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一點點矮了下去。我竭力深呼吸讓自己冷靜,語氣平靜告訴他:“把東西收拾好,我送你回學校。”“我不回去。”他聲音很低,我?guī)缀跤悬c反應不過來,我原本以為,在這樣情況下,他會一言不發(fā),乖乖和我回家。我朝他走了過去。“你說什么?”“我說,我不回去……”“去”字消失在了一聲脆響里。我從沒想過,我會是一個使用暴力的家長。事實證明,有的情況下,你只想使用暴力,因為就算是小孩,他們犯的某些錯,也只有體罰才可以夠得上做懲罰。“肖航!你真當我是在和你商量?你趕緊給我回去讀你的書!再敢和聶靖聯(lián)系,以后你就不用再叫我哥!聶靖那種爛人,你也敢碰?”他不再說話了。“還呆站著,跟我回去,明天就給我回學校上課,期末考試你敢落后一名試試看!”-我打了車,帶肖航回家。將近一個月沒回來,家里雖然有人打掃,還是冷冷清清的,天都黑透了,我打開空調(diào),去廚房煮面,翻了翻東西,發(fā)現(xiàn)沒有雞蛋,只有火腿和曬干了的海帶,我系著圍裙出來,叫肖航:“去下面買蔥和雞蛋,玄關柜子上有零錢。”那一巴掌打得太重,他臉上隱隱有幾個手指印,面無表情,答應了一聲,就拿著零錢下樓了。我以前小的時候,看多了書,異想天開,在文具盒里養(yǎng)蠶,用水果電池的電去打別的小孩,弄各種稀奇古怪的裝置,經(jīng)常闖禍,闖了禍就被我爸揍,我爸每次揍我都是晚上,揍完了就去做飯,叫我寫作業(yè),我一邊哭一邊寫作業(yè),寫完了他就叫我吃飯了。那頓飯一般我是吃得提心吊膽的。但是飯吃完了,事也就完了。我沒有多少帶小孩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罵也罵了,打了打了,他總算也不反駁了,明天送他回學校上課。以后多留意一下他和聶靖有沒有再聯(lián)系,就行了。有些事,不好拿出來攤開了說,因為會碰到禁區(qū)。我也不好仔細盤問,只要他以后不要再和聶靖有什么牽扯就行了。等他買了蔥和雞蛋回來,我已經(jīng)把面湯底弄好了。一頓飯吃得很沉默。他不說話,我也沒話說,被這事一鬧,我也沒多少胃口了。其實我很想盤問他:“你和聶靖認識多久了,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他有沒有送你東西,有沒有碰過你,是你主動去認識他還是他主動認識你?你為什么要和他走得這么近?你到底是不是純粹的同性戀?”其實,不問他也沒有關系。有一個人,是始終知道這件事的。我可以去問他。那就是尹奚。從我跟著涂遙在片場的時候,他就隱隱綽綽給我暗示,說捧肖航不是他主意,讓我回來看肖航。等到我裝成記恨聶源的樣子,終于把他實話逼出來——他再次讓我去看看肖航。當時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沒想到真相是這樣難堪。肖航于我,是我刻意疏遠的弟弟,是唯一會對我熱忱的親人,是無條件信賴的眼神,是永遠在我回家的第一時間跳出來,笑著說:“哥,你回來了!”,是不管怎樣冷淡都溫暖的笑容,是我身后最后一點干凈的東西,和我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人。我不知道怎么會走到這一步。我退讓,我縱容,我姑息,我充耳不聞,閉口不談,裝作毫無知覺。我甚至都刻意不要經(jīng)常和他呆在一起。我滿以為,退一步之后,還可以再退一步,最后卻退出這結(jié)果。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肖航其實是很好的孩子,他聰明,也不是不諳世事,他內(nèi)心熱忱,每次我在娛樂圈滾了一身泥回家,看見他熱切目光,我就相信世界上還有些干凈的東西。我一直想給他最好的,給他錢,給他買東西,手機電腦籃球書,他要什么就給什么。但是,他幾乎不問我要東西。而他要的東西,我給不了。他是我弟弟。這一點,排在所有事之前-“去洗碗,洗完自己去洗澡,客房有衣服換,今晚你就睡那里。”我交代玩,拿出煙來吸,找手機。我剛剛關了手機,就為了抓肖航,現(xiàn)在看看時間,涂遙都該下課了,估計正在找我。但是肖航叫住了我。“哥。”我站在那里等他說。他站在桌邊,手里還拿著碗筷,他太高,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得不彎下點腰,他身上仍然穿著那件火紅外套,像一團火一樣,越發(fā)顯得他眼神灰燼一樣決絕。我想我知道他要說什么。“哥,我不想走。”“你想留下來和聶靖談戀愛?”我冷笑。自始至終,他沒有辯解過他和聶靖的關系,甚至他連一句“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都沒有說過。我知道他是準備撕開來說了。“我現(xiàn)在的網(wǎng)絡搜索量比徐藝高,打來公司詢問我是誰的電話,比打來問他們所有人地址的都多。”他眼神固執(zhí)看我:“你說過的,只要兩個月過去,我不是人氣墊底的就行!”我知道我們繼續(xù)爭辯下去會是什么結(jié)果。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那是以前的話。”我冷著聲音,捏緊了手機:“以前你不是還沒和聶靖勾搭在一起嗎?”“勾搭”兩個字,讓他咬住了嘴唇。但還不足夠讓他知難而退。“你當時說了只要我人氣不墊底就行。”他還在強詞奪理:“你帶的那些明星,沒有和聶靖這種人吃過飯?他們不也是這樣爬上來的?”我氣得只想揍他。“他們是明星,你和他們能一樣!他們潛規(guī)則他們陪酒陪吃飯!他們是他們!你是我弟!”“我就想和他們一樣!”他也倔起來了!“像他們有什么好?你是缺錢還是欠了高利貸!正經(jīng)讀書不比陪聶靖那種人吃飯好……”我也不知道我在竭力把話題往哪方引,只知道絕不能往他的那個方向說。我像是坐著破爛小船在風暴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