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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他向胡純丟了個眼色,示意她拿劍。 胡純一臉慌張,別開玩笑了吧!她正打算推辭,第一排的兔子精已經飛撲過來了,誰說兔子不咬人,牙長著呢。她一動,所有的妖都跟著動,雍唯臉色難看,咬牙一揮劍,劃出一道寒光,頓時血如雨下,第一批撲上來的妖怪們當場斃命。 雍唯似乎無法精準控制長劍,揮過來就沒收住,差點掃到胡純,胡純嚇得往后一跳,劍虛虛插在她腳前的地上。雍唯的血又冒出來一波,原本被同伴斃命震懾住的眾妖又瘋狂起來,嘶吼著向前撲。 “拿劍!”雍唯這回真有些急了,架在胡純肩頭的胳膊一推,把胡純推得一踉蹌。 胡純有點兒明白現在恐怖的處境了,雍唯連揮劍的力氣都沒有,就算他勉強揮劍,血也會加速冒出,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她一咬牙,雙手握住劍柄,一拔——沒拔動,她急壞了,加勁再拔,劍發出錚錚的聲音,勉強從土里露出了劍尖。胡純總算明白為什么雍唯揮不動劍了,重得超乎想象。 妖怪們已經撲到了,胡純一急,回身一抱雍唯,兩人重重倒在地上,胡純沒怎么疼,她護住雍唯——把他墊在底下。 被百妖撕咬的疼痛并沒發生,胡純愣了一會兒,意識到不對,抬頭一看,頓時喜形于色:“叔叔!” 炬峰冷然站在他們身前,周圍一地碎裂的尸體,胡純都沒聽見他攻擊的聲音,也沒聽見小妖們的哀鳴,就那么一瞬間,炬峰就把他們弄得四分五裂。胡純不敢細看,心里有些不忍,雖說情況緊急,可也殺孽太重,就不能像雍唯那樣,弄一陣風把他們刮走就算了嗎? “叔叔,快送我們回珈冥山?!焙兿脍s緊結束這場噩夢,哀求說。 “不成?!睕]想到炬峰一口回絕。 “天上必定已經知道你血氣外露,派來救兵,你回珈冥山,萬一萬妖攻山,對嘉嶺,甚至整個西敖洲都是浩劫?!?/br> 雍唯傲然說:“不用你管!”可他的神情分明已經贊同了炬峰的說法。 “你的自愈仙力呢?難不成是被天刃所傷?”炬峰皺眉不解。 胡純一時腦袋不轉彎,天刃?白光的敲果棍也能算天刃?后來一品——哦,最先傷雍唯的不是琇喬么,她用的應該是所謂天刃了,頓時沒了對雍唯的歉疚之情,雖然原本也沒多少。 “我先送你們去湖底環島,水氣能蓋住你的血味。琇喬的月神劍——”炬峰又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他估計是琇喬傷了他,玲喬不會這么莽撞,而且雍唯也未必忍心這么對玲喬,刺傷神主少說也得被壓在山底湖底二三十年,能讓雍唯這么討厭,又能干出這種事的,只?,L喬小公主了。“刺出來的傷,你幾天能好?” 雍唯漠然道:“三天。” “那好,我三天后去環島接你們,自己小心?!本娣逡恍?,雍唯沒反駁,果然是琇喬。 “小狐貍,你也得把持住啊!別三天后我去看,你已經把我外甥吃得只剩渣沫了。” 炬峰不嫌啰嗦地笑嘻嘻說,周圍已經又出現了幾十個妖怪了。 “老東西!快送我們走!”雍唯忍不住發火了。 胡純沒說話,她也不是很有把握,現在她是剛吸飽,誰知道一會兒餓了,會不會又和這幫妖怪一樣?她到不怕吸干雍唯,她怕被雍唯一劍送上西天。 “要不,我不去……”她還想往外摘一摘,結果炬峰這個老東西也沒給她機會,眼一花,耳一鳴,她和雍唯就被運送到一個陌生的湖邊了。 周圍無人,雍唯用劍撐著地,實在站不住了,還不忘拿著款兒,盤膝坐下,脊背仍舊挺得筆直。 胡純皺眉觀察這個湖,不大,水碧藍碧藍的,湖中間凸起一個小小的島嶼,島嶼又窄又高,整個湖和島看上去像個炭火鍋?!笆侨u上躲著么?”胡純有些猶豫,那島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小,根本不可能阻擋雍唯的血氣,阻擋妖魔來襲。 “在水下。島底是空的?!庇何ㄝp聲說,臉白如紙。 這就對了,胡純神情一松,招呼雍唯,“那快去吧?!眲e又把妖魔鬼怪招到這兒來了。 “沒帶避水珠?!庇何ǖ坏卣f。 胡純瞪著他,理解了一會兒他的意思,“你不會水?”她尖聲問。 雍唯閉目養神,不回答。 胡純沒入水已經窒息了,雍唯這次絕對是來報復她的——而且他不會的東西怎么這么多??!不是很厲害嗎,天上地下難逢敵手,結果游泳就把他難住了。 胡純深呼吸,微笑著對他說話,顯得很寬容和藹,“你來過這兒嗎?” 雍唯繼續閉目養神,胡純繼續深呼吸。 “那我先去湖底探探,看看需要多久能游到水下島?!彼仨毰宄獾寐愤h時長,把旱鴨子神主大人給淹死了,那她就罪不可恕了。她向水里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身瞧了瞧雍唯,含笑解釋說:“我這都是為你好?!弊呋厮磉?,雙手拖他的劍,他本來還想犟一犟,不松手,可哪敵得過吃飽喝好體力充盈的胡純,干脆作了個賞你面子的姿態,甩手松開。 胡純拖開了兩步,往土里一頓,湖邊本就是細沙小石子,很輕松就戳進去了。 她搓了搓手,就差往手心吐唾沫了,沖過去不由分說就把他的外袍給扒了。 “干什么!”神主雖然落難,威嚴還在,瞬間睜眼,瞪著她喝問。 “我走開一會兒,你這一身血味,招來敵人怎么辦?”她也沒多少耐心了,扒了外袍發現里面雪白雪白的內袍血跡斑斑,更加觸目驚心。一咬牙,把內袍也給扒了,露出雍唯細膩嫩滑的結實上身。其實他的傷口不大,這一小會沒使力,血已經凝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沒舍得,伸手把雍唯剛脫下來的內袍扯成幾條,她的糾結雍唯全看在眼里,心里小怒,他在她心里還沒一條裙子重要么?胡純用布條厚厚纏住雍唯的傷口,應該能阻擋大部分血氣,她還隔著布條聞了聞,大概她吸了太多血,已經不敏感了,反正她是聞不見香味。 雍唯沉著臉看她,想一把推開她,可他現在抬手都困難。 胡純又瞧了瞧扔在一邊的外袍,雖然沾了血,也不能扔,不還得在這兒待三天么,總不能讓他光著。洗是沒時間洗了,她把衣服撿起來,往腰里一系,游個來回就算洗了。 “我會快去快回的?!彼€是向雍唯交代了一聲,畢竟放他一個人在岸邊,她心里也沒底。她把鞋脫在岸邊,回頭向雍唯一笑,“幫我看著點兒,別讓水沖走了?!?/br> 湖水粼粼,陽光正暖,她站在水邊,黑發如瀑,回眸顧盼間,雙目流彩,櫻唇含笑。 “嗯……”他在喉嚨里輕輕應了一聲,看她輕盈地一躍,沒入水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