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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涌上來,她只感覺自己后脖子發(fā)緊,聲音都變了調(diào):“是,總比有些老東西好,跟不愛的人結(jié)了婚,過的還沒有一個胡同的鄰居親熱?!?/br> 阮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阮之南從來不跟他這么說話,而她言語里,明顯指責(zé)的就是他,阮翎臉色難看起來:“南南,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責(zé)我么?我跟你媽的事兒,你又知道點(diǎn)什么!” 阮之南被他表情震到了,卻也在害怕之后心底冒起更大的火來,她一下子蹦上了床:“我說錯什么了。就因為你是大明星,咱家出去旅游過么?之前去個羅馬,在機(jī)場搞得跟你粉絲見面會似的,你不特享受么?是,你們倆一個天王巨星,一個刑偵警察,就活該我要管刀姐叫媽!你們倆的事兒我是不知道,可我瞎么,我不會觀察么?” 小孩子跟父母吵架,往往就會迅速扯到“你不夠愛我”“你虧待了我”“我沒有童年”上。 這種手段,如今想來多半是從各種書上電視上學(xué)來的。 那么多人都會可憐一個小孩沒有被父母疼愛,那么多人都會去指責(zé)父母的失職。 更讓她受了委屈,為了吵架能贏,就立刻往這方面扯。 以至于指責(zé)多了,自己都當(dāng)了真—— 阮之南回憶起來,自己前幾年,恨不得情緒莫名的夜晚,都忽然抱緊自己,腦補(bǔ)著自己沒爹要沒媽愛,像個戲精一樣倚在枕頭上默默流淚。 但能這樣指責(zé)父母,都是幸福小孩的專利——這一點(diǎn)到阮之南再長大些才意識到。 因為只有真的愛孩子的父母,才會被這樣的話戳痛傷心。 阮之南又喊道:“誰要你陪了,我早就不需要你!要是三中能住校,我早就住校了。大菊和芳媽,還有這大房子才跟我是一家,你回來住的時間能有幾天啊。不過沒必要,我不在乎,反正我要出去住了。你也答應(yīng)我了,可別反悔!” 一如現(xiàn)在的阮翎,氣得臉煞白,眼睛跟兩個掉泥坑里玻璃珠子似的,濕漉漉又暗沉沉,他把手放了下去,站在床前頭像是在抖:“南南,我說了我想陪著你的,可你天天出去玩,要不然就關(guān)門在屋里做作業(yè),你給我陪你的機(jī)會么?” 阮之男忽然聲音降下來了。 阮翎現(xiàn)在的樣子…… 她看過很多他演的戲,電視劇也好,電影也好,他演過很多哭戲,好幾幕拿出來都是影史經(jīng)典,但都比不上這一年來她幾次看到他的時候。 滿臉蒼白,沒掉眼淚,傷心卻又像是不知道該恨誰,痛苦卻又覺得自己沒立場的表情。 她突然不敢說話了。卻又更委屈了。 她覺得自己是體諒他的。 她覺得自己沒那么壞的,不至于傷害他的。 阮之南還沒開口,先感覺視線模糊了,她自己眼淚掉下來,迅速匯聚在下巴尖上,掉在衛(wèi)衣領(lǐng)子上。 一個她喊著:住嘴,別說了,說這些也沒用。 一個她卻委屈極了似的跪坐在床上,抹著眼淚哽咽哭道:“我不需要你陪我了。我陪我媽去南方,一年半年沒人管我死活,我不都好好的么。我害怕的不行的時候,我疼的不行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會死的時候,不都挺過來了么?你都補(bǔ)不回來了,我不要你陪我了!不需要了!” 阮之南眼淚沒完沒了,卻感覺到阮翎一把拽住她胳膊,把她往前拽了拽,抱住了她。 這個她從小就覺得世界最帥的男人緊緊抱著她,抖的幾乎跟她骨頭相磕。 阮翎什么也沒說話,就是抱著她,像抱著上幼兒園時候的她。 第20章 打雪仗 阮之南眼淚漸漸干了, 她平靜下來,有點(diǎn)累, 有點(diǎn)想收回那些話, 手還扒在阮翎后背上。 阮翎卻像是哭了,但也可能沒有。阮之南沒去瞧他的模樣。 她模模糊糊的想:她都在元令羽的超話到第十一了,要是那些前十的小姐妹, 知道她們喜歡多年的中年影帝正抱著她,正安撫著她, 揉著她的頭發(fā), 該怎么想。 她刷過他每一條微博,給他點(diǎn)贊,給他修圖,給他打榜——雖然他這把年紀(jì)的老演員,只能常年徘徊在內(nèi)地榜二三十名。 拿零花錢買過電影票, 還偷偷買過他那本胡說八道的自傳。 但是都不能讓他知道。 否則他肯定會忘記現(xiàn)在哭的慘樣,然后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芳心縱火犯, 連閨女都被他迷得要死要活。 就是小吵一架, 不要緊的吧,都會好的吧。 阮翎也不會放在心上吧。 再亂七八糟的吵架也有收場的時候, 倆人都抹著臉不說話,阮翎又下樓去拿牛奶還有大菊的奶盆。 他倆靠著床坐在地毯上,捧著熱牛奶也不說話, 只有大菊吸溜牛奶的聲音。 外頭好像下雪了, 看不太清楚, 窗戶上有水霧,明天應(yīng)該有積雪,肯定要堵車,明天估計又要遲到了。 阮翎把她的毛襪子往上拽了拽,他道:“那個什么慈善盛典,你不想去就別去了?!?/br> 阮之南的腳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蹭了蹭:“去也行。無所謂?!?/br> 她自己也有點(diǎn)茫然:“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要是很討厭,就不想再去了?!?/br> 阮翎神情松動了一下:“好?!?/br> 阮之南望著窗外,忽然道:“夏安是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花都開了。那邊冬天都不下雪的。” 阮翎心頭一跳。 阮之南的mama,江枝北,現(xiàn)在就在夏安工作。 她似乎也沒指望阮翎給她一個答案。 卻忽然聽到阮翎道:“嗯,開花啦。我查了溫度,那邊最高氣溫都要二十五度了?!?/br> 阮翎聽到她輕輕吸了口氣,他嘴一彎,眼里發(fā)酸,道:“我前幾天跟你媽發(fā)了幾條微信,過幾天她就忙完了。到時候她給你打電話?!?/br> …… 三月下雪,不愧是帝都。 而且下的也不小,本來回暖的氣息一下子就冰封,連迎春花都像是誤報了天氣被打臉,蔫黃的粘在枝子上。 阮之南上學(xué)又遲到了。 不過這回班里不少同學(xué)都遲到了,但阮之南就像是學(xué)校里的super star,又在進(jìn)教室的時候,引起了全班同學(xué)的震驚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