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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說了多少次遍同樣的故事,卻沒有一絲不耐煩,他沉默著,但青年知道,男人靜靜地聽著,一直都在。“我明天去看看阿姨,紀平。”譚笑眼睛里倒映著遠處高樓的五光十色,卻半點也融不進他透著哀傷的眸子。他舉起杯子對著玻璃磕了磕,“就這么說定了。”譚笑一仰頭,將紅酒一飲而盡,把播放進度條拖到最后。譚紀平:早點睡,晚安。譚笑:嗯,晚安。“晚安。”作者有話要說:哈嘍哈嘍小天使們~~我是存稿箱君晚上好呀!蠢作者說收藏一下更新能馬上看到喲~~第8章第八章七年前,W大第二十三屆籃球比賽,身為W大校董之一,譚紀平被學校請來坐陣評委席。譚紀平看在母親的份上,百忙之中抽空來看籃球賽,他只打算看一場,他很忙。譚笑領著金融系的隊伍入場,出場的一瞬間,尖叫聲幾乎要掀翻體育館屋頂。譚紀平一眼捕捉到那個長相奪目的少年。籃球場上開始放起振奮人心的入場音樂。少年朝觀眾席揮著手,唇角揚起,松柔的黑色短發隨著略略起伏的動作上下飄動,和周遭的隊員一樣身著白色的寬大籃球隊服,卻掩飾不住那股由內而外散發的溫潤氣質。譚紀平瞇著眼睛,還未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已經放不開那個少年。少年和觀眾們打完招呼,忽然注意到評委席這邊,微笑著朝評委席揮了揮手臂。隔著喧鬧的人群,譚紀平和譚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四目相對。世界在這一刻凝固。只一眼,上千人的體育館里,譚紀平眼里只剩下那個笑顏如花的俊朗少年。譚紀平拿起水瓶,潤了潤發干發緊的喉嚨。他有種心臟要跳出胸口的錯覺。他看完了當天的每一場比賽。少年在球場上跳躍,控球,投籃,和隊友配合得相當漂亮,矯健的身姿奔跑著揮灑汗水,臉上洋溢著或緊張,或激動的神情。譚紀平喝光了一瓶水,又開了一瓶。比賽結束后,少年和兩個隊友在場上打配合練習,他在場外靜靜看了一會兒,踩著皮鞋上場,一個箭步欺身奪走了籃球。少年的眉毛錯愕地挑了一挑,即刻追上,譚紀平西裝革履,毫不落下風,兩人你來我往,一場短暫的友誼賽就此拉開序幕。“你叫什么?”譚紀平左投一個假動作,轉身,利落地躲過譚笑的攔截。“譚笑,你呢?”譚笑笑了一下,鍥而不舍跟上。譚笑沖他笑的一剎那,譚紀平失了手,譚笑拍著球跑到三分線,縱身一躍,籃球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空心球,進了。球從身后彈回來,譚紀平順手接住。譚笑笑容放大,譚紀平把球扔給他,說:“譚紀平。”譚笑一下下拍打著籃球,巧笑盼兮,說:“真有緣啊,我們都姓譚,五百年前是一家。”以后也會是一家。譚紀平聽見自己心里這樣說。有一個很老俗的詞可以很直觀的表達他當時的感受,一見鐘情。緣分這種東西,一旦開啟,無比奇妙。譚紀平第二次見到譚笑,是因為一場辯論會,譚紀平仍然坐在評委席上——不過這次,是他主動要來的。他在W大發來的邀請郵件附件參賽名單上看到譚笑這個名字,所以他來了。蒙林聽到他主動要參加這種與工作無關的活動時甚至和他連連確認了三次。譚紀平自己也很意外,他看到譚笑這兩個字時,腦海里自動浮現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然后笑了出來。辯題非常尖銳——論同性戀是否是合理存在。譚笑持正方立場,一身黑色西裝坐在一辯的位置上,眉眼帶笑,未開場前一直和二辯輕聲交談著什么,表情放松。對方一辯是S大的,兩校對戰,因為話題敏感,小禮堂難得擠滿了人。反方一辯一開場就嗆起來,占據道德制高點咄咄逼人。什么“阻斷延續人類生命之火的重任”,什么“有違常理有反社會意識”,譚紀平聽得直皺眉。臺下的人也在熱議。“我不贊同正方觀點。”譚笑站起來對著話筒,扣上西裝外套的扣子,聲音傳遍整個會場。“哲學家黑格爾曾說過,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合理的也必將存在。”“中國歷史上有許多著名的同性戀人,例如,衛靈公與彌子瑕,公為與汪锜,齊景公與羽人,陳文帝與韓子高,等等。從古至今同性相戀且傳為美談的實例不勝枚舉,由此可見,同性相戀自古有之。”“而放眼當今,以美國為例,同性戀發生率可達10%,有些城市甚至可高達20%;正如對方辯友所言,同性相戀不能繁衍后代,尤其是在科技不發達的古代社會里,那么,既然他本身就不具備遺傳性,現如今龐大的同性戀群體從何而來?又是什么,使得他們義無反顧地走上這條大多數人眼里的不歸路呢?”譚笑淺淺地笑,眼尾含情,目光皎潔明朗,透著溫情。“因為愛是不受控制的,愛是自發性的,愛不應該被限制。他和異性戀一樣,是合理的,存在的,神圣的,美好的,值得肯定的。你無法批判這份愛,就像你無法批判其他形式的愛一樣。”現場沉靜了兩秒,赫然響起一片掌聲。譚紀平總會想起那一刻,記憶里的少年毫不畏懼地告訴所有人,愛就是愛,不分性別。那么驕傲,那么自信。讓譚紀平潰不成軍,甘愿淪陷。……譚笑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手捧一束白百何,坐了半小時車到L城城西墓園。墓園擴建過,大了很多。四年沒來,譚笑看著長得一樣的排排墓碑,有點迷茫。守墓的大爺拿著掃把漫不經心掃著地,聽見腳步聲,停了下來,渾濁的雙眼定定看了一會兒,拖著黃竹條做的大掃把走過來。譚笑站在原處,朝老人家笑了笑。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空是灰白色的。“孩子,你來看誰?”大爺問。譚笑愣了愣,然后乖巧答道:“丁夢晴。”大爺點點頭,默默走在前面帶路,“跟我來。”倆人沉默著走了一段彎彎繞繞的小路,大爺把他帶到丁夢晴的墓碑前,“就是這兒了。”譚笑報以微笑,“辛苦了,謝謝您。”大爺擺擺手,“工作而已。孩子,你幾年前是不是來過?”譚笑放下百合,微微一征,他去美國之前,的確來過,他望向大爺,“是的,請問您是?”大爺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