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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決琇喬,你想去么?”他把咪咪拋到五六尺高,又穩穩接住,咪咪發出可愛的笑聲,聽著她的笑聲,雍唯也終于有了笑意。 “去!”胡純果斷地說完,又沉默了,明明是快意恩仇,她卻高興不起來。她對琇喬真的很恨,別說誣陷她這一件,僅是阿紅的事,她就該和琇喬不共戴天。可是去看處決琇喬,她又怕留下什么陰影。 “那就去。”雍唯又和咪咪玩了把丟高高。 “不能帶咪咪!”胡純不容商量地說。 雍唯不說話,明顯不想答應。 “又不是什么好事,萬一嚇到咪咪怎么辦?”胡純又氣又無奈,還得哄著,“別的事都可以帶她,這次真不行。” “那好吧。”雍唯沉悶地答應。 “怎么拖了這么久啊?”雍唯同意了,胡純才有心思說閑話,距離天帝去見天妃,已近兩個月的時間,難道這兩個月在對琇喬動刑?屈打成招,讓她攀扯整個辰王一派?上回炬峰是這么說的,琇喬只要一認罪,辰王就完蛋了。 “應該在商量條件。”雍唯不甚在意,隨口說。 胡純明白又有很多不解,點了下頭又搖頭。 “具體什么情況,明天就知道了。”雍唯冷笑了笑。 處決琇喬的時間選在凌晨,天都還沒亮透。對她的判決是溺仙井溺斃,雍唯告訴胡純,這對神仙來說是一種相對有尊嚴的死法。 溺仙井在天宮后山分支出去的小仙山上,單獨一座小小的峰頭,只有這么一口仙霧繚繞,深不見底的井,井臺是打磨平整,但質地仍然粗糙的青石,給人一股悲壯感。 雍唯撐起離塵傘,傘下的他和胡純便無人可見了,至少大部分神仙都看不見,少數法力高強的可以感覺到他們,但這就夠了,只要不是面對面相見,就不至于太過難堪。 來觀刑的只有幾個人,天帝和兩三個執刑仙官,辰王夫婦和玲喬。 胡純再見玲喬,真有隔世之感,她仍是高傲寡言的仙子,和胡純初見她時一樣,保持著目下無塵的氣派風范。這比苦苦哀求留在世棠宮的樣子適合她,感覺她從一個放棄一切只為了得到雍唯的瘋子,又變成了她自己。即便是meimei的處決場面,她仍不失禮儀,胡純看了,竟有些為她高興。 所有人肅穆地站著,看見天帝也沒行禮,沒說話,所有人沉默地等待著。 兩個天兵架著琇喬踏云而來,落在井邊時,辰王夫人哭了出來,沒人勸慰她,也沒人阻止她。 琇喬很平靜,近乎無情的平靜,她看見母親哭了,輕輕一甩肩膀,天兵便松開了她,她向母親跪下去,一句話也沒說地跪拜訣別。 胡純看得很難受,因為她也淪入過相同的境地,其實琇喬也沒有殺天妃,和她一樣,都是頂罪,她還能喊冤,琇喬卻連喊冤都不能。 很奇怪,明明親人都在,她卻只給母親叩了個頭,然后起身,頭也不回,毫無留戀地縱身跳下溺仙井,整個過程,連看都沒看辰王和玲喬一眼。 胡純的心隨著她的動作一沉,她想起百壽山群妖大會上的琇喬,那么明艷,那么活潑,雖然跋扈,但出身高貴,容貌俏麗,讓所有人都覺得她的蠻橫理所當然。 就是這樣漂亮的姑娘,因為求而不得,被怨恨和嫉妒裹挾,變得惡毒狠辣,終于被家族拋棄,只剩溺仙井絕命一跳。 “此事已了,你們去吧。”天帝對辰王說,“從此非詔不能外出,孔星谷外三十里的蓼河就是你們活動范圍的邊界,一旦逾越,立受雷刑。” 辰王僵硬地點點頭,辰王夫人也不再哭泣,一家人沉默而倔強,還是保住了最后的尊嚴。 辰王夫人摘下手腕上帶了多年的鐲子,冷淡地對天帝說:“這是天妃送我的青霄鐲,幫我轉交給神主。”辰王夫人頓了頓,還是說道,“幫我和神主說聲對不起,我的兩個女兒,給他和天妃都添麻煩了。” 天帝讓仙官接過鐲子,并讓他押送辰王一家去孔星谷。 回了世棠宮,胡純一直沒說話,她覺得琇喬那決然一跳沒讓她解恨,辰王一家的下場也沒讓她痛快,心里反而沉甸甸的。 “琇喬是不是有些怨恨父親和jiejie?”她問雍唯。 雍唯冷笑了一聲,倒有些同情琇喬,“應該是吧。”他淡然道,天下狠心的家人,不光帝王家才有。“辰王一定是以女兒認罪為代價,保全了其他人的性命。” 拖了兩個月,就是為了引起天界足夠多的注意,雖然溺仙井邊觀刑的只有那么幾個人,但辰王小女兒殺害天妃,栽贓嫁禍靈純仙子的事,六界都會知曉。大多數人不會懷疑的,因為動機和理由很充分,琇喬深愛雍唯人盡皆知,雍唯寵愛靈純仙子也廣為流傳,那琇喬以這種方式除掉靈純仙子,雖然手段毒辣,但也算合情合理。 女兒做出這樣的事,辰王一家羞愧隱退,自然也是順理成章了。 天帝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該死的人死了,該交出權力的人交出權力,他不殺他們,顯得自己很仁慈。 胡純心里有點兒酸,以琇喬的個性,一定想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的吧,炬峰利用了她,她因為自己的陰暗目的甘愿被炬峰利用。一旦事發,炬峰肯定給她了壓力,讓她閉嘴認罪,可最傷她的,恐怕是她父親也要她閉嘴認罪,以保全家人。 琇喬幾乎被全世界背棄,所以她死得毫無留戀。 她也曾被全世界背棄,幸好她有雍唯。 她走過去抱住雍唯,雍唯正在逗咪咪,她只能從后面摟住他的腰。 “雍唯……”她柔情萬種地喊他,有很多感激的話,溫情的話想對他說。 “你松開點,我都沒辦法丟咪咪玩了。”雍唯掙扎了一下,抱怨說。 胡純臉一沉,松開手使勁一推,恨不得把他推個狗吃屎。 吃完午飯,雍唯趁咪咪午睡,叫胡純跟他走。享月殿后殿旁邊有兩個小配殿,里面就放置了些精致的陳設,胡純一直沒太注意它們。雍唯走到左邊的配殿,按了一下放在高幾上的貔貅玉雕,地面發出嘎嘎的響聲,露出一條通道。 胡純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了雍唯的手,雍唯握住,但立刻嘲笑了她:“我是領你去看我的藏寶地庫,你害什么怕?” “藏寶地庫?”胡純眼睛亮了,踴躍起來,倒催著雍唯快走。 向下的石階通道兩邊鑲嵌著夜明珠,泛著冷藍的光,不說是寶庫,還真有點兒嚇人。通道也不寬,一個人富裕,容不得兩個人并行,胡純跟在雍唯后面,在石階最后一階轉彎,不由發出一聲驚叫。 簡直豁然開朗,通道拐出來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享月殿有多大,這個地庫就有多大,沒有隔斷,里面是一排排的架子和高桌,上面滿滿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