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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刺球在箱底骨碌碌地滾了一下,沢田綱吉已經聰明地將前后的事情都聯系在了一起。 他已經不是那個里包恩消失一天就會害怕得不得了的14歲少年,但是即使再冷靜,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十年火箭筒這個讓白蘭覺醒,又讓晴子不知所蹤的糟心玩意兒揉吧揉吧摔碎算了。 “請巴吉爾君去學校里給晴子請個假,然后把入江先生請過來。”他坐在書桌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拘形式。” 巴吉爾: 十分鐘以后,巴吉爾扛著入江正一,恭敬地單膝跪在了沢田綱吉面前。 穿著睡衣的入江正一一路顛簸差點沒骨頭散架,抓了抓頭發(fā),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事情這么著急啊,威爾第先生和斯帕納——” 一句話沒說完,他看到了地上打開的木箱里安靜而醒目的十年火箭炮,再往上看,一張皮笑rou不笑仿佛在說‘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斃了你’的俊臉。 趕在世界第一黑手黨教父斃了他之前,入江正一非常識時務地先就閉了嘴。 沢田綱吉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抬抬下頜,似笑非笑道:“解釋解釋?” 入江正一蹲在木箱旁邊,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個十年火箭炮,又看看這個熟悉的箱子,甚至底部還有一封他寫給晴子的恭賀卡片。 一二三四五六七,明明實驗室登記缺了八顆火箭炮,現在這邊只有七個,晴子也不知所蹤,結合那少了的一個火箭炮,可不一清二楚的嗎? 入江·罪魁禍首·正一: 橘發(fā)男人輕咳了一下,瑟縮地退后半步,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個事情,他其實是很復雜的。我們從時間和宇宙的關系來說——” 沢田綱吉微微前傾,繼續(xù)微笑:“那么就請長話短說。我需要盡快判斷出晴子是否安全。” 我不就是還想再掙扎一下嗎?! 入江正一苦逼地想道,明年的今天大概就是他的忌日了。 “你知道的,和白蘭那一戰(zhàn),本世界作為八兆億分之一的奇跡,也是唯一有可能打敗白蘭的世界,于是,你選擇假死,將希望寄托在十年前彭格列指環(huán)完好無損的自己。事實證明,你也賭對了,白蘭成功被消滅,尤尼陷入沉睡,所有被摧毀的平行世界重新回到原點。” 說起這個,入江正一便有些唏噓,好久沒有提到的那個人,在提到的時候,依然讓他的胃都隱隱作痛。 “但是,唯獨只有這個世界,”他話題一轉,臉色也沉重了幾分,“只有這個世界,所有發(fā)生過的事情,已經變成既定事實的過去。它沒有回到原點重生,而是拖著傷痕累累的殘軀彳亍獨行。” “這個世界,被放逐了。”他一字一頓,說出讓他們所有人曾經無比絕望的事實。 它是—— 被【所有沢田綱吉在14歲那年穿到未來,成功打敗白蘭,回到過去的世界】所放逐的,八兆億分之一的奇跡。 在開出耀眼的奇跡之花以后,也被獨自流放。 “它的過去被完全斬斷,它的未來是一片茫然,十年火箭炮其實已經名不副實了。”入江正一嘆了口氣,“沒有人能夠通過十年火箭炮去往未來,即使晴子也無法做到。” 心照不宣地將其中某件事隱去,入江正一終于慢慢抬起頭看向他。 “不是過去,不是未來,那么只可能是其他維度的其他時空。實際上,我之所以從波維諾家族請求了八顆火箭炮,就是在做這個研究。自從白蘭死后已經十幾年了,晴子都已經長這么大了,瑪雷指環(huán)仍 舊沒有第二個主人,現在的世界只能縱向發(fā)展,朝著時間軸摸索攀爬,獨木難支,遲早有一天,它會走向滅亡。” 而他們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付出了那么多代價,流血犧牲,親人慘死,親友離去,生死兩隔最后,卻得到這樣一個結局——從死刑變成死緩。 這樣的結果,入江正一無法接受。 所有的世界都能重新開始,唯獨這個傷痕累累的世界,仍然要背負著傷痕累累的身軀,慢慢地走向毀滅。 所有痛苦的回憶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所有物是人非不是說不遺憾就可以一笑而過的。 入江正一總愛回想起那個十四歲的沢田綱吉,還沒有經歷過這么多‘不得不’的沢田綱吉。 不得不面對老師的突然離世;不得不用還未長成的稚嫩肩膀扛起彭格列這個龐然大物;不得不面對白蘭的強勢進攻節(jié)節(jié)敗退;不得不忍著擔憂不敢去見妻女一面,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不敢姓沢田;不得不工于心計,勾心斗角,疲于奔命;到最后,不得不親手計劃自己的死亡,將所有無辜的同伴全部拖下水。 他在黑暗中前行,火焰有多么溫暖,眼神就有多么沉寂。 他已經被束縛在了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上,不能動也不敢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更不可能像十年前的自己那樣擲地有聲地說出【如果是這樣的彭格列,我會親手毀掉】。即使他在努力地去做這件事,但是他永遠不可能像那個自己一樣,那么自信,那么任性。 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我本來可以’。 入江正一無法接受,在他們每個人付出了這么多代價,每個人都品嘗過‘我本來可以’的苦酒后,他們所要唯一想要拯救的世界,仍然在走向滅亡的結局。 他不抬頭,但也不退縮。世界之于他,早已成為心魔。 沢田綱吉眸色深沉,看向他的眼神猶如刀劍,嘴角邊的笑意淺了三分。 男人只是坐在那里,穿著最普通的家居服,然而這樣沉沉的視線攝過來,猶如無形的重壓一般擠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世界第一的黑手黨,彭格列教父沢田綱吉,只有在真正動怒的時候,才會讓人回想起當年不寒而栗的‘血色意大利’的瘋狂與冷酷。 入江正一冷汗泠泠,薄薄的睡衣后背已經被汗水打濕,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心知肚明,沢田綱吉多么敏銳,他猜得出自己想說什么,卻并不同意自己想做什么。 紅棕發(fā)男人喘了口氣,勉強抬起頭,卻不愿意放棄,笑道:“正如當年的你能夠拯救這個世界,創(chuàng)造那樣的奇跡,現在晴子也未嘗會比十四歲的你差。” 他說這番話,早就做好了沢田綱吉會震怒的準備。換位思考,沒有一個父親聽到別人把心愛的女兒當做計劃中的棋子,置于危險之中,還能和風細雨,溫柔淺笑。 但是,一如他當年帶著薄薄的文件袋便敢只身來到彭格列,投上投名狀一樣。入江正一有不得不去做的執(zhí)念,那么他的膽子,就會比天還要大。 男人微微垂眸,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半響后,沢田綱吉嘆了口氣,斂去眼神中的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