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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靜謐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邢玉笙走出一步,腳踩在枯樹枝上,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這片密林很大,邢玉笙走了很久很遠,看到的景物除了高不可攀的古樹之外,什么都沒有。按理說,魔物大多喜歡陰暗潮濕的洞xue,可是虛天之鏡內看到的只有這片密林,是他還沒有找到它的巢xue,還是說它根本就是生活在這片密林?腳忽然踩到一個硬殼軟物,邢玉笙蹲下身,將它從遮蓋住的枯葉堆里撈起來。一條巨大的、白色的蛇蛻赧然出現在眼前!莫非……這個魔物原身是一條巨蟒?邢玉笙丟掉蛇蛻,仰頭去看古樹濃密的枝葉,也不知站了多久,身后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巨物爬行而過的聲音。怪只怪這里實在是太安靜了,邢玉笙的手緊緊握住驚鯢劍,保持著仰望的姿勢一動不動,像是對身后的異象毫無察覺。忽然,他猛地回身揮劍!劍光閃過,巨蟒一下揚起頭顱,大半個身體凌空屈在空中,蛇頭微垂,一雙淺色金瞳的蛇目牢牢鎖定它的獵物,嘶嘶吐著火紅的蛇信子。這條巨蟒渾身金黃,蛇紋呈網狀遍布其上。密林內的古樹已是非常高大,似乎看不到盡頭,這條巨蟒半站起來,居然有古樹一半之高!邢玉笙毫不懷疑,它張大嘴巴,能夠輕松吞下整整一個人。站在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人類實在太過渺小脆弱。邢玉笙舉起長劍,冷冷道:“魔物!把你捉到的人放出來!”巨蟒的淺色金瞳微微緊縮,也不知是否聽懂了他說的話,竟猛地張大血盆大口俯身朝他沖來!它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邢玉笙只能堪堪避開,十分狼狽地滾落在地!巨蟒蛇頭一扭,沒有絲毫停滯地轉身朝他咬去!邢玉笙縱身一躍,跳上古樹,雙腳輕蹬,借著外力身輕如燕般地在密林間飛縱跳躍,巨蟒緊跟在后。也許是太久沒有聞到人類的氣息,它表現得非常暴躁饑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蛇身竟纏繞在若干個古樹樹干上無法動彈,只能愚蠢地張著嘴巴,沖悠閑站在不遠處樹枝上的邢玉笙憤怒地呲牙。邢玉笙趁此機會,飛身跳上蛇頭,雙手握劍,想要兜頭刺個對穿!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蛇頭猛地甩動,邢玉笙站定不穩,仰身從蛇身上倒滑而下!巨蟒蛇頭靈活地一擰,尖銳的牙齒正好咬中邢玉笙的肩膀!那是比利劍刺穿還要痛十倍的感覺,邢玉笙痛叫出聲,幾乎能感覺到肩胛骨碎裂的感覺!驚鯢劍爆發出強大的靈力,重重砍在蛇頭之上,竟逼得它猛甩蛇頭,將入口的獵物大力甩了出去!邢玉笙摔落在地,臉色慘白,大半個肩膀都被鮮血染透。蛇毒入身,麻痹的感覺漸漸滲透四肢,到最后竟連意識也有些恍惚。眼前忽然晃過少年像月牙兒一樣微微彎起的明亮笑容,邢玉笙猛地咬住舌尖,逼迫自己強制打起精神。邢玉笙重傷,巨蟒也好不到哪里去,剛才那一擊距離太近,它的蛇頭飽受創傷,鮮血不斷滴落著,空氣中彌漫著腥臭腐朽的味道。一人一蛇各自靜躺了一會兒,巨蟒率先匍匐而來,一點一點的用蛇身將邢玉笙卷在里面,邢玉笙想要掙扎,奈何他如何連握劍之力都沒有。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厲害,邢玉笙迷茫地睜大眼睛,微微張著嘴巴。就在這時,蛇頭上的鮮血“滴答”一下滴落下來,正好落入他的嘴中!邢玉笙渾身一震,巨蟒盤旋的動作也猛地停住,蛇目微微緊縮。炙熱的氣息在體內激烈沖蕩,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撕裂開來,邢玉笙仰頭大叫,目呲欲裂,額頭上青筋崩現!嘶啞痛苦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寂靜的密林深處。穆長亭悠悠轉醒之時,夜幕四合,他正躺在一個山坡上。一時半刻,他竟然想不起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難道昨天他喝酒喝了這么多么?穆長亭爬起來,拍掉身上的雜草,起身往首陽宮的方向走去。他頭暈腦脹,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他的雙腳邁過某一條隱形的界限時,空中撐起的隱身結界悄無聲息地瞬間破裂。回到首陽宮,師兄弟們見到他都驚喜得往里頭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叫:“大師兄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穆長亭莫名其妙,還未走到房間,小師弟就撲了上來,垮著臉哭道:“大師兄你去哪里了!我們找了你一天一夜!”穆長亭愣了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么?我昏睡了一天一夜?”周稚抹了抹眼淚,淚眼婆娑地說:“對啊,二師兄說你昨晚喝醉了,他把你扛回房間就回去睡了,怎么知道第二天早上大家就發現你不見了!”穆長亭皺了皺眉,迷惑道:“我……我沒什么印象了,難道是我發酒瘋自己跑出去的?”頓了頓,他見周稚哭成那樣,不禁笑道,“你個小哭包,哭什么呀?大師兄這不是好好回來了么?又沒受傷,也沒缺胳膊斷腿。”周稚一邊搖頭,一邊哽咽道:“不是,不是的,三師兄不知道為什么闖進了禁地,執戒長老氣壞了,說要嚴懲他,可是、可是三師兄現在生死未卜,守境人又不肯放我們進去,師尊也不在,怎么辦啊……”穆長亭整個人都蒙了:“他去禁地做什么!你二師兄呢?”周稚搖頭,抽噎道:“二師兄在禁地門外守著,我、我說去告訴師尊,可是他們都不讓,說會打擾師尊靜修。”穆長亭想了想,說:“這樣,你也別太擔心,師尊正在緊要關頭,確實不好打擾。我知道師尊把紫金令牌放在哪里,我去取來。”穆長亭轉身朝梅見宮跑去,這是醫師長老芩書仲所執掌的宮殿,傳言他喜歡獨處,故而梅見宮里,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一個他收的雜役弟子,再沒其他人。穆長亭跑進去的時候,大殿里空蕩蕩的,他急得大喊:“醫師長老!弟子穆長亭有急事求見!”一個雜役弟子端著微弱的燭火走出來,“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穆師兄,萬不可喧鬧,醫師長老會生氣的。”穆長亭向他行了一禮,謙遜道:“是,勞煩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