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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有點“艷”,怎么看怎么有股邪氣,非得夠威嚴夠正式的軍裝才壓得住。這種假打假鬧的服裝,擺在那里還好,穿在他身上,就現板了。陸赫抿起了唇,臉頰線條堅毅。以前和凌藍秋聊天,說到陸赫,那時候他們還沒翻臉,凌藍秋跟著米林,和陸赫合作無數次,總結出一套對他察言觀色的經驗,開玩笑地告訴我。她說,陸赫這人,雖然臉上沒多少表情。但是也有幾個衡量標準的。如果他皺眉頭,事情是可以解決的。如果抿緊唇,就是遇到麻煩了。而如果有什么事,讓他自己親自上去動手的話,那他一定是,非常、非常不滿意。-試到第三套練功服的時候,陸赫終于不再抱著手臂,而是,挽起袖口,親自走到了涂遙身邊。事情大條了。-練功服最省錢,白棉布,簡單青色布盤扣,穿在齊楚身上有凜然正氣,穿到涂遙身上,一下子就把他變成了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涂遙演技好,雖然原著只掃過兩遍,但他知道,練功服是鳳七年輕時候在武館里學武的時候穿的,那時候鳳七還只是個世襲的鐵帽子親王的長子,七貝勒爺,十五歲,雖然為人有點跋扈張揚,心卻不壞,一心只為了滿清,報效君王。所以他現在臉上,全是少年意氣。但是陸赫不滿意。他上去,從衣架上拿下一套黑色練功服,扔給涂遙,簡單兩個字:“換上。”原著里,只有十多歲的小師弟才用黑色,涂遙該穿的是白色。vi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看不出來,這小導演還有點眼光。”我說,給涂遙的官方資料上填最喜歡的顏色是黑色,不僅是開玩笑。他簡直太適合穿黑色。他的臉輪廓太好,穿白色的時候還不夠顯,穿黑色,一團沉重顏色,托出他一張藝術品一樣漂亮的臉。他的眼睛,從眼頭到眼尾,鬼斧神工的一筆墨,到眼尾驟然上挑,像一支羽毛在你心尖撓了一下一樣,說不出的微妙感覺。墨黑眼睛里,那樣張揚的神氣,像張牙舞爪的小老虎,讓人不敢看輕他。陸赫看著換了衣服的涂遙,終于再次開口。“記下來。”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陸蕓白:“涂遙改穿黑。”我稍稍舒了一口氣。54獨裁終于試到那件官服。陸赫舍得花錢,朝服是石青色緙絲親王世子補服,接近黑色。皇室子弟都是圓補,身前身后加兩肩,都是五爪行龍,全手工刺繡,最好的料子。朝冠頂金龍二層,飾東珠八,上銜紅寶石。古董珊瑚朝珠串。原著里鳳七少爺是個官迷,學了點功夫,跟著朝廷里的朋黨辦洋務,一心等著親王頭銜落到自己頭上。后來清朝倒了,他躺在家里吸大煙,叫人做了木制闊肩衣架,把官服穿在上面,自己躺在煙榻上,對著它吸大煙。這件官服的戲份重,怪不得陸赫下了血本。試官服前,要試另一套他還是世子時穿的吉服,我看過通行的劇本,里面有場戲是皇帝想奪權,急召心腹入宮。鳳七少爺匆忙之間穿上吉服,跟著他父親入宮面圣,跪在紫銅香爐旁邊,隔著重重帷幕,看見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那套是藍色吉服,和這套官服差不多。按理說,這套衣服是按涂遙的尺寸做的,他穿這件衣服應該是適合的。但是,等到戴了紅頂子一看,全然不是那回事。倒不是演技問題,也不是化妝的問題。是年紀。這件吉服,圓領、對襟、左右開氣、袖口平直,籠統一件長袍,誰穿上都像在唱戲。都說電視劇亂編,其實,要真讓那些二十出頭的男演員,穿上顏色凝重、式樣古老的原版清朝朝服,只會顯得不倫不類。變成個小老頭,還怎么在屏幕上風流倜儻。要知道,清朝的官服不管年紀大小都是一樣款式,這些衣服,穿在七八十歲的老頭身上也毫無違和感,再沒常識,也該知道,沒有一件衣服,會同時適合老頭和青年的。適合老年人的,穿在年輕人身上,就只會不倫不類。所以,如果歷史上,真有個年紀輕輕就位極人臣的鳳七少爺的話,那他穿上吉服,也該是這個小老頭的樣子。除非他長得顯老。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惜觀眾不會買賬。這世上最搞笑的事,不是不按照史實拍,亂設計衣服,結果被人批評了——整個娛樂圈都是這個大勢,被批了也不算怪事。搞笑的是,你按照史實拍了,結果出來的效果不倫不類,觀眾可不管這些,只覺得滑稽。就像關永平當年拍,按照漢朝古制,給郁藍演的衛子夫,祭祀時上衣用紺色,下裳用皂,穿深衣,一口氣套了七八件衣服,好在他那時候已經是大導演,觀眾倒沒什么異議,就是發了點牢sao,說衛子夫當了皇后就不好看了,還是在平陽公主家跳舞時好看。但是陸赫可不同。他名聲盛,根基卻不穩,每部戲都爭議頗多,要是有什么滑稽點,一定會被無限放大。再說了,以他這種嚴肅的性格,也不是允許觀眾在影院笑場的人。于是,他又走了上去。涂遙倒是聽話,張開手臂任由他擺弄,陸赫皺著眉頭,把他的領口整個往后一收,簡直是要勒死他的架勢,他翻了個白眼,還是沒動。偶爾還回頭和陸赫說句話,大概是在交流意見。我看了一眼vi。“這衣服做得不行。”他斷言:“藍色涂遙還勉強壓得住,那件石青色官服鐵定要現板。這小導演亂來,哪能全按照歷史來,這種補服,涂遙就算再老十歲都撐不起。”“那,怎么改?”“改瘦,肩背都要整個拆開再縫,用玉帶收腰。”vi立場混亂得很:“nick肚子里倒還有點料,這兩件官服做得倒是復原度高。”“只怕陸赫不會答應。”我優哉游哉地把巧克力收了起來。“當然不會同意,他做成這樣就是想符合史實,但是不改得修身點怎么行,又不是唱戲。道理誰都知道,就是沒人敢跟他說……”vi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尹奚把你借給我了。”我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