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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太高,國內完成不了。他是趙黎父親,自然什么事都為趙黎想,趙黎想瞞我,他卻直截了當告訴我。其實他不說,我也早就猜到,從那天他叫我走時就猜到。那個小流氓,演技這樣拙劣,翻臉理由這樣牽強,怎么可能騙得過我。他怎么放過我?這小流氓愛我愛得要死,去年冬天我生日,他在北京談云麓版權,扔下合同飛過來。彼時我正在生病,關了門不見客人,他輕車熟路翻進我家,身上帶著兩瓶好酒,靠在我臥室門上朝我笑:“大叔,我來找你喝酒。”三年前,我還是默默無聞小經紀人,他是活得亂七八糟的導演專業學生,性情相投,無話不說。勾肩搭背去喝酒,我醉得模模糊糊,意識清醒,卻懶得動彈,他以為我睡著了,俯□來親我,叫我肖林,情深意重。他其實不適合演藝圈,就算他再有才華,再有背景,他也不適合演藝圈。他不是迂腐,他是在良好家庭里長成的青年,他再玩世不恭再流氓,他的心都是光明的。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光明,而是見過了黑暗的事之后,仍然堅持原則的那種光明。如果再等十年,他長成趙易的樣子,有凜然正氣,有強大力量,誰也不能動搖他分毫。可是他遇上我,平白無故卷進這灘渾水,他本來可以長成參天大樹,卻在這樣見不得人的小陰溝里夭折。你讓我怎么寬容。-他不想我見他狼狽樣子,他不想我守在他病房門外,等著他手術失敗或成功,他不想要我的可憐我的愧疚我的同情,所以他趕我走。他骨子里是趙家人,要命的驕傲,我走了整整一個月,趙易才打過電話來告訴我,他要做脊椎神經接駁,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七,最大的可能是下半身終生癱瘓。你叫我怎么寬容?-我從來不是好人,不會守在他病床邊哭,那只會讓他心里難過。這世界就是這樣,你視為珍寶的東西被人輕易摧毀,修復不了,你就只能也摧毀掉別人的。冤冤相報,從來都是硬道理。-一年多沒來,藍魅換了新裝潢,出租車司機也知道這是個GAY吧,我一付了錢他就逃之夭夭,大概是怕我非禮他。H城沿海,風氣開放得很,三兩個小GAY靠在路燈柱子邊吸煙,我記得去年趙黎帶我來這里,妖魔亂舞光怪陸離,有小GAY畫了眼線在舞池里亂扭,汗水滑下來臉上一道一道的粉底印子。酒吧里很擠,我被人潮推到吧臺前,叫了杯酒,調酒師還是去年那小青年,一年不見越發妖嬈,耳朵上的洞又多了幾個。這樣混亂的場合實在不適合戴眼鏡,我擠到廁所去洗臉,走廊上站著不少人,有三個人站在一起,都是美人,一身黑,哥特風,眼神帶著鉤子,誰過去都要剮下一層皮來。我站在洗手臺前洗臉,看見背后沙發上有兩個人抱成一團。“你眼睛很好看。”有軟軟糯糯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轉頭,看見走廊上那三個人中最好看的一個,長相清俊,蒼白皮膚,窄臉,一雙桃花眼,其實這種類型在圈里并不流行,可是他實在長得好,而且年輕。“我朋友在走廊上等我,”他手不動聲色扶住我腰:“有沒有興趣喝一杯?”“你多大了?”我抹了一把臉,問他。“十九歲。”他手滑進我衣服里,在我后腰上摩挲,手指修長,指尖帶著薄繭,應該是練過樂器:“你多大了?”“你和我弟弟差不多大。”我猜他瞞了年紀,這樣的皮膚和眼神,絕不超過十八歲。“哦,弟弟……”他舔著薄嘴唇笑起來,桃花眼半瞇,手伸進我褲袋里,按住我不斷振動的手機:“你喜不喜歡玩具呢?”我抓住了他的手。“去別的地方玩吧,”我把他手從我褲袋里□:“我對未成年人沒興趣。”-藍魅越來越不上道了,未成年人也能放進來。我坐在吧臺喝酒,手機抖個不停,全是涂遙的電話。我索性關了手機。喝到半酣,調酒師滑過來一杯藍色的酒:“那邊的先生送你的。”我偏頭看,那未成年的小屁孩賊心不死,舉著酒杯對我笑。我知道今晚是別想安生了。喝了兩杯,舞臺上響起激越鼓點,四五個穿黑衣服的小青年站在臺上,大概是一支樂隊還是什么,有架子鼓有貝斯,主唱穿著黑T恤,在腰間打個結,腰肢結實修長,肩上還掛著把電吉他,戴黑色頭巾,一張臉蒼白,眼瞼上兩抹黑色眼影,直飛到鬢角里,很是張揚。一堆人都圍到舞臺邊群魔亂舞,調酒師過來和我搭話:“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讓Charlie請你喝酒?”我狐疑看他,他指了指舞臺,我看過去,那個叫Charlie的主唱正在飆吉他,修長腰往后仰著,桃花眼瞇得狹長。原來是玩搖滾的。我聽了半支歌,耳朵都快被吵聾,結了帳走人,彼時那支未成年樂隊正在唱綠日樂隊的歌,主唱一把好聲音,天生的煙嗓。外面天已經全黑,冷得很,大概是要下雪,我裹著外套站在酒吧門口打車,聽見一聲刺耳剎車響,一輛黑色機車停在我面前。未成年的Charlie同學還穿著那件黑T恤,外面罩了件大衣,敞著領口,一圈蓬蓬的毛,臉上妝也沒卸,大概是中途跑出來的,態度囂張問我:“喂!你叫什么名字?”我笑起來:“你表演中途跑掉不扣錢?”“管他那么多!”Charlie很是囂張:“快說,你叫什么名字?”我喝了兩杯酒,也想逗逗他:“你知道我名字有什么用,又聯系不了我。”“廢話少說!”他兇神惡煞:“說名字,不然綁架你。”“我姓肖,”我抱著肩膀抖啊抖:“我年紀都能做你叔叔了,你叫我肖叔就行……”“想得美!”Charlie拿出煙來,低著頭點燃,煙霧裊裊中瞇著眼朝我笑:“叫你大叔好了!色大叔……”我大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色大叔了,是你先在洗手間撩撥我……”“那也是你透露了訊號,”他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