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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提醒大燕王一聲,莫要與本宮賭。論心狠手辣,本宮比之大燕王來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孤自是相信傾城公主的手段,降書必會準時送到。”忽而話鋒一轉,“實則若是孤愿意,降書也能立刻奉上。” 一句話,讓顧月卿面色一沉,“大燕王在耍本宮?” 燕浮沉卻半點未受她的影響,依舊笑道:“傾城公主不必如此生氣,此前孤確實拿不出降書來。” 此前拿不出,也就是說這幾日他曾與他的人接觸過! 在這守衛森嚴的大營中,全是他們的人,燕浮沉的人竟還能鉆空子!該說不愧是大燕王么! “大燕王好本事。” “傾城公主過獎。” “條件?” “傾城公主果然爽快,不可否認,公主當日所言,若孤不應下降書之事便毀了大燕。孤也知公主確有這般能耐,但要做到也非一朝一夕。且公主那日威脅孤之時,孤的下屬亦在場。公主以為,他順利回到大燕后,會不將公主這般威脅的言辭告知旁人?屆時公主以毒毀城,想要將責任都推到北荒七城的毒瘴上怕是不易。” 這點顧月卿沒想到么? 自然不是。 只是那日她敢將夜一放去取大燕印鑒,便說明她并不怕這般后果。 “大燕王便是想到此,不是一樣受了本宮的威脅?” “傾城公主所言不錯,孤確實受了你的威脅。即便當真滅城覆國后公主脫不開干系,我大燕臣民的命卻是實實在在沒了。看起來是兩敗俱傷,實則是孤輸了。” 她毀的不過是名聲,而他毀的是一國臣民。 如此多的人,許都會因他的固執而死。 他不敢賭,是以受了她的威脅。 “大燕王是聰明人,知道名聲這種東西自來都不是本宮在意的。”其實那是從前,如今她很重名聲,不是為她,而是為她的丈夫和孩子。 但燕浮沉并不知。 “孤知曉公主不在意,但公主想必也不愿擔這樣大的罪名被世人詬病。” “所以本宮才會問你有何條件。” “孤的條件很簡單,其他人出去,公主留在營帳中陪孤一個時辰。” 君凰眸色一沉,“你在找死!” 盡管明白此陪非彼陪,君凰還是怒不可遏。 柳亭和葉瑜的臉色亦是變了變,顧月卿的面色更冷了幾分,“都到了這般境地,大燕王還如此不識實務,便莫要怪本宮不客氣。” “毀城的威脅之語不過是不想犧牲更多的人,莫不是大燕王以為憑著我百萬大軍還攻不下你大燕?毀城會毀本宮名聲,攻城卻不會。” “明日時辰到未見降書,便是大燕王的死期,不出一月,大燕便是本宮囊中之物。破城后,本宮不能傷百姓,難道還不能將大燕的將領兵士以旁的罪名處置?到時大燕王且看著,本宮是否有本事做到既殺了人又維護了名聲!” 她能做到。 這一點燕浮沉非常肯定。 就如當初她在商兀幫著楚桀陽,以正當罪名處理了大半朝臣一樣。 凡為官者,或多或少都有些罪名,而查探消息是萬毒谷的強項。她只需在攻城后將那些人的罪名一一列出,斬殺他們之后不僅不會累及她,還會讓她得世人傳頌! “方才是孤失言,明日時辰到時,孤自會將降書奉上。” “還請大燕王記住此番說的話,本宮的耐性不好,君臨帝的耐性更不好。” 這點燕浮沉看出來了,一句話便將她逼得懶得再同他虛與委蛇,再觀君凰,若非方才她拉住君凰,他此番怕是早已喪命于君凰的掌下。 肯再留著他的命給他時間,她不過是不想再有人作無畏的犧牲罷了。 而她的做法,君凰全然贊同。 都道她和君凰有狠辣之名,凡提及他們,少有人不是滿心驚懼。 然,這兩人真如傳言那般兇狠殘暴么? 未必。 或許,有她輔佐的君凰會是一代明君。 “傾城公主放心,孤不可能棄我大燕無數將士的性命于不顧。”和聰明人打交道是輕松,但也不容易討到便宜。瞧瞧方才,他險些占了上風,轉瞬便又受她的威脅。 顧月卿拉著君凰起身離開。 柳亭看一眼燕浮沉,也跟上。 僅余葉瑜還在營帳中,不過她也已起身,看著燕浮沉,道:“方才你不該說那番話,若傾城公主未阻止及時,君臨帝恐已對你出手。你此番不能動用內力,君臨帝若出手,你斷無生還的可能。” 他正要開口,便被葉瑜打斷:“你并非不惜命之人。” 要出口的話都被阻了回去,燕浮沉失笑,“時至今日,最了解孤的還是流螢。” “既是了解孤,流螢也當知道,孤方才那般并無旁的意思,不過是想與她單獨相處一個時辰而已。孤尋她多年,再見到她卻總是在敵對,連一個平心靜氣與她說話的機會都不曾有。” “對上一個君凰,孤許還有些勝算,若對手是他二人,孤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難取勝。” 這點,早在她萬毒谷谷主的身份曝出來時他便知曉。只是他不甘就此敗落敗,才想奮力一賭,偏生這時她又有個新身份,禾術儲君。 一國對四國,他如何斗得過。 如今想來,為何想要一統天下,他已說不清。 是追求至高無上的地位?還是不忍百姓再受戰亂的苦?亦或僅是為著大燕百姓? 大燕多是荒漠草原,極少又適宜栽種莊稼的土地,大多食用羊等可養于草原上的rou食。若有戰亂,籌備糧草都是件難事。就如當初,他與天啟那位少將軍合作,保他一命,為的僅是一萬旦糧食。 而那一萬旦糧食,便是天啟國一個將軍府都能輕易拿出。 他若一統天下,百姓便有同等待遇。 如今既是不能取勝,又確認君凰并非濫殺之人,這天下讓出來又何妨。 不過,為防萬一,他還是得做些準備。 至少此后幾年,大燕的權不能全交出。 不過,未能與顧月卿單獨說說話終究是件憾事,且這個遺憾將會伴隨他一生。 聽到他這番話,葉瑜已不似從前那般難過,不過心疼他倒是有的。 “既求不得,何不放手?或許放手之后你能尋到獨屬你的那片風景。” “或許你說得對。”有沒有獨屬他的風景他不知,手卻是要放的。 “往后有何打算?” 不是問他是否擔心將降書奉上后會否能活命,亦不是問他可需要幫助或將如何逃出,而是問他往后有何打算。 葉瑜知道,若連安然走出這軍營都做不到,他便不是那個她曾經放在心上的燕浮沉了。 “或許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隱居,或許游歷天下四海為家。”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