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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寒鐵心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佯裝鎮定了一路,此刻放松了精神,濃重的倦意便直沖向腦頂。眼皮變得越來越沉,寒鐵心索性將眼睛閉上。沒有喜服,沒有紅燭,甚至沒有交杯酒,這便是他的洞房花燭,而且和他成親的對象還是一個只見過兩面的男人。除了荒唐可笑,寒鐵心再也找不出其他詞來形容。“不管怎樣,麟兒安全就好。”寒鐵心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著,漸漸進入了夢鄉。托寒鐵心的福,蕭鳳翎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轉天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已有些刺眼,轉頭看到枕邊人與睡著前同樣的姿勢,蕭鳳翎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揮手一拂,寒鐵心身上的xue道盡數被解開。蕭鳳翎起身看向他,猜想著他是怎樣一副或惱怒或懼怕的表情,但失望的是,寒鐵心睜開的眼眸中,依舊只有平靜和淡漠。淡淡的和蕭鳳翎問了聲早,起身活動起了僵硬的關節。海棠來送早飯時,兩個人已經洗漱完畢。海棠將饅頭小菜擺放到桌子上,又將筷子遞到二人手里。在寒鐵心拿過筷子后,海棠忽然反手去抓他的手腕。寒鐵心本能的將手向后抽回,海棠纖細的手指卻像是有吸力一般黏上了他的手腕,隨著一繞一帶,海棠在靠近他手掌的xue位上輕輕一敲,寒鐵心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姑娘這是何意?”寒鐵心不解的看著海棠。“哼,沒用的廢柴。”海棠小聲嘟囔一句,也不回答寒鐵心的話,拿著托盤轉身走出房間。寒鐵心見她沒有理自己,也不再多問,從桌子上拾起筷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早餐來。若他不是真的武功不濟,怎會甘心被海棠這個小姑娘戲弄。江湖上沒人見識過雪谷老人的武功,但高麟的武功稀疏平常,寒鐵心與他師出同門,應該也強不到哪里去。這樣想著,蕭鳳翎對于寒鐵心的戒備少了幾分。蕭鳳翎似乎有急事要辦,很快的吃過飯便急匆匆走了,留下寒鐵心一人在教中漫無目的的四處溜達。在湖邊的一處涼亭休息時,遙遙望見遠處的石柱上吊著一個人,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那人名叫馮涯,是教中的叛徒。”海棠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寒鐵心的身后,忽然開口,將他嚇了一跳。海棠微瞇起眼睛盯著寒鐵心的臉,略帶威脅的說道:“看到了么,背叛教主,妄圖陷害教主的人,就是那樣的下場!”“恩。”寒鐵心實相的點頭,瞥到海棠手中端著一個盆吊蘭,隨口問道,“你要將這蘭花搬去哪里?”海棠扒拉著已經蔫了的葉子回答:“這花死了,我正打算拿去丟掉。”寒鐵心伸出手按了按花盆中的泥土,有看了看那株吊蘭,說道:“這花還能救的。”“哦,真的?”海棠滿臉懷疑。“我自小幫師傅種植花草,姑娘若信得過在下,可否將它交給我來養?”寒鐵心問道。“隨你嘍,反正也是打算扔掉的。”海棠將花盆放到寒鐵心手中,轉身離開。寒鐵心手指輕攆著枯萎的花葉,嘴角處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第7章圍攻海棠為蕭鳳翎送藥的時候,蕭鳳翎問道:“寒鐵心在做什么?”“在花園里澆水施肥。”海棠如實回答。“澆水施肥?他這是要做花匠?”蕭鳳翎哭笑不得的說。“天曉得。”海棠撇撇嘴,“從早上拿走那株快死了的吊蘭,就一直埋頭在花園里忙活,一個大男人,整天搗鼓那些花花草草,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不要掉以輕心。”蕭鳳翎囑咐道,“派人盯好他,不要壞了咱們的事。”“是,教主!”蕭鳳翎將苦澀濃稠的藥汁一飲而盡,伴著壓抑的咳嗽,沉聲說道:“他不會善罷甘休,馮涯殺不了我,一定會另派他人。”“我這就加派人手在教中巡邏,絕不會給那些人有機可乘!”“你先下去吧。”蕭鳳翎帶著一絲疲憊說,等到海棠將門關好,將頭倚在椅背上,抬手遮住眉眼,透過指縫,房頂變得斷斷續續看不完全,蕭鳳翎想起小的時候,那個人總是喜歡蒙住自己的雙眼讓自己猜他是誰,習慣于每次移開他的手掌,映入眼簾的都是一個溫暖的微笑,卻沒想到有那么一天,等待自己的竟是一把涂毒的利刃。蕭鳳翎自嘲的笑笑,笑容中透著看清世態炎涼的無奈,像一株長在崖邊的妖艷花朵,然而這花朵卻在開得最旺的時候被冰封住,艷麗的花瓣上布滿尖銳的冰棱,將自己與外界的一切隔絕。“你來到這里已經十天了,麒麟山莊連個人影都沒露,看來是把你給忘了啊。”十日后,當寒鐵心正在專心伺候花園中的花草時,蕭鳳翎破天荒的主動走過來搭話。寒鐵心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譏諷,抖了抖沾在衣袖上的泥土,淡淡的回答:“莫非蕭教主希望麒麟山莊的人把我接回去?”“這倒不是,我青萍教可不是想來便來想便走的地方。”蕭鳳翎冷冷一笑,“我只是替你不平,你甘愿替你師弟嫁我,他卻似乎已將你忘了呢。”師弟,寒鐵心心中輕笑,高麟自然不會忘了他,自然想救他,但也只能是想想,麒麟山莊沒有能力與青萍教抗衡,這一點當日在場的除了高麟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高廣杰不可能不自量力的來青萍教救人。“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覺得很失望?”蕭鳳翎帶著不明意味的笑意問。“我為什么要失望?”寒鐵心反問,盯著蕭鳳翎坦然說道,“我從答應和你來青萍教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是回不去的,根本就沒抱希望,反倒是教主你,似乎對我的坦然接受很失望?”“胡說八道!”蕭鳳翎被說中了心事氣惱喝道,眼珠一轉很快又綻開一個邪魅的笑容,湊上前去一把攬住寒鐵心的腰,貼在他的耳垂上輕聲說道,“這些日子我忙于教中事物,的確是冷落了夫人,不如今晚,讓我們好好享受下春\宵一刻……”微涼的唇瓣將一個吻印在了寒鐵心的耳垂上,寒鐵心沒想到他會做出這么親昵的舉動,本能的向一旁躲閃,蕭鳳翎的手卻攬得更緊,在耳邊低沉的,調情般的說道:“夫人這般躲避,是在害羞,還是欲拒還應的引我上鉤?”“我只想讓你離我遠一點!”寒鐵心在心中怒罵道。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和誰這么親近過,感覺到蕭鳳翎口中的溫熱氣息吹動著自己鬢角的發絲,搔的臉頰有些癢,渾身有說不出的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