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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吉奧看看她,又看看白襯衣,莫名地產生了一種危機感。不管照片里的女人和白襯衣是什么關系,能住在一起總是親密的,長發女越看越像她,白襯衣會不會愛屋及烏啥啥啥的?他原本單獨坐著,這么一想就坐到了白襯衣旁邊,反正插在白襯衣和長發女的空間之間就對了。白襯衣毫無反應,黑襯衫蠢蠢欲動的,喬吉奧瞪著他,他才安靜下來。夜里靜悄悄的,除了小食物吃飯的聲音,其他什么聲音都沒有,雖然不是第一天這樣了,但喬吉奧莫名地有些發滲,早上聽到的槍聲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大概開槍的已經死了吧,也不知道現在世上還剩下多少人類了,會不會快要死光了?至少,他擁有意識的這幾天,可沒有見過幾個人。他倒不是關心人類存亡的問題,關鍵是,假如人死光了,那么喪尸吃什么?他現在還能好好呆著,能和小食物和平共處,全是因為小食物擁有血袋,如果血袋沒了,他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喪尸的本性,把小食物給吃了?看著小食物天真無邪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念頭罪惡極了,可又難保不會發生,心情沉重,就覺得如坐針氈,糾結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想要出去透透氣。門已經鎖上了,小食物跑過來拉住他,仰著頭看他,喬吉奧示意他開門,小食物猶豫了一會兒,才放了他出去。到了外頭,喬吉奧才想起自己在黑暗中是看不見的,還好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他也不走遠,只打算稍稍地轉一轉就回去。夏日的夜風柔柔的,可夜空之下的世界卻千瘡百孔,廢棄在路邊的車子撲滿了灰塵,卻還能隱約看到里頭小孩兒的座位,放著憨態可掬的毛絨玩具,現在,這輛車的主人大概是無緣再看到它了。或許是父親吃了孩子,或許是妻子吃了丈夫。假如血袋用盡的話。喬吉奧想,至少不吃小食物。有人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喬吉奧回頭,見是黑襯衫,隱隱地產生了一種或許該被稱為失落的東西,也是呢,一直以來會跟著他的都是黑襯衫啊。黑襯衫直視著他,灰白的眼翳好像在發光,碰了一下,又一下,喬吉奧想起來,他們剛剛有意識的時候,他也總是這么sao擾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不自覺地伸出手,黑襯衫的手旋即握上了他的。喬吉奧吃了一驚,抬頭看他,見他僵硬的喪尸臉上緩緩地雀躍地眨了眨眼。原來是要牽手。喬吉奧好像被電了一下,趕忙松開了手,憂傷的心情也被沖淡了許多,不理黑襯衫,大步就往回走。隱約的,好像看見路邊一道白影,仔細去看,卻又什么都沒有。他們回到家里,意外的是白襯衣竟然不在,長發女還是以前的規矩,已經進了房睡覺,門也縮了,小食物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等他們,見他們回來,歡喜得迎過來,但見白襯衣沒有回來,又有一點失望和擔憂的表情。白襯衣是從來不離開小食物的,怎么今晚自己就出去了?喬吉奧想要出去找他,卻被小食物拖住,那架勢,是不許他們再出去了。小孩子覺多,小食物明明困得直點頭,卻還巴巴地望著門口不肯走,喬吉奧心想,等白襯衣回來了一定要脫褲子打,大晚上的還亂跑什么!又過了兩個小時,喬吉奧都要坐不住了,門外一聲響,小食物連忙從貓眼里看了,方才打開門,白襯衣站在外面,毫發無損。“呃呃呃呃呃?”——“你去哪里了?”白襯衣看他一眼,并不言語。小食物好像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見他安全回來也沒有多說什么就趕緊進了房間,喬吉奧本來有很多話罵他,但見他跟著小食物回房了,也只能忍住,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悶悶地坐著。不想他們進去了卻不是去睡覺的,里頭乒乒乓乓的,喬吉奧好奇地去看,見小食物翻出幾個大包來,把各種的東西都往里塞。這是什么情況?喬吉奧呆住了,小食物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去把長發女也叫了起來,長發女卻也沒睡著,連衣服都穿得好好的,聽了小食物的話就去幫著一起收拾了。看他們這架勢,喬吉奧總算明白過來,他們要走了。可是為什么走,有要去哪兒?喬吉奧直覺上覺得這是白襯衣的主意,恐怕和他剛才出去逛了逛有莫大的關系,他心癢難耐地湊過去:“呃呃呃……”——“我們要走了?”白襯衣看他一眼,半響才點了點頭。喬吉奧倒是很想問為什么,但是鑒于白襯衣恐怕不會回答,只好問:“還回來嗎?”白襯衣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那意思,大概就是他也不確定了。喬吉奧留戀地環顧四周,他剛剛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都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這么快就要離開這里了?“你可以不走。”白襯衣突然說話了。喬吉奧驚了一跳,“呃呃呃……”——“為什么不走?你們都走了,我還留下來干什么?”他猛得轉過念來,拼著耗費能量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甩掉他嗎?他嚴肅地面向白襯衣,“你想甩掉我?”白襯衣專心致志地看著小食物收拾東西,不做回應。“哼,甭管是不是,都沒門!”話說著,喬吉奧瞥見小食物將床頭放著的領帶小心翼翼地拿起來,這領帶還是從他胳膊上解下來的呢,他不禁上前了一步,小食物仰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后搬來凳子,站在凳子上,替喬吉奧系上了領帶。喬吉奧頗為受用,一邊用眼角余光去看白襯衣,看吧,小食物可是很喜歡我呢。穿睡衣打領帶,怎么看都有點不倫不類,喬吉奧還是驕傲地挺了挺胸,特意到白襯衣眼前晃了一圈兒。就憑著小食物的這份心,從今天起,他要正兒八經地把自己當成小食物的監護人之一了,小食物到哪兒,他就到哪兒。一共理出來四個大包,最沉的那三個放到了三只喪尸身上,長發女背個輕的,小食物還是背著他的斑馬小書包,里頭主要就是血袋。再過一兩個小時,天就要亮了,他們甚至沒有等到天亮,就匆忙出發了,臨關門的時候,小食物抓著門把戀戀不舍,遲疑了一會兒,突然跑了進去,踮著腳尖摸了摸照片墻上的女人,等他再跑出來,眼圈兒已經紅了。長發女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他擦擦快要掉出來的金豆子,向三只喪尸招招手。家里的鑰匙還掛在他的脖子上,可是下一次用到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這是黎明前的黑夜,連一絲光線都沒有,白襯衣走在最前頭,小食物在后面打著微弱的手電、長發女、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