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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情誼絕非他們看到的這般。 依照攝政王的脾性,誰人的面子也不給,卻獨(dú)獨(dú)一再允兒子往攝政王府跑,便是皇上都與攝政王說不上幾句話,他兒子卻總能在攝政王面前轉(zhuǎn)悠。 到底是有著在藥王山相處幾年的情分,就是不知那些年他們都經(jīng)歷了什么。 * 周予夫自然不會知曉,君凰之所以會對周子御不同,原是在藥王山他毒發(fā)之時為免他傷到人,老藥王特地為他打造一間暗室。 每當(dāng)要毒發(fā),君凰便將自己關(guān)在暗室中,用鐵鏈將自己拴住。 可他畢竟是凡人,每每毒發(fā)沒個兩三日不會恢復(fù),他不可能兩三日不進(jìn)食。他神志不清,凡見著活物必出手,如此又有何人敢給他送吃的?便是送也僅是從墻角開出的一個小口子送進(jìn)去。 君凰毒發(fā)連人都識不清,哪里還記得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 實(shí)則君凰毒發(fā)時老藥王特地下過命令,除卻每日給他送吃食的弟子,不允任何人靠近。 有一回,君凰毒發(fā)恰逢周予夫上山去看周子御,又拿到新玩意的周子御便來尋君凰分享。 那時雖則君凰總不搭理他,念著兩人從小相識,周子御每當(dāng)拿到好東西都會去尋君凰,也不管他是否冷臉。 只是沒想到這次一去,在君凰居住的院子中并未尋到他。周子御便四處去尋,無意間聽到一陣嘶吼聲,尋著那一道道的嘶吼聲,他在君凰的屋子下發(fā)現(xiàn)暗室,便順著下去,里面竟是有一間封閉的石屋。 透過石屋開著的一個小窗戶,他看到被鐵鏈拴著,雙眼赤紅的君凰…… 那時周子御是震驚害怕的,然他并未離開,而是一連在暗室外守了兩日,每每有人來,他便藏起來不讓人發(fā)現(xiàn)。 也是那兩日,他知曉君凰滴水未進(jìn)。他未進(jìn)食在外這般或坐或站都受不住,更況君凰還在里面又喊又掙扎。 連續(xù)幾次后,他便偷偷從老藥王那里偷來暗室鑰匙拿到山下鎮(zhèn)上的鐵匠鋪去拓制了一把。之后君凰一毒發(fā),他便親自給他送去吃的。為方便君凰吃,他一般只備些饅頭和雞腿…… 為讓君凰吃到東西,他好幾次險些喪命。 君凰毒發(fā)時雖神志不清,醒來后卻都有當(dāng)時記憶,是以周子御做過些什么,他都記得清楚。盡管每當(dāng)一受傷周子御就會罵罵咧咧說些諸如本公子怎這般命苦之類抱怨的話,但他卻從未就此放棄,抱怨過后又繼續(xù)帶著傷將食物給君凰。 這件事君凰知曉,然他的高傲不容許他說開。因著一旦說開,便是承認(rèn)他那般狼狽之時被人瞧見。 他不說,周子御便也從未提及。實(shí)則周子御知曉君凰有毒發(fā)時的記憶。只因每當(dāng)君凰毒發(fā)過后,周子御躺在屋中休養(yǎng),打開門總能瞧見放在門口的傷藥。 這么多年過去,兩人的相處方式從未有變。 依然是君凰冷言冷語,周子御嬉皮笑臉。 * “為父知曉,你且照看好你母親和meimei?!?/br> 語畢,周予夫忽而擰眉,“不過為父有一事不明,月無痕雖則是女子,狠辣之名為父卻深有耳聞。” “而今天下紛爭不斷,有多少野心勃勃之人意圖拉攏這位神秘的萬毒谷谷主,卻遍尋她的蹤跡而不得。她就這般在我們眼前展露真面目,難道便不怕我們將她的消息泄露出去?或是我們自行以君臨之名去尋她合作?” “她從前那般隱匿行跡應(yīng)是不想被人知曉,是以才將見過她真面目之人盡數(shù)斬殺。這番獨(dú)獨(dú)對我們京博侯府例外,莫不是她不想一直藏于暗處,而是要現(xiàn)于人前?且她首選的合作對象是君臨?” 周子御一默,這般猜測看似毫無根據(jù),實(shí)則細(xì)致想來也不是不可能。 在這亂世之中,凡有些能耐之人,誰又甘愿平淡一生? 月無痕雖是女子,手中卻掌著令無數(shù)男子艷羨的萬毒谷。她本身武功之高絕怕是天下難有幾人能及,這樣的人又豈會甘心永遠(yuǎn)藏于暗處? 然他們不知,顧月卿確實(shí)有與君臨合作的打算,卻不是她不甘于平淡,而是她有不得不做之事。她此番不殺他們,也不是故意在他們面前露真面目以尋求合作,而是全然看在君凰的面上。 周子御與君凰交情不淺,君黛又是君凰的親姑姑,顧月卿自然不會對他們出手。相反,她還會出手相助于他們。 這番如煙打著萬毒谷的名頭行事,顧月卿有很多法子給她教訓(xùn),卻又為何選擇冒險露面這一種? 自是她打從一開始便知君黛身上無毒,不欲讓他們再各自誤解。 適才若非顧月卿當(dāng)眾指出如煙非萬毒谷之人,周予夫必不會那么容易相信君黛并未中毒。 畢竟有著神醫(yī)之名的周子御將此話說出來,周予夫都不信。 周子御思量片刻道:“若是如此,她作何又要讓京博侯府送去一千兩黃金?” 周予夫一愣,確是如此。一千兩黃金不少,她若有合作之意,斷不會有這等讓他們反感之舉。 想不透,周予夫便不欲再多想,“不管月無痕此舉目的為何,都不可大意,憑著她適才一番出手,怕是你我父子二人聯(lián)手亦敵不得她。” 周子御并不否認(rèn)。 不過,倘若月無痕手中無琴,“琴訣”不能施展,他許能與她一戰(zhàn)。 周予夫翻身上馬,準(zhǔn)備回城。 待路過君黛的馬車旁便勒緊馬韁停下,對著車窗喚了一聲:“夫人?!?/br> “侯爺有話請說?!?/br> 車簾未開,君黛淡淡不帶情緒的聲音由馬車中傳來。 周予夫滿心苦澀,她從不曾對他如此冷淡,都是他自己蠢。 “夫人此行多注意安全,我便先回府。” 頓頓,又道:“我知曉夫人心中有怨,莫要說夫人,便是我也不能原諒自己。茯苓這些年吃的苦皆是我一手造成,我愧為人父。但請夫人勿要將我的錯強(qiáng)加于你身上,無論你怎般怨我都可,切勿因此煩悶傷身?!?/br> 良久,有侍衛(wèi)催促,“侯爺,該走了,再不走怕是無法趕在城門落鎖前入城?!?/br> 馬車中方傳來君黛的聲音:“侯爺,回吧。” 周予夫深深看馬車車窗一眼,打馬離去。 周子御并未先回馬車,遇到這般事情耽擱趕路進(jìn)程,他需要去與身為攝政王妃的顧月卿稟明情況。 路過君黛的馬車時,低嘆一聲寬慰道:“母親切勿多想,父親受得這般蒙騙,實(shí)則這十六年來他過得也不好?!?/br> “也苦了meimei,是我們對不住你,還請meimei看在父親一心為著母親的份上,試著去原諒他。”說到底父親也只是在兩個極是重要的人里,擇了最重要的那一個而已。 ------題外話------ * 二更三點(diǎn) 第一百十一章 平和趕路,到達(d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