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身無力,所以摔得很疼。她扶著腰,沒摔斷吧?咦……毛呢?新鮮的手感讓她震驚,她愣愣地看過去,扶著腰的是手……她有手了。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裙子,很普通的白,頭發卻很黑,也出奇的長,拖到地上還有好長一截,很亮,比她的毛皮還滑,胡純拖起發尾,像摸自己尾巴一樣,摸得稱心如意。 她的手也很好看,她一凜,想起白光正圓正圓的臉,趕緊胡亂地摸索自己的臉,她摸到了尖尖的下巴,滑嫩的臉頰,好像是瓜子型的。 “你成心找死。”頭頂有人冷冷地說,已經非常不高興了。 胡純認得是神主大人的聲音,她坐在地上,只能仰頭看他,他的眼睛太黑,又太清澈,于是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眼睛里的自己。 是副好相貌,特別漂亮的,在狐貍精里都算出眾。 她顧不上高興,因為她理解了神主大人的不悅,他明明討厭她的笑臉才賞了她一顆金丹,還命令她變成人就不要笑。 可是……她偏偏生了張永遠都在笑的臉。 即便如此驚恐了,還笑得似乎非常開心。 第5章 誤解 神主大人冷冷看著胡純,雖然根本沒有表情,但胡純卻看得出,他的眼睛分明在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很珍惜這個生存機會!皺眉,焦慮,嘴角下拉—— 白光團成一個球,火急火燎地滾到神主腳下,她本想替好友求情,但是舒展開身體就看見胡純的這個表情,白光就放棄了。 胡純擠眉弄眼,用五官活靈活現地表達著:來打我呀!有本事來打我呀! 眉飛色舞,挑眉撇嘴,眼睛還飛著媚眼,嘴角還一抖一抖的。 對于做出這樣欠揍表情的人,再怎么替她求情也是沒用的。 神主果然被刺瞎雙目,嫌棄地一甩手,如高空拋物般把胡純扔出一道弧線,然后直直從山崮絕壁掉落下去。胡純尖叫的聲音悠久綿長,由近及遠,漸漸聽不見了,席間一片死寂。 輝牙在來云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我去看看。” 來云點點頭,但把手按在他胳膊上,示意他不要急。她拿起一杯酒,站起身向雍唯敬道:“百妖大會,十年一次,神主與眾位妖友莫因小事而敗了興致,大家與我同敬神主一杯,謝他老人家紆尊降貴,參加我們的盛會。” 眾妖聽說,都紛紛起身舉杯,應和著來云娘娘一起向雍唯敬酒。 于是歌也繼續唱起來,舞也繼續跳起來,除了大家都不敢露出笑容,氣氛緩和很多。大家都板著臉,互相寒暄起來,看上去整個會場都特別一本正經。 輝牙趁此機會,變成一道紫煙,避開眾人耳目,追尋胡純下墜方向而去。 胡純被扔出去的瞬間特別害怕,耳邊風聲嗖嗖,起高落低,她真覺得百年修煉,一朝圓滿全完了,就這么被活活摔死。可是等她垂直從山崖掉落的時候,她又燃起了希望,之前有一次她給一位老奶奶上崖頂采藥,也是一時腳滑從懸崖掉落,她有尾巴,有爪子,張開的時候可以減緩速度,而且山崖近地的高度會生長一些樹木和藤蔓,她隨便抓住什么,就能死里逃生,穩穩落地。 她的心剛穩當了一點,立刻又炸裂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沒辦法變回原形!沒有尾巴,也沒有能張開的四爪,身體又瘦又長,四肢再怎么劃也不能減緩墮勢。急速下墜的不僅是身體,更是心情,完了,徹底完了。 就在她閉起眼,準備接受人生的終結時,她覺得耳邊一冷,一股凜冽的寒氣以極快的速度從她身邊掠過。她立刻睜大眼睛,除了周圍不停急變的模糊景物,什么都沒有,突然她的腰背劇痛,什么東西勾住了她的腳,整個人重重地一頓,差點把她的一條腿從身體拉脫。 她疼得天昏地暗,緩過來才發現,她被一棵長在崖壁上的樹勾住了腳,整個人倒吊在樹枝上,距離地面也就一二丈高。也就是說,她差一點點就被摔成rou餅,幸虧了這棵打橫生長的樹。 她誠惶誠恐地決定,以后要好好祭拜這棵救命樹,封它做她的神樹。 “嘭”的一聲,什么東西落在地上,揚起一股煙塵,胡純正被吊在風口上,被灰瞇了眼,連連咳嗽。 “幸好你沒事!” 她聽見輝牙渾厚的聲音喜出望外地說。 她眨了幾下眼,終于把眼睛里的灰擠出去,這才看清輝牙亮閃閃地站在她正下方,她垂下去的頭發就在他額頭上面一點點。他滿含關心地抬頭望她,眼睛里有些她熟悉又陌生的光彩。 “大王,快把我放下來。”她說,聲音卻顫顫的,其實是被嚇的,誰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差點摔死,誰都得哆嗦。可是話由她說來,就嬌嬌怯怯的,把求救弄得像撒嬌。 胡純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混世百十來年,早成了女漢子,被狐貍后輩們叫成姑姑,老祖宗,心態不適合撒嬌。如有所求,情勢所迫,她也撒嬌,但只限于動作,狗一樣轉圈蹭人家小腿啊,貓一樣抱人家大腿啊,參見她討好炬峰,這都是動物系的撒嬌。可是作為人,這種嬌滴滴的撒嬌,她是無心的,甚至和笑臉一樣,算先天缺陷。 輝牙的眼睛竟然一瞇,像狗被撓了下巴,十分受用的樣子。他一甩披風,起飛時還擺了個造型,但是救她下來的時候,還是粗魯地讓樹枝反彈,抽了下她的屁股,打得生疼,她礙于情面或者害羞,沒有和輝牙說。 輝牙落了地,并沒把她立刻放下,他很高壯,胡純卻很嬌小,他打橫抱著她毫不費力。“今天你給嘉嶺眾妖長了臉面,本王要謝謝你。” 胡純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被神主意圖摔死能算給大家長臉嗎? “那個琇喬仙子說的話,我很不喜歡!”輝牙到底是頭犀牛,不是靈巧的動物,變成大妖了說話還是直來直去。“你蹬她的那腳,很是解氣。”輝牙說著,還哈哈哈哈笑起來。 胡純恍然大悟,聽著輝牙爽朗的笑聲,自己又化險為夷,天生的笑臉更加笑得真摯了,眼睛也更彎。 “嗯……”輝牙看著她的臉,兩眼有些發直,豪氣地說,“就沖這份功勞,我要嘉嶺眾妖都尊稱你一聲公主!” 嘉嶺是個像模像樣的女妖就封自己是公主,所以嘉嶺千峰里各類公主都爛了大街,可是經過輝牙認證的就不一樣了,迄今為止也就來云一位。他一號令千峰,“公主”稱號的含金量就大大的翻倍了。 “這怎么當得起呢。”胡純笑嘻嘻地說,她平時油滑的腔調又出來了。可狐貍說這句話,和狐貍精說這句話,意味和聽感是極不一樣的。 狐貍說這話,就是個老油條,老滑頭,即便是只母狐貍,也沒啥嬌媚感可言。可狐貍精——就像胡純現在這個模樣,再一說這話,就一副欲拒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