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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八道!輝牙平時看上去,好歹還算得上英俊神武,可剛起床這德行——嘴角有口水,頭發亂糟糟,可能是宿醉的原因,臉顯得特別大,一笑再加上嗓子沙啞,口齒不清,活脫脫就是個傻子。 胡純心靈受到暴擊,連話都不想說,心不在焉地哼哼哈哈,胡亂應了一聲。 “大王,大王。”烏總管在隔開內洞和外洞的帷幕外叫,好像有些著急。 “來了。”輝牙用手擦了下嘴角,一躍而起,腳步沉重,咚咚咚咚地走了出去。 胡純用手捶胸口,把堵在那兒的一口悶氣拍開,輝牙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她都討厭!從前是用動物的視角看他,覺得他是嘉嶺霸王,粗魯點兒也算英雄豪氣,可現在換成女人的視角,她只想問一句:來云是怎么看上這貨的?怎么忍著和這貨過這么多年? 烏鴉雖然把聲音壓得很低,奈何一道簾幕并不隔音,他說什么胡純聽得清清楚楚。“娘娘早上派人來說,讓大王您拿著來云鼓去東海一趟,大太子的什么愛妾被鰻魚精得罪了,鰻魚精的本事是放電,連大太子都對付不了他,可卻最怕來云鼓,所以大太子著人來請。” “平時這種事,不都是她自己去么?而且她也愛去東海龍宮。”輝牙憨頭憨腦地說,“這次干嗎差遣我!” 烏鴉咳嗽了一聲,點醒他說,“大王,我看這事不簡單。您對胡純公主……昨天不巧,恰是百妖大會,所以無論是嘉嶺眾妖,還是娘娘,都看在眼里。娘娘平時對您這些尋花問柳的事,管得……也不算太嚴,”烏鴉斟酌了一下措辭,那些大王的愛寵也就十個殺掉九個吧,不太嚴,畢竟還留了十分之一的活口呢。“可是昨天當著大家的面,您對狐貍這樣,就有點兒太不給她臉面了。” “這個婆娘!”輝牙咬牙切齒地咒罵。 胡純隔著帷幕聽了,心里發涼,這哪還是對來云娘娘又愛又敬的輝牙大王?敢情都是當著眾妖面前裝的。 “這次說什么,我也不能讓她殺了狐貍!”輝牙恨聲說。 胡純的心就更涼了,聽起來老犀牛也并沒太大把握的樣子。 “你,去把濟世瓶取來,用在這里。”輝牙略有躊躇,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可是……”烏鴉擔憂地說,“就怕娘娘早已算到這步,您一把濟世瓶用在這里,她就直撲花螺山,那小大王就危險了。” “你說得有理,這個陰狠的婆娘,恐怕就是打著二取其一的算盤呢!干脆,你把小牙也領到這里,反正東海來回也就一天時間,來云鼓又被我帶走了,料那婆娘也無計可施。” “小的這就去辦。”烏鴉領命而去。 胡純聽得心驚rou跳,正待琢磨理解一下,輝牙掀簾子進來,憨笑著道別,胡純巴不得他快滾,虛與委蛇,出于一貫的劣根性,還笑瞇瞇地送他離開,賤兮兮地說:“大王一路走好。” 眼見輝牙變的那道煙飄沒影了,胡純一縮脖子,趕緊開溜!她的問題嚴重了,聽烏鴉的意思,整個嘉嶺都知道她三了,她算混不下去了。想想要背井離鄉,狼狽離去,她難受啊! 錦玉山她還算熟悉,是座勉強稱為山的小土丘,山口有座野狗夫妻建的其丑無比的山門,胡純顛顛地往山門跑,剛跨出木桿半步,嗷的一聲,尖叫著被電得飛跌出去,重重摔在一丈開外,殘余的電火讓她抽搐了好幾下。 她揉屁股,又揉手肘,人的身子就是麻煩,手上沒rou墊,屁股后面沒尾巴,一摔就疼得要死。她定睛細瞧山門,什么都沒有啊,那她怎么像被結界彈回來的?她起身走兩步,上上下下打量山門周圍,沒有膽量再試,畢竟電一下太難受了。正巧一只田鼠路過,她抓田鼠是一絕,伸手就逮住,往山門外一扔—— 田鼠被電得吱吱慘叫,也彈了回來,暈死過去。 看來真的有結界,胡純心焦如焚,是輝牙怕她逃跑而設的么? “您這是忙什么呢?”烏鴉總管含笑在她身后說話,出現之突然,把胡純嚇了一跳。 她現在覺得烏鴉這人有些陰森,總是笑著,對誰都和藹可親,可凈干缺德事。他的笑臉和她的不同,她是天生的,他的卻是時時刻刻掛在臉上的,和他相處過幾件事后,會覺得他的笑,真是一種恐怖。 “我怎么出不去了?”胡純笑著問,她不想得罪他,畢竟之前已經不太愉快了,她要表現出記恨的樣子,老烏鴉還不一定怎么陰她呢。見識過他對來云的殷勤,也聽過他和輝牙商量對付來云,她真是不敢惹這位烏鴉總管。 “哦——”烏鴉冷笑著拉長聲調,得意洋洋,“這個就是百壽山一寶,濟世瓶的威力了。雖然你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啊,大王對你可是真上了心,才把這件寶物給你用上了。”烏鴉理理袖子,一副胡純應該領情的倨傲模樣,“不瞞你說,大王的外室有過一些,品貌性格……”烏鴉上下打量了一下胡純,貶損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都在你之上,大王也沒舍得給她們用這件寶物,導致她們都喪命在來云鼓之下。希望你能體會大王對你的深情,好好報答大王。” 胡純聽得一肚子火,其他那些女妖是什么心思她不知道,她可是被硬抓來的!依輝牙這做派,那些女妖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心甘情愿的,死在來云娘娘手中,被烏鴉這么一說,都是應當應分似的!保護她不被殺,還要她感恩戴德?輝牙是不是就因為這么不要臉,才當上嘉嶺霸王的啊? “好了,你也回洞休息去吧,待我先安排了小大王,再來聽你吩咐。”烏鴉雖然說得是恭敬話,語氣卻沒多少敬意,合在一起聽,簡直就是嘲諷。 “小大王?”胡純已經是第二次聽這個稱呼了。 據她所知,輝牙只有一個兒子能稱為小大王,就是來云娘娘生的那位赤嬰,因為天分極高,被天上的神仙選去當了仙童,所以嘉嶺這些小輩一點兒的妖精都沒見過他。來云娘娘也因為兒子的關系,和天界沾了邊,身份地位很不一般,就連東海龍族這樣的仙族都肯和她來往。 可烏鴉口中的小大王,明顯不是天上那位。 烏鴉也沒瞞她的意思,反而賣了個人情給她,指點她說,“這是當年鶯歌仙子給大王生的兒子,鶯歌仙子法力低微,怎么能與娘娘對抗,自然也魂歸地府了。”烏鴉說得云淡風輕,“可是大王特別看重鶯歌遺下的這個兒子,一直心肝寶貝一樣養在花螺山,濟世瓶也一直罩在花螺山頂,這次是為了你,破天荒地把瓶移了過來,小大王也輕忽不得,所以只能也跟著過來做一兩天客。” 胡純沒吭聲,不就是輝牙私藏了一個私生子,怕來云下毒手,天天提防么。 “雖然吧,娘娘把小大王當rou中刺,可是,大王卻一心要把嘉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