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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萊爾苦思冥想片刻,驟然一驚,猛的一拍腦袋。對啊!他怎么把今天最重要的客人給忘了呢!?“霍蘭德公爵”呢!?摩萊爾不由停下腳步,朝后看去。但是,恐慌的人群朝他跑來,他這突然一停,相當于逆水之石,差點沒被沖走。摩萊爾不得不氣急敗壞地吼了好幾個人,用力分開人群,四處來回看了好幾圈,這才找到他想要找的人。看到“霍蘭德公爵”之后,摩萊爾不由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公爵大人竟然還沒有逃走,木頭人一樣地站在冰窟窿邊。這個冰窟窿,正是野狼掉下去的那個冰窟窿。“公爵”死死地瞪著黑漆漆的湖底。周圍仿佛世界末日降臨,怪物四處襲擊,冰面裂痕越來越多,人們紛紛逃命,但這一切似乎都與“公爵”無關。他只是死死地瞪著野狼掉下去的地方,仿佛忽然成了冰上石雕,紋絲不動。他在干嘛?摩萊爾困惑的看著“霍蘭德公爵”。算了,還是先叫他趕緊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摩萊爾揚起手來,想要大聲叫醒“公爵”,可沒想到剛張開嘴巴,叫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沒有任何預兆的,“霍蘭德公爵”竟然一個猛扎,突然跳進了冰窟窿!他他他……他難道瘋了嗎!?摩萊爾整個人都傻了。☆、第79章灰(一)遙想當初,摩萊爾種下樹苗之時,不過是一時好奇,想看看所謂的“冰上花、冰下果”是什么一種奇葩玩意兒。若他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樣的慘案,當初說什么也不會相信那個坐輪椅的瞎子。阿斯蒙蒂斯跳入冰湖后,摩萊爾終于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地怒罵起來。不過,他可不敢罵“公爵大人”,他罵的是給他樹苗的那個人。先知?啊呸!狗屁的先知!摩萊爾啊摩萊爾,枉你聰明一世,卻一時糊涂栽在這事兒上?確實,那男子有一張來自神秘東方的年輕面孔,不論是瞎掉的眼睛,還是瘸了的雙腿,又或者是那身象征著最高階的純白祭袍,都和傳說中的先知——慕斯·奧蘭特昂多,十分相似。可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奧蘭特昂多了。他說他是先知,你居然還真相信了!?若他真是先知的話,又怎會看不到今天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這棵樹有奇怪,又怎么會不知道公爵大人會突然發傻跳到冰湖下,又怎么不知道他今日有難,又怎么不知道……摩萊爾滿心懊悔,可若歷史真的重新來一次,他是否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這還真說不好。畢竟,“冰上花”的樹苗,是對方免費送給他的。免費,免費的東西啊!試問這世上還有比免費更棒的詞了嗎!?沒有花一個銅板,就能得到東西。哪怕最后發現弄回來的是垃圾,摩萊爾也滿心歡喜啊。什么叫吝嗇,什么叫摳門兒,什么叫干不成大事,說的就是這類人啊。想當初,那日摩萊爾得到了“免費”的冰上樹苗后,一時心喜,回來立刻就把樹苗種上了。不過,之后,他忙東忙西壓根兒就沒管它,可等他猛然記起,已經是半年后。沒施肥沒澆水,摩萊爾本以為小樹苗死定了,可當他重新回冰墳場時,卻驚訝地發現:當初奄奄一息似乎隨時都會掛掉的小樹苗,竟真的能在冰上生根發芽,茁壯成長。并且,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棵樹就真的開出了粉色的花朵。冰下石奴兵,冰上粉色花。如鏡之兩面,相互襯托,破有出塵脫俗美如仙境的異界之美。摩萊爾被這一絕美畫面所震撼,喜歡了一輩子的黃白俗物的土財主,竟然難得也陽春白雪一回,決心要將這一畫面永遠保留下去。于是,在那之后,每年新石奴兵的養殖場,都固定在花樹之下。每年秋季,他會選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一邊賞花,一邊命令人將最新的一批男童剝光衣服,再將他們一個個埋在花下的冰坑里。別以為開養殖場是件容易的工作,摩萊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告訴你:石奴兵,都忒他媽的難養!每年,他都必須要從大衛堡六到八歲的男童中,精心挑選出體格最強壯的,血統最濃的蘇格耐爾后代。然后將這些孩子集中到一起,定期服用特殊的藥物,熬下來的大概能有一半。然后再讓他們接受高強度的體能檢測,包括身體恢復速度、反應靈敏、應急能力等一系列測試,其中又有一大批人被篩選下去。類似的程序,大概還有五道,前后歷時超過半年,通常到這個時候,活著的孩子已經只有十分之一了。別以為剩下的這些人就能當上石奴兵了。不,他們還必須接受最殘酷的考驗。他們需得剃光全身毛發,在全身赤裸的情況下,埋到冰墳場里面。肩膀以下的位置都要埋在冰里,只保留腦袋在外面以便呼吸。同時,會在他們的右腳心割開一道小口子,讓血流出來。這樣,如果他們的祖先接受他們,就會和他們的血液進行聯系,從而徹底改變他們的身體,轉變為灰膚灰眸的石奴兵。這些孩子,將會被埋在冰里,不吃不喝,長達72個小時。三天之后,如果他們還有呼吸,那么就證明已經順利轉變成為蘇格耐爾了,可以算作石奴兵的一員了。而那些沒有醒來的,則會永永遠遠的,埋在冰湖的底下,成為花樹的肥料。日日月月,年年歲歲。埋在樹下的尸體越來越多,而花也越開越妖冶,每一片粉色的花瓣都仿佛溢著血的顏色。花香也越來越濃,濃得沁人心扉,濃得樹下的孩子們都露出了快樂的笑容,然后緩緩在花香中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來玩吧。孩子們的笑聲此起彼伏,漸漸連成了一片海洋。野狼緊緊的閉著眼睛。來陪我們玩游戲吧。伴隨著孩子們快樂的笑聲,無數半透明的根須從巨型觸手上長出來,像無數細線隨著水流緩緩浮動,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伸進了他的皮膚。一縷刺眼的鮮血,從野狼的身體里,沿著根須滿滿流入了巨型觸手的身體里。水里的血腥味變的更濃了。孩子們的聲音驀地變得大聲起來,好像饑餓了很久然后終于可以吃飯了,嘰嘰喳喳的吵鬧起來了。周圍沸沸揚揚,無數人同時說話的聲音吵得讓人頭疼,明明身在水底,卻恍若有種置身于菜市場的錯覺。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再陪我們玩久一點。孩子們貪婪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