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真正能在他心目中占據(jù)一席之地的人只有幾個。

所以失去的時候，才痛得血淋淋。

我答應(yīng)凌藍(lán)秋要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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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醫(yī)院給米林注射了安定，他繃得太緊，手掌抽筋，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我怕他傷心過度，把他搬到凌藍(lán)秋的病房里，讓他睡覺。

凌藍(lán)秋雖然說了凌家人不知道孩子存在，我還是盡責(zé)任通知凌家人。她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父親對這能干的大女兒敬畏多于愛，我說我是凌藍(lán)秋朋友，她父親說：“什么事？是不是電影的事……”

我說：“你女兒今天上午在長老教會醫(yī)院去世了，我是她朋友，她說希望葬禮由我來主辦。”

她父親愣了一下。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

“她怎么……怎么死的？”她父親聲音沙啞：“天翔他……”

“心臟病。”我補上一句：“和她母親一樣。”

“是啊，她母親……”電話那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葬禮訂在17日，在S城。她說過，她希望葬在她母親的故鄉(xiāng)。”我頓了頓：“對了，景先生那邊，由我來通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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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知道。

最能干最懂事的小孩，往往不得父母的喜歡。

后來才知道，這世上的事其實都是這樣。

弱者得到憐憫，得到同情，得到大多數(shù)人的偏袒。

你要當(dāng)聰明人，你要變強大，你要有能力保護(hù)自己在乎的人，就不要指望得到同情，得到體諒，不要奢望有人會覺得你也會脆弱，會說你其實很善良。你只要自己一個人好好活著，孤獨而驕傲的活著，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歡你，也要鐵石心腸地一個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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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凌藍(lán)秋的情，她從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那天就預(yù)見自己死期，所以弄死樂盈之后留下景天翔，然后聯(lián)手齊楚和景莫延。

懷孕和病痛不足以影響她戰(zhàn)斗力。

我能一步步毀了齊楚，是她給我放了水。

她甚至送給我一個涂遙。

我知道她計算得很好。

她一直希望我弄倒景莫延之后，能回去和齊楚在一起。

可惜她有她的算計，我有我的算計，趙易涂遙景莫延，全部有自己的算計。

所以誰都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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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帶凌藍(lán)秋骨灰回國。

小葉哭得喪失工作能力，我只好找了個翻譯，聯(lián)系凌藍(lán)秋身后事宜，找了個護(hù)工看著米林和小葉，等到事情差不多弄好了，我去嬰兒室看凌藍(lán)秋的孩子。

隔著玻璃看不清楚，護(hù)士告訴我，孩子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能脫離保溫箱了。

凌藍(lán)秋拿命硬撐到八個月，就是希望這小孩身體能夠好一點，長大以后能夠少點病痛。

她能給他的保護(hù)，也只到這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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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嬰兒室前看了一會兒。

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多了。

我打電話給附近的華人餐館訂餐，米林離開陸赫之后日子并不好過，比上次在關(guān)永平家見到時更瘦一點。我正考慮要不要給他訂個湯，記得米林是南方人，應(yīng)該不會討厭吃辣……

這世界就是這樣，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xù)過，小葉能哭成傻逼，我不能。我不能忘記給凌藍(lán)秋的兒子安排疫苗注射，也不能餓死了凌藍(lán)秋托付給我的米林。

多虧齊楚，我從當(dāng)年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中文系變成打不死的小強。才有資格在這個時候，為凌藍(lán)秋盡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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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著醫(yī)院走廊往電梯走，餓得有點胃疼。

后頸上被人重重一擊。

倒下去之前，我只來得及看見電梯的門打開。

☆、117、夢想

我頭很痛。

我腦袋里面,有一根筋在跳,每跳一次,都痛得言語不能。

眼前是模糊的,所有的東西都在搖晃。

我在車上。

柔軟的真皮沙發(fā),熟悉的氣味,溫暖的毯子。

有人站在我面前蹲了下來。

是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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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他冷冷地看著我。

“這是哪……”我頭痛欲裂，嗓音都是啞的：“你要帶我去哪？”

這是我最熟悉的房車內(nèi)部,里面的每樣?xùn)|西都是我付的帳,連黃景遞來給我喝水的杯子都不例外。

“我們在紐約。”他神色仍然是淡漠的，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你喝點水,我們馬上就到了。”

“我們要去哪？”我用手掌按著頭,希望能好受一點。

他看我不喝,也不勉強，把杯子放到一邊。

“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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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達(dá)目的地，我的頭疼都沒有緩和一點。

“到了。”

黃景冷冷說著，先我一步跳下車，開車的大黃也下了車，扶我出去。

大黃沉默地抓著我手臂，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想我后腦那隱隱地疼是拜他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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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暖的車?yán)锵聛恚徊骄涂邕M(jìn)了紐約的冬季。

很漂亮的農(nóng)場。

耐寒的草場仍然一片蒼綠，我站在漆得雪白的柵欄邊，竟然看不到那些綿延起伏的草丘的邊緣。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河流，農(nóng)場的馬夫牽著馬在河邊飲水，我們的背后，是一大片晚熟的蘋果林，比拳頭還大的蘋果上帶著白霜，高高掛在枝頭上。

我看見了城堡。

遠(yuǎn)遠(yuǎn)的，白色的，像中世紀(jì)的城堡一樣的，佇立在風(fēng)景最好的那個坡上。

“上去吧。”黃景在背后冷冷說。

我這才看見有個金發(fā)碧眼的馬夫一直駕著敞篷的馬車等在我們旁邊。

拉車的是兩匹栗色馬，有著溫馴而清澈的大眼睛，在這冬季里，鼻孔里呼出白氣，安靜地看著我。

“我不懂……”我困惑地看著黃景。

“把他弄上去。”黃景指揮大黃。

大黃把我扔上了馬車，

馬車緩慢地沿著溪邊往城堡進(jìn)發(fā)。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黃景。”我追問黃景：“你為什么要把我弄到這里來，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你是會得到一個解釋。”黃景冷冷地說：“不過輪不到我來跟你說。”

我坐在馬車上，冬天的空氣清新而冷冽，我不知道這地方是在哪，但最起碼是遠(yuǎn)離了紐約市中心，因為天藍(lán)得耀眼，水清澈得讓人心驚。

最終我們停在了那“城堡”的面前。

并不是精致的建筑，但高大簡潔，而且漂亮，石頭砌的花壇和臺階，原木的柵欄，是和這農(nóng)場相得益彰的建筑。

“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我鍥而不舍地問：“如果你是要帶我去見齊楚，沒必要這樣故弄玄虛……”

黃景站在臺階上，冷冷地看著我。

“肖林，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