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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她來殺狐貍精,他這么護著狐貍精,非但狐貍精活得好好的,還把綠辛弄壞了,天妃娘娘這口氣不出在她身上,還能出在誰身上呢? “嘖嘖嘖。”一直冷眼旁觀的炬峰鄙夷地出聲了,“說得真輕松。這可是我天霜雪域的頂級寶物,你娘出嫁的時候當了陪嫁,天帝想要她都沒舍得給,就被你這么弄壞了。” 雍唯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一掌能劈斷的東西,竟算天霜雪域的頂級寶物。”他平淡地就事論事,后面也沒說別的,但不屑之意比明說更鋒利。 “喲——”炬峰抱起臂,斜著眼看雍唯,“果然是長大成人了,連天霜雪域都瞧不在眼里。你小時候在天霜雪域尿褲子追著我喊舅舅的情形,對我來說,恍如昨日呢。” 雍唯聽了,殺意甚重地動了動身子,終究還是忍耐下來,沒有沖過去宰了炬峰。 胡純驚訝地張著嘴,看了看炬峰,又看了看雍唯,腦子里卻閃過疑問:神仙小時候也尿褲子嗎? “自從你支持了那件事,你就不再是我舅舅了!”雍唯終于露出了怒色,咬牙切齒地瞪著炬峰。 “我也知道你不把我當舅舅,不然也不會逼你爹把我貶到這里當丁神。”炬峰冷笑,眼睛里也閃過怒意,“我堂堂雪域少主,現在天天管一城人狗牲畜的生老病死!你和你媽都一個樣,就知道遷怒,欺負老實人!” 胡純終于緩過了神兒,現在的場面非常古怪,剛才威風八面的映霜趴在地上痛哭,子孫叔叔……舅舅?在和神主吵架,大家各忙各的,就她一個閑人。她干脆站起身,撲打撲打身上的灰,憑著一身剮,她現在誰也不怕!昂首舉步就走,她現在需要回自己小廟靜一靜,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她現在腦子太亂了。 “站住!”雍唯正打算諷刺炬峰,一回頭看胡純走了,立刻大喝一聲。 所有人都凜了一下,然后映霜繼續哭,換成炬峰當閑人看雍唯和胡純交火。 “你的救命之恩……”胡純想說來日再報,又一想,誰知道還有沒有來日,于是敷衍地改口說,“有機會再報吧。我與你的協定就此作廢,我不回珈冥山了!” 雍唯瞪她,他從小沒人敢反駁他,所以不太會吵架,面對這個情況,他只能說:“你敢!” 胡純的笑容已經消減了一半,往日笑得山花爛漫雙眼彎彎,現在只剩放不下來的嘴角,生氣的時候更是似笑非笑,人就看著高傲了很多。 “沒什么不敢,”她冷笑,“我倒哪兒也是死,犯不上回珈冥山給你看大門!” “看大門?”看熱鬧的炬峰非常感興趣地出聲,像獲得了什么新知識,“神主大人抓你上山就為了看個大門?”他用手指撫摸著下巴,生怕不膈應死雍唯地斜眼打量雍唯的重點部位,搖頭嘆息,“這下界的水土真是不養人,狗都改吃素了。” 雍唯氣得臉色發青,不想理會他,就這個刁樣,還敢說自己是老實人呢!他吵不過炬峰,只能恐嚇胡純:“你再走一步,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映霜一下子不哭了,好呀好呀,小神主要是殺了狐貍精,天妃娘娘非樂瘋了不可,就顧不上綠辛報廢的事了。 周圍一下子很安靜。 胡純現在最聽不得就是高高在上的威嚇,她挑釁地邁了一步,脖子也仰得高高的,“殺吧!殺!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死哪兒不是死!” 雍唯被噎住了,他習慣了胡純的做小伏低,見風使舵,她突然作風這么硬朗,他一時……總不能真一掌斃了她吧。 “一個看大門的,殺就殺了吧。”炬峰一臉悠閑,看熱鬧不嫌事大。 雍唯僵直地立在那兒,有心一套雷訣,把這幾個人都突突了。 “此地不宜說話,回去再說。”他萬分忍耐,屈尊上前拉胡純的胳膊。 “回去?回哪去?回珈冥山看琇喬穿著阿紅一家的皮在我眼前晃?”胡純尖聲說,提到阿紅一家,眼淚又涌了滿臉。她使勁甩雍唯的手,甩不開,干脆不動了,被他抓著,哭自己的。 “我已經讓她走了。”雍唯看著她哭,聲調不知不覺變低。 “她走了還會來,除非她死!你殺了她替阿紅一家報仇!”胡純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神主與她非親非故,怎么可能替她出頭,幫她報仇。 雍唯也不說話,也不松手。 “怎么可能呢。”炬峰歪著頭,抱著臂,涼涼開口,“琇喬玲喬可是辰王的女兒,漫天星宿都是他們的管轄范圍,別說神主大人了,就是他爹天帝陛下,也未必敢殺他們。更何況只為了幾只蒙昧未開的狐貍,神主大人怎么可能出手呢,畢竟還是老相好。” “住嘴!”雍唯惱羞成怒,一摔手,松開胡純,沉著臉皺著眉,直直地俯視著她,“要么跟我回去,要么死在外面,隨便吧。” 胡純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雍唯重重一甩右手的袖子,臉色難看地狠狠瞪了眼炬峰,咬牙切齒地風遁而去,瞬間就不見了。 胡純走到自己的狐仙廟前,漆黑一片,她對這里太熟悉,沒有燈光也能輕松走到供桌前。她點燃了蠟燭,微小的火苗并不亮,照在小小堂屋里,顯得非常慘淡。主人只是一小段時間不在而已,狐仙廟已經落了很厚的灰,角落里也爬滿蛛網,像是廢棄已久。 胡純拂開供桌上的灰,慢慢坐上去——在世棠宮混久了,見慣琉璃瓦碧玉磚,都有些忘了自己的家是這樣簡陋殘破。正如她總和各路神仙打交道,有些忘記自己只是這荒山野嶺的小小狐貍精。 周圍太安靜了,很利于思考,可她不愿意思考了,因為想到阿紅,想到自己,覺得太悲哀。她走出小廟,熟練地點起火堆,這是她召喚白光的信號。她不想一個人待著,更不想抬頭看,每顆星星都像是琇喬對她的嘲諷。 她想報仇,可她的力量與琇喬相比,正如此刻的她與這片浩瀚星空。 白光來得很快,跑得氣喘吁吁,她還是一臉歡喜,天生笑面的倒像是她。“哎呦老八,回來探親啊?”她把背上的小一袋梨放在胡純面前。 胡純看了一會兒,默默地拿出一顆,白光知道她愛吃,什么時候見她都帶給她,去堂皇的世棠宮也好,來這殘舊的小破廟也罷,從來不忘。 “你……你……你的臉……”白光一屁股坐在胡純對面,看清她表情的時候不由大叫一聲,“你怎么不笑了?哦——還有一點兒笑。” “你知道阿紅的事了么?”胡純咬了一口梨,仍舊很甜,她想起為了去赴阿紅的生崽宴,她和白光在山里爬上爬下摘香梨當禮物的情景,記憶里仿佛有陽光,那么明媚那么快樂。 白光一下子不笑了,沉默地用樹枝撥了一會兒火。“沒有辦法。”她沒頭沒腦地說,眼睛看著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