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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晚晚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

分卷閱讀11

    ……你會和別人談戀愛,然后……結婚,成家……”

    最后,她的聲音幾近細不可聞。

    他鼻音微動,就笑起來,“就因為這個?”

    “……嗯,”她緊張地捏著桌布,怕他嘲笑自己的幼稚,局促地說,“我不想……哥哥離開我,也不想……哥哥跟別的人……我不想……”

    他支著頭,唇抿成了條好看的線,笑吟吟地看著她,靜候下文。

    可她被他盯得徹底慌了神,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了。

    她感到害怕。

    怕他生氣,她知道他脾氣很壞,雖然不曾對她白過臉,可這話太過自私,她不知道自己這種自私又幼稚的想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她只知道,她一直以來過于依賴他,所以很怕,以后他會讓另外一個人也這么依賴他。

    她怕她長大了,有人已經取代了她。

    到了那時候,他才算是真正地離開。

    巴掌大的餐廳靜謐非常。

    他就那么看著她,眸光卻越來越深沉,唇邊的笑意也愈發濃了。

    很久后,他舒了口氣:“好。”

    低低啞啞的聲音,像是一把細沙揮在她心頭,隱隱作癢。

    “……”

    她還未抬頭,垂下的視線里,落入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他把她碗里的rou挑出來,全都扔掉了。

    她詫然地抬頭。

    頭頂葳蕤柔和的光,盡數被揉碎了,星輝一樣落入他眼底,他的聲音極其輕緩溫柔:“不想長大就不要長大了,晚晚。”

    “……”

    她還記得,那時他讀的警校離她的學校坐公交不過兩站路。

    運氣好的時候,隔著鐵柵欄,能看到里面的學生在訓練,偶爾還能看到他綁著沙袋,帶領著同學跑圈。

    他還不到十七歲,就被當地的這所警校擇優錄取。

    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發現她,帶她回了家,還給她起了名字。

    那時他二十歲,生得頎長,身形輪廓愈發堅實分明,因了成日的訓練,周身的線條緊致而有力量。

    只要他待在她身邊,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給她很足夠且真實的安全感。

    從小到大,她都會很神氣地跟身邊的同學和家屬院的孩子們說:“我哥哥以后是警察,他要做最厲害的警察!他說過,他要像伯父一樣抓好多好多的壞人,立很多很多的戰功!”

    不過,自那天他消失之后,她的這些話,就會被當作謊言,開始有人反駁她:“胡說,你哥哥明明是殺人犯,他在警校殺了人就跑了!”

    “他連家都不敢回了,還做什么警察?”

    “他是個大壞蛋!沈晚晚,你是壞蛋的meimei,你就是個騙子!”

    ……

    腿上驀地覆上一片溫熱,柔軟地包裹住她裸露的腿面,帶來一瞬溫暖。

    她思緒一沉,緩緩回神。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探了探腿面。

    好像是誰的外套。

    她再也忍不住,輕輕開口:“哥……”

    她的臉被扳過去,唇上貼過個冰涼的力道。

    他拇指輕輕壓了壓她柔軟的唇瓣,探身到她耳旁,輕輕“噓——”了聲,然后替她仔細地整理好蓋在她腿面的外套。

    她白裙上污跡錯綜,被綁來時應該掙扎了很久,側面扯開了道很大的口子。白皙的皮膚毫不遮掩地暴露出來,曲線盈盈裊裊,蔓延而上。

    他倏忽挪開眼,像被灼到了似的。

    是長大了啊。

    還長大了不少。

    就是,好好的一條裙子硬是給弄成了這模樣。

    怪可惜的。

    沈知晝這樣想著,不覺有些冷,皺了下眉,想讓虎仔把車里的空調打開。

    然而還未作聲,車身驀地向前一聳,他們在路上,被什么東西給攔停了。

    第7章 白夜(6)

    虎仔握著方向盤,手心捏出了把濕涼的汗。

    他戰戰兢兢地望著后座神色如常,幾乎沒什么表情變化的沈知晝,聲音抖了起來:“晝、晝哥……”

    “瞧把你嚇的,見到鬼了?”副駕駛的阿闞剛調笑了句,看清了攔在前頭的那輛車,神色一斂,匆匆回頭,“晝哥,康綏死了……這會兒下去,估計就是去送人頭啊。”

    沈知晝擰了擰眉,抬眼望過去。

    前頭那輛塊頭兒不小的黑色路虎,雖掛著個粵字開頭的假-車-牌,但他知道,里面是誰。

    康綏和哈邁交易的地點在郊野一個廢棄的荒村,發了洪水后,那村子死了大半的人,有幸未罹難的都搬走了。

    近半年來,伽卡周邊一帶的緝毒力道逐漸加大,毒品流通不善,康綏此人做事又一向小心隱蔽,沈知晝找了一天康綏,居然連形同他左膀右臂的心腹手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三番逼問都問不出來,就更沒可能透露給其他人了。

    很顯然,他是為他而來。

    甚至可能,還捏準了康綏死了。

    沈知晝剛要下車,倒是阿闞先攔下他:“我先去吧。”

    沈知晝神色一寂,沒阻攔他,反而眼底浮起興色。

    阿闞朝虎仔一揚下巴,虎仔立刻會意,半天卻沒動作,單只是臉色兀自發了白,囁嚅著唇說:“真、真要下去……”

    阿闞狠狠剜他一眼,罵了聲“慫逼”,然后拉開面前的車斗,拿了把槍。

    沈知晝移眸瞥過去,淡聲說:“那槍沒子彈。”然后他便把自己槍的彈夾卸下,扔給阿闞。

    阿闞把槍塞進褲腰,順帶著給口袋塞了把折疊軍刀,瞪視著前方那個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惡狠狠地說:“大不了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我他媽早想殺了他了。”

    沈知晝淡笑著,叩了叩窗沿兒,漫不經心地說:“那你可千萬別留情。”

    “不會。”

    康綏死了,他們應該早料到有這一刻的。

    雖然,來的猝不及防。

    阿闞最后說:“我和虎去拖時間,如果情況不對,晝哥你趕緊開車走,不用管我們,他的目標是你。”

    沈知晝沒說話。

    “走——”

    虎仔來不及思量,匆匆帶上了刀槍,悻悻推開車門,硬著頭皮和阿闞一起下去。

    程嘉樹看到沈知晝的兩個手下下了車,他抬起下頜,遙遙地望著那輛越野車車后座的男人。

    天光稍熄,眼前的世界,與車內男人的神色都暗了一度。

    他好像在笑。

    程嘉樹悶哼了聲,收回目光,頗為輕誚地說:“怎么?沈知晝膽子這么小的嗎?連我都不敢見,怕死么?”

    “程先生,有什么話不能等康爺回來了好好說?你在這里攔人,傳給康爺和其他人了,都會覺得你居心不良的。”

    阿闞不是第一次與程嘉樹打交道。

    他深知此人有多陰險毒辣難纏,從前他跟著的那位大哥,就是在集團內訌期間被程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