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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這一打岔,丹田內暴動的真氣平復些許,那原本屬于李南河的渾厚內力竟然慢慢地向周身百脈擴散了開去,間或還有一股不知名的同源真氣與其交相互補。感受到經脈通暢帶來的舒爽,榮洛華緩緩閉上了眼睛,放松身體,一點點去吸收,就好像當年在師傅身邊,什么都不用去管,平躺著任由師傅為他打通經脈。“后頭——后頭——轉身啊——”高臺下的眾人齊聲呼喝,眼見那柄鐘錘以排山倒海之勢蕩了回來,而榮洛華卻依舊背對著,并沒有絲毫轉身平推之意。“不要——”伴隨著高臺下一人撕心裂肺的哭叫,臺上的榮洛華被那鐘錘狠狠砸中了背心,整個人都被砸的飛了出去。他臉上似乎還帶著微笑,口中卻標出了一道黑色的血箭。剎那間靈臺清明。“啊——啊——”臺下之人飛身撲了上去,趕在榮洛華落地之前抱住了他的身子,兩人相擁著滾成一團。錦繡將榮洛華的腦袋抱在懷里,看見他嘴角溢出的黑血,忍不住嚎啕大哭。而此時他懷中的榮洛華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哭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吐掉的都是淤血,瞧把你嚇得。”他伸手去摸錦繡的側腹,那里剛才中了劍,后來用腰帶草草包扎了,如今使力一滾,又開始滲出血來:“怎么受傷了。”錦繡驀地緘口,他沒敢說是清陽真人傷的,他也知道清陽真人為了榮洛華好,殺自己的心都有。兩人都不說話,就這么血淋淋地抱在一起,似乎天地萬物亦無法將他們分開。第110章第110章“這不算,不算。”鐘臺下有人歇斯底里的叫嚷了起來:“明日才是試鐘大會,今天撞的不算。”眾人皺眉,嫌惡地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昆侖派逍遙子張牙舞爪,一迭聲地在那里叫囂,那夸張的動作與丑怪的表情更是讓人不齒,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況且眾目睽睽之下,算不算怎能由得他來胡言亂語。念及此處,廣場上諸人皆把目光投向了德高望重的明智禪師。明智有些犯難,剛才榮洛華撞鐘時的樣子明顯不對勁,眼神迷離,神情恍惚,少林寺的藏書上曾有記載,人在犯癲病時偶爾能激發出平日里所沒有的潛能,今日這二十下到底算還是不算,倒真不好說。丐幫幫主孟憲文沉吟片刻,悠然道:“不如讓他明天再試試,若是還能撞響二十下,那才讓人心服口服,若只是一時功力大漲,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后繼無力罷了。”此言一出,下頭的年輕弟子紛紛暗自皺眉,倒是一干倚老賣老的前輩頻頻點頭稱是,大家心里都想的是同一件事,怎能被一個才出江湖幾年的后期新秀爬到各家師長的腦袋上,承認了他這二十撞,不就相當于承認他武功天下第一,這種情況是萬萬不能發生的。況且最后鐘錘的那一砸大家也都看到了,榮洛華吐了這許多血,元氣定然大傷,明日再試,莫說二十下,十下能不能撞響還未可知呢。多數人表態,清陽真人再反駁也無濟于事,只氣得在一旁干跺腳。明智禪師袍袖一揮:“將那二人拿下,好生看管,莫再叫走脫了。”言行間竟隱約將二人當成了囚犯。“呵呵,你都聽到了。”榮洛華伸手握住錦繡:“所謂正道,臉皮之厚還真是讓人自嘆弗如呢。”錦繡淚眼婆娑,重重地點頭,反手與榮洛華十指相扣:“他們耍賴,仗著人多,橫豎是不肯放過我們。”說這話時兩人都沒有壓低聲音,廣場上諸人聽在耳中,臉皮薄的紛紛低頭不敢去看他倆,也有那心思狹隘的就記了仇。一干掌門正待發火,忽然有一名點蒼弟子急匆匆撥開人群,滾爬著撲到了自家師尊面前:“師父不好啦,好多兵,好多兵把山腳圍起來啦!”“你胡說八道什么,江湖與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派兵圍住我們武林盟做什么?”問話的乃是點蒼掌門孫自逍。“真的,師父。”那名弟子哭喪著臉道:“我等今日輪值看守山門,那些兵不但圍了山腳,還有不少上山來了。”下一刻,不遠處便傳來一陣囂張的笑聲:“本公公前來拜訪故友,還要勞煩你們這些江湖人士夾道歡迎。”見眾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笑得更加狂妄:“放心,不是來圍剿你們的,只是本公公身嬌rou貴,出門身邊不帶上千把個人,上頭那位不放心罷了。”武林盟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太監,身披紫貂大氅,手執一柄沉香扇,狀似無力地斜靠在一頂軟轎上,再看抬轎的那四個轎夫,個個眼神深邃,步伐沉穩,太陽xue亦是高高鼓起。“走開走開,真是的,這些人臭死了。”那太監揮開小扇掩住口鼻,指使轎夫將轎子抬向人群,身后緊隨著一個禁軍方陣,明晃晃的刀槍林立,所過之處眾人紛紛讓道。“如衣——”錦繡聽到來人的聲音,不由嗚咽著喊了出來,榮洛華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并不做聲。程如衣驚訝地看著地上灰頭土臉,一身狼狽的兩人,頓時火冒三丈,他猛地從軟轎上跳了下來,再不復方才優雅嬌弱的模樣,扯著嗓子尖聲叫嚷道:“誰干的?誰?誰敢傷了我兄弟?”眼角瞟到明智禪師那亮晃晃顯眼的大光頭,也不分青紅皂白便沖了過去:“肯定是你這個老禿驢干的。”十指尖尖就要往明智臉上撓去。明智禪師乃是世外高人,怎可能讓他給撓中,當即面色一沉袍袖揮出,一股勁風夾著內力就往程如衣那邊而去,風到一半,突然沖出來一個人,抬手便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這股袖風。程如衣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適才險些被拍飛,見金刀衛首領擋在了自己身前,頓時有了底氣,狐假虎威地嚷道:“石統領,看你的了,給本公公狠狠教訓這些人。”“石關桐,我看你敢。”一聲厲喝,妙塵師太在兩名女弟子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走到眾人跟前:“你可還認得本宮。”那金刀衛首領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抱拳不甚恭敬道:“原來是德沛長公主。”“既然認得本宮,還不帶人速速撤下。”“公主切莫為難下官,下官奉皇上旨意,貼身保護程公公,一步也不可離左右。”石關桐冷著臉回道,外人或許不知,他們這些內侍老人可都是知道的,當年這位長公主為了逃避與番邦和親,不打一聲招呼就落發出家,害的宮中一陣手忙腳亂,最后只能讓年方十一的二公主代她去和親,其身為一名公主,置國家大事于不顧,任性妄為,真是愧對了“德沛”這個封號了。妙塵師太見支使不動石關桐,心下也有些憤懣,她深知自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