。半夜里周涵芝暈暈乎乎醒了過來,床上只有他一人。他醒醒神撩開床帳,雨已經停了,半開的窗外蟲鳴陣陣夜風徐徐。暖閣里浮煙聽見有動靜便要出來,周涵芝跟他說了一聲自己披上衣服走了出去。秦容顧正在燈下寫些什么,照雨打了個呵欠繼續站著。“還不睡?”周涵芝讓照雨先下去,自己守在邊上。“趁天涼快趕緊多辦些事,”秦容顧捏了捏脖頸,“哎呀,我把你抱回來費了好大的力氣,如果累了一定是剛才抱你抱的。”周涵芝見他低頭久了便替他捶捶肩頸,“要是這樣,冬日里天冷更清醒,你是要徹夜不眠了。”“這本不是我的事,前一陣戶部侍郎往甫州調查鹽稅大虧,年來鹽課不入為私販之害。這便要想法子,我那個好弟弟倒是痛快,說要殺個干凈。辦事哪有這樣辦的,嚴刑以殺百姓為暴虐,我和光祿大夫程杲程大人商議了一番,準備擬出法子來,后日上朝再議時提出來。”“我孤陋寡聞,只是覺得為國便是為了讓百姓和樂。天下之大,黔首為重,無百姓不家國。”風吹過,碧紗簾晃了晃,映出秦容顧和周涵芝交疊的影子。“嗯。我這法子誰都想得出來,只怕沒幾個敢說出來。皇帝是我親爹,他又不昏漲,我先私下說了便也不怕什么。”秦容顧擱筆,“涵芝,你要是累就別給我捏了,我叫照雨來,你替了他又沒人替我。”“我睡了一會,又不困,你何必麻煩他。”周涵芝出去搬了凳子,單手撐著腦袋陪秦容顧聊天。“依我看,出了這么大的事,撤職還在其次,改制為先。若要改,便自煮鹽之地為制,查清私灶多寡,從原本私販之家積委夠后結本錢一齊收了。一來可撇去官家制鹽時濫竽充數之工,二來可裁撤冗官。省下的銀兩用來收私家制的鹽,給私販些活路也是好事。最后再擇廉吏良臣,哪用得上嚴刑以示威嚴。”秦容顧說完嘆了口氣站起身,“算了,涵芝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你若為皇帝,也莫要忘了今晚所思。”周涵芝和他踏出屋門,月光皎皎,灑在院子里皓白如霜。“若有那日,我獨坐在空蕩蕩的寶殿里,抬頭一望窗外清輝,便不能忘了恤民之心,也不能忘了身邊的你。”“好。”后來真有那一日,秦容顧坐在空蕩蕩的寶殿里,身邊的人還是照雨。可他抬頭望月,沒忘了天下,卻患上相思。龍眼核鄭琰從元州回了王都,幾十日未見,他回來時卻是消瘦了許多,言語也少了些。鄭母囑咐他帶了元州新摘的桂圓,周涵芝在城門口接他,鄭琰給他不少讓他帶回去。“羨言,我走了你可曾想我?”鄭琰下了馬和周涵芝并肩往回走。“想了,我想你走了確實清靜。”鄭琰看著他正欲開口,周涵芝接著道:“可我還是喜歡有你靠在槐樹底下。”“這才差不多。我一路風塵,明日就去麟趾館把龍眼分一分,不忙著去當勞力。你晚上陪我出去逛一逛罷,我一回來,覺得一切居然都生疏了。”鄭琰低著頭心不在焉的在道上走,周涵芝拉了他一把。“以往有事時,離開王都一去幾月,我回來也不覺得如何。”他接著說,“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