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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被聶源打了一巴掌。-這頓飯吃得有點沒意思。聶家兩父子暗自較勁,聶源打了聶寅之看重的尹奚,顯然是公仇私恨一起,不僅是立威,還是泄憤。我是生物鏈底層生物,默默吃rou,涂遙也吃了不少。唯一難過的是尹奚。他臉上帶著指痕,劉海被打濕,有幾縷垂了下來,抿著唇,時不時喝一口酒,很是落魄。大BOSS吃了幾口,表示視察結束,要先走,助理保鏢一大堆人簇擁著,終于走完,我松一口氣,剛要說話,尹奚再次離座去洗手間。他顯然是喝醉了。上次他找我喝酒,說欠我一頓飯,我至今不懂他找我喝酒究竟是真的想結盟還是單純壓抑太久,身邊一個朋友沒有,只有我還稍微順眼點,不會賣他,就拖我去喝酒解悶。我比較偏向于后種。我聽凌藍秋說過,他是一支奇葩,快三十出頭的人了,一個朋友沒有,業余時間窩在公司算賬,連女朋友都沒找。可是聶源打了他一巴掌。尹奚踉蹌出去不久,我掃了一眼嘴角噙著冷笑在火鍋里劃拉的聶源,也出去上洗手間。尹奚那沒酒量的貨果然趴在洗手臺上吐。喝酒最忌三件事,空腹,過猛,和傷心。他三件全占,吐得搜腸抖肺,本來就火柴棍一樣,整個人還掛在洗手臺上,吐得太猛不拘小節,袖子都沒挽起來,左腿屈成詭異弧度,半跪在洗手間地板上。我怕他吐得窒息,把他翻過來,扯松領帶,又翻過去按在洗手池里,開了冷水沖,讓他清醒一點。平生最恨癡情種,尤其是這種喜歡得苦逼兮兮的。感情本來就是件簡單的事,合則聚不合則分,喜歡就明戀,他沒回應就收手,要是對方仗著你喜歡他欺負你,不用遲疑,大耳刮子扇回去,這世上,誰也不欠誰的。喜歡你是給你面子,不是給你匕首好讓你對著我心口戳。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沒以怨報德算你走運,以怨報怨是人之常情,還有什么可指責的。-出來就看見聶源那傻逼。打了人還裝情圣,在走廊上打電話,大概是打給他那個純潔的小情人,看我出來還不忘指使我:“叫尹奚出來。”我在心里冷笑,拿了煙出來吸,發短信召喚涂遙回家。聶源打了一陣電話,又想起尹奚來,皺起眉頭問我:“尹奚在里面干什么?”我靠在墻上吸煙:“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聶太子電話都忘了打,挑起眉毛,一臉難以置信看著我:“你沒去叫尹奚?”我連聳肩都懶得聳,“嗯”了一聲。聶源冷著臉看我一眼,大概是在想從哪個角度扇我耳光比較合適。大概我表現得太油鹽不進,他老人家還決定自己進去,我盡職盡責在旁邊提醒:“他在里面吐。”聶源的腳生生地收了回來。他還來不及說話,涂遙就跑了過來。包廂里熱,他只穿了一件寬松的黑色毛衣,露出領口漂亮鎖骨來,笑得讓人目眩神迷,過來就勾住我肩膀:“大叔,回家了?”“嗯。”我答應一聲,在他露出開心表情前先告訴他:“有件事要給你做……”“什么事?”“幫我把尹奚搬出來。”“沒問題……”-尹奚真是一朵奇葩,吐都吐得這么整潔。除了袖口和頭發沾了冷水之外,他連襯衫領口都是干干凈凈的,他還自己洗了個臉,像個死尸一樣,軟趴趴地掛在水池上閉目發呆。“走了。”我遞了紙給他:“先把臉擦干凈。”“去哪?”他是高度近視,手里攥著眼鏡,半瞇著眼睛,在臉上抹了一把。“當然是回家。”“回家?”他有點“茫”地睜大了眼睛。涂遙還好,和他距離不到半米的我直接震了一下。聶源那傻逼,絕不會知道他錯過了什么。當然,我也不會讓他知道。-涂遙確實是練過功夫的人,隨手就把尹奚扛了起來,我在一邊,隨時提防他眼鏡掉下來。聶源倒是堅持不懈,等在外面,看我們出來,皺著眉頭:“你們去哪?”“回家啊……”我踮著腳一手幫涂遙按著尹奚,回過頭來,看聶源:“怎么,聶總還有任務?”“你們回家,為什么帶走我的主管?”他好整以暇。“是嗎?”我笑起來:“我怎么聽說他早就辭職了呢?”聶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小遙,”他找涂遙麻煩:“這就是你的經紀人?不打招呼就帶走我聶家的人?”涂遙艱難地轉了轉頭,似乎想要和他廢話幾句,但是不知道尹奚做了什么動作,他慘叫一聲:“啊!他好像要吐了!不要吐在我身上……啊啊啊!”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扛著尹奚跑遠了。不愧是練過功夫的,速度之快,以至于我只想在他后面加上一團汽車尾氣。我留下來,和聶源面面相覷。“你……”“時間不早了,我也得走了。”我伸個懶腰:“聶總,要打耳光還是等明天吧,我明天就把尹奚給你送回來。”-涂遙開車,我在后座照顧尹奚。涂遙不會照顧人,尹奚被他放得仰在靠背上,面孔朝天,我剛想伸手探探他有沒有背過氣去,這醉鬼一頭栽在我膝蓋上。“喂!”涂遙在后視鏡里看見,動作比我還快,轉過頭來把尹奚推開,警告這醉鬼:“不要裝醉吃豆腐!”尹奚委屈地嘟囔兩聲,醉暈過去。-趁涂遙在洗澡,我把尹奚西裝領帶鞋子都扒掉,塞進被子里,正在研究哪個睡姿比較讓他不容易窒息死,某只大型生物十分不爽地趴在我背上:“大叔趁我不在做了什么!”我敲了一下他的光頭以示警告。“這是惱羞成怒了嗎?”他不依不饒:“難道我一直都看錯了,大叔真正喜歡的人是這只蚱蜢精……”我關上房門,趁他說出更多無厘頭猜想之前捂住他嘴:“我只是在幫你賠償他而已。”“賠償?什么賠償?”他裝傻。“尹奚會打傷律,是你搞的鬼吧?”我抱著手臂逼問他:“他們看不穿,我難道還不知道你……”涂遙笑了起來。他眉目無比漂亮,睫毛太長,以至于眼睛輪廓無比清晰,狐貍一樣的眼尾,半瞇時候,簡直讓人不敢與他對視。他抱住了我。“我也是為了我們好嘛,”他給我解釋:“聶叔本來是要來審我的,現在律受傷,聶源原形畢露,聶叔目光就被轉移了,哪還顧得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