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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這隱匿于街角,尋常人根本無法看到的,鋪滿了琳瑯滿目的大小樂器的攤子,便如一縷青煙一般消失無蹤了。 小丫頭倒是好眼力,挑走了他這份唯一的真品。 此時暮色已深,冬日祭的花火在歡呼雀躍的熱鬧中騰躍而起,照亮一整片的夜空。 川上晴依約來到了那片楓樹林。 在她離開這個世界以后,死在楓林中的阿幸,便被剛剛化形的紅葉埋在了那棵紅楓樹下。 “喏,你看。”從懷里一樣兒一樣兒地掏出來,她晃了晃手里的蘋果糖,然后放到樹下,隨后是金平糖、小木偶、鬼面具、章魚丸子、小陀螺全部都是,她曾經想過要送給阿幸的禮物。 “煙花很漂亮吧?”女孩索性靠在樹上,好像朋友閑聊一般,嘴角邊還帶著一點笑意,那是阿幸最經常看到的,她的模樣。 她伸出手,五指張開放于眼前,煙火透過指縫,有一種在指尖綻放的錯覺。川上晴收回手指,掏出那只新買的短笛,歪頭笑道:“我沒有你那么厲害,也不會自己奏曲,所幸記性還算不錯,就把你之前送我的歌,再當做生日禮物,還給你吧。” 那首名為晴的和歌,帶著明快而鮮活的節奏,好像擊打著湖面的雨滴一般,將所有凝滯的悲傷通通沖走。 這才是晴。 ——雨后初晴。 在那最大,最漂亮的煙火盛開的一瞬,持著短笛,垂眸淺笑的女孩聲音悠悠,橙色的眼睛直直地刺向他的內心。 “喜歡么,阿幸?生日快樂。” 好像從無盡的黑暗中劈開了一道閃光的火焰,他明明不應該回應。 這首歌是他對女孩的束縛,結果卻反過來,在這一刻,又締結到了他身上。 他在女孩的靈魂里刻下屬于陰界之主冰冷幽暗的印記,而現在,女孩在這一場煙火盛會中,為他種下了一顆橙紅色的火種。 男人狹長的眼眸神色漸深,臉上的表情淡漠到虛無。他高高在上地看著人類這個群體,卻沒想到人類中多了一個川上晴這樣的意外。 他跟在女孩后面,如同一個幽靈,看她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腰間的短笛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看她坐在那塊冰涼的大石頭上,腳腕一崴,白了臉色,看她一瘸一拐地走過監測陣,堅定地關上后門。 我改變主意了。 他低聲輕喃,被月光拉長的身影如同分裂一般,飛速竄出數條如黑蛇一般的虛影,悄無聲息地潛入宅院之中。 親愛的晴, 這一次,請陪我一起死,好么? 第三十二章 【第二更】 陰陽寮等級森嚴, 管理一向嚴格。但是這里同樣充斥著更為冷漠的‘強者為尊’和‘弱rou強食’, 所以在冬日祭之后, 川上晴受到的‘欺負’便只能是變本加厲。 當然,就算是再欺負,也不過是多做一些雜物,又或者在覲見上皇、天官和神使的時候總有突然冒出來的雜事絆住腳這樣的幼稚的欺負。 川上晴并不想當一回事,因為這樣的小打小鬧, 更有利于讓她塑造一個‘軟弱的meimei一無所知地來到京都尋找jiejie’的形象,這樣的形象, 最好利用。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明明白白地告訴源賴光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敵我雙方都處在舞臺之上,誰也別想藏著什么狐貍尾巴。 川上晴希望,用這樣一個身份, 來混水摸魚,順便釣出源賴光,和源賴光背后的黑手。 日子又不急不緩地過了幾日, 川上晴托著下巴聽著堂上的講師講課,悄悄地側過臉打了個小哈欠, 頗有些懷念起在雄英的時候,麥克老師那響亮的大嗓門和耀眼的金發。 算算時間, 她在平安京呆的日子, 馬上都快要超過雄英了。 “今天, 便是本官教導你們的最后一課了, 下一節課,將會有一位尊貴的大人來為你們親自上課,這是你們的殊榮,一定要心存感激知道嗎?!”最后下課的時候,這位平日里郁郁不得志的老師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川上晴跟著眾人一起起身,向老師行了一個告別式,然后恭敬而整齊地乖巧應是。 隨后,她收拾卷軸的時候,便聽到三五個小姑娘聚集到一起,開始八卦起來。 “老師怎么說走就走了啊?我們的學業可怎么辦啊?!” “我聽說上一屆五十個巫女候選,就留下來五個,其余四十五個都因為考試不合格,被送回家里了呢!” “太可怕了吧!” “若是來一個學識不到,或者不負責任的老師,我們豈不是也要像上一屆的師姐那樣,被遣送回去?” 在聽到四十五這個數字的時候,川上晴在心里嘆了口氣。她們哪是被遣送回家了,她們是被送上了祭臺,白白做了他人貪欲的犧牲品。 “哎呀!別說這個了,你們說老師說的那位大人會是誰呢?” “唔,老師說是身份尊貴的大人噯!若是——” “啊!你想得也美了吧?!源先生才不可能呢,要我說,若是他弟弟博雅先生,倒也不會讓人有一點失望呢!” “你才是想得美呢!誰不知曉博雅先生早已隨著晴明大人去四處游歷,降妖除魔去了?” “都別吵啦,我倒是有點消息哦。” “你?今天老師才宣布,你從哪知道的啊?” 女孩抬起下頜,傲慢地挺胸道:“我可是北川家的,自然有提前知曉的特權。” 北川? 川上晴挑了挑眉,手上收拾東西的動作不露痕跡地放慢,便聽到她得意地說道:“你們猜得倒也不算全錯,那位大人確實是源家的尊貴少爺,且還是本家的直系。” 平安京時代對于本家和分家向來有很嚴格的劃分,尤其是像北川、源氏這樣顯赫的大家族,分家服務本家,分家服從本家這樣的教條更是嚴苛入骨。 “這位乃是源賴光先生同父異母的親弟,源祁光少爺。” 源,祁光? 川上晴將這個名字刻入腦海之中,種種思量,決心等到明日開學的時候,親眼見到這位源氏少爺再做考慮。 聽著那邊又開始從換課的老師換到了其他話題,川上晴也不再多留,飛快地收拾好紙筆,正準備離開,忽而聽見似乎有人在喊她。 “川上姬,陰陽助有請,請姬君隨我前來,莫要讓大人久等了。” 川上晴看他的穿著,又看了那一張邀請函,垂下眼瞼,軟和而不安地擠出笑容道:“我,我知道了。可,可可是我——” 那小仆聞言,笑了笑,安慰道:“您別多想,這可是好事兒呢。貴客而來,姬君說不得要發達了呢。” 貴客? 這個詞很值得玩味啊。能夠讓陰陽寮稱之為貴、客的她似乎要去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