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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晚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

    他抬眸,笑意斐然:“沈知晝。”

    -

    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沈知晝又隨手敲了根煙。

    阿闞有眼色地過來為他點上。

    “嘶——”

    他咬著煙蒂,垂下眼,自顧自地包扎著,傷口還是有些疼。

    深邃的眉眼在騰騰煙霧下,藏得明晦不定。

    阿闞想幫他,被他躲開,“不用。”

    “哥,去醫院嗎?”

    “死不了。”

    阿闞默了會兒,湊過來,大著膽子問:“晝哥,今天去見林先生了么?”

    阿闞跟在他身邊六七年有余,回港城后,明面上跟眾人一樣喊他老板,私下里,便還像從前那樣稱呼他。

    不知是不是傷口痛了,沈知晝悶哼了聲,一點猩紅色在他唇畔抖了幾下,忍了忍,淡聲說:“沒見到。”

    “又沒見到啊?”阿闞吸了口氣,有些失望,“那槐哥呢?”

    沈知晝吐了個煙圈兒,悵然地笑了:“不就只有林槐?”

    “嗯,也是。就只能見到林槐了。”

    沈知晝胳膊伸過去,阿闞幫著給繃帶打了個結。

    末了,他突然就有些煩悶:“阿闞,你出去吧,我睡一會兒。”

    “晝哥……”

    他已經抓了條毯子,就窩到沙發里去了,一副困意深沉的模樣,一個字都不愿多說似的。

    阿闞只得掩上門出去了。

    阿闞最近心里總惴惴難安。

    所謂高處不勝寒,當初康泰亨突然重用沈知晝,其實是為了給沈知晝下套。

    如今在港城,林先生突然又將這么大的蘭黛,和棠街的地下拳場一并交給他打理。

    一方面算是器重,另一方面來說,還招惹上了褚秦。

    褚秦是地下拳場原來的老板,也是林先生手下的得力干將,一直對沈知晝敵意滿滿。

    可眼看都過去兩年了,算起來,他們就只見過那位神神秘秘的林先生兩面。

    一次是初到港城,一次是沈知晝替林槐擋子彈受傷的那次。

    真是奇怪。

    -

    阿闞離開后很久,沈知晝橫躺在沙發上,盯著頭頂的彩燈愣神,還是了無睡意。

    他也不記得多久沒有睡過一次踏實覺了,常是強撐著不敢睡,一撐就是一整夜,久而久之,都成了習慣。

    記起剛到伽卡那年,他就睡在一個毒蟲蚊蠅遍地的破草屋里,身下一張被蛀蟲蛀得滿目瘡痍的草席。

    屋外是一望無垠的荒野,根本跑不出去,方圓百里都是眼線。

    不是沒有人跑過,被發現就是死路一條,或是半路被抓到康泰亨面前,也是死。

    天地廣袤無際,他卻無處落腳。

    就連一只小小的蚊蠅飛蟲都比他自由。

    可港城,畢竟是故鄉。

    回來后,總歸能睡的比從前踏實些,這個踏實,大概是每晚可以勉強心無旁騖地睡上兩三個小時。

    他卻仍不敢睡得太深。

    夜色最濃時,往往瞬息萬變。

    當時去伽卡駐扎的醫療站,他前腳受了槍傷,后腳又被人用刀給捅了,昏迷不醒好幾日。

    那是他這么多年來,睡過最安穩的一覺。

    一時思緒反復,他強制自己合上眼淺眠一會兒,沒多久,門外忽地就傳來了阿闞的喊叫。

    -

    惹事的是幾個高中生。

    據說他們一群人本來在開生日會,一開始玩兒得高高興興,不知怎么就鬧了起來。

    其中一個把另一個的腦門兒用酒瓶給砸爛了,鮮血流了滿臉,要不是還有氣兒,估摸著就過去了。

    阿闞一開始以為這孩子沒命了,才火急火燎地去喊沈知晝過來。

    阿闞雖人平時脾氣暴躁,卻還算是個有腦子的。

    沈知晝才接管蘭黛沒多久,萬一出個命案招徠警察,再讓林先生知道了,可就棘手了。

    沈知晝讓阿闞先拿他用剩下的繃帶和酒精棉什么的,去幫那個小孩兒清理一下傷口,他隨后就過去。

    一群孩子還在那里鬧。

    為首挑事的那個小王八蛋,一看就是學校里那種無法無天的刺頭兒,好好的校服穿得吊兒郎當的,袖子一擰,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梗著脖子揮舞著拳頭,四處嘶喊著要找人打架。

    沈知晝人一到,周圍拉架的,打架的全停下來看他。

    虎仔給那個滿臉是血的小孩兒擦干了血跡,先纏了兩圈繃帶,見著沈知晝過來,問:

    “老板,給這孩子送醫院嗎?頭皮都打破了,估計得縫針。”

    沈知晝找了處地方坐下,同樣纏著繃帶的手臂懶懶搭在沙發一側,指尖夾著一抹紅,翹著條修長的腿,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

    “我這里又不是慈善機構,”他晃了虎仔一眼,冷淡地說,“隨便處理一下,就都轟出去吧。”

    那個為首的刺頭兒一邊嚷嚷著,還要沖上去打那個受傷的男孩子,于是前面又鬧騰了起來。

    一時嘈雜。

    煙灰撲簌簌地落地,沈知晝臉色越來越黑沉,顯然心情極壞。

    幾經拉扯,好不容易又給兩撥人拉住了,阿闞揚聲,揪住那個為首的小刺頭兒,不耐煩地罵道:

    “你他媽沒見過死人?今天想見一見是不是?知不知道這什么地方就在這兒鬧事兒!到底怎么回事?啊?睜大你狗眼看看,那是我們老板,你哪來的膽子在他眼皮底下鬧事?”

    刺頭兒大概是第一次被真正的黑社會恐嚇到,剛才還氣勢洶洶地大喊大叫,說要弄死誰誰誰。

    聽阿闞這么說,又瞅見了坐在沙發里臉色越發陰沉的那個男人,當即xiele大半的氣勢。

    卻還是不服氣地喊了幾聲:“我今天就要打他!你敢攔我?!”

    阿闞越發不耐:“你別在這兒鬧行不行——出去打!”

    “我今天,就要在這兒!”他梗著脖子喊,似乎這樣就能讓他氣勢稍足一些,“我今天就要在這兒鬧,怎么著了?這里是我爸的場子!我在這兒有你什么事?”

    周圍一干人都靜了片刻。

    隨后,阿闞和虎仔他們驚疑不定地看了沈知晝一眼,哄堂一笑。

    “你爸的場子?”

    “這小孩說話可真他媽逗——”

    “哈哈哈,笑死我了——”

    ……

    沈知晝聞言,抬起眼,看著那個小刺頭兒,也笑了笑。

    刺頭兒漲紅著臉,吭哧吭哧喘了兩口氣,揚手就指著他:“你他媽,你,就你,你笑什么?你坐那兒半天不說話,裝什么逼?”

    沈知晝只是看著他,笑意淺淺。

    “問你呢,啞巴了?”小刺頭兒沒什么好聲氣,聲音跟著大了幾分,“你他媽是不是啞巴?”

    旁邊一個人笑著說:“小王八蛋,沒點眼色。”

    小刺頭兒又嚷嚷起來:“你他媽說誰沒眼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