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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水都吐出來。這一吐,精氣神就守不住了,幾天來苦苦撐住的內息全泄出來,他拼命扶著墻想站起來,然而剛一起身就眼前發黑,耳朵嗡鳴,整個人頓時軟倒在地。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昏過去了,最后一刻只覺得臉上撲來一陣極大的風,氣味帶著清新的泥土的腥味,仿佛是從洞外吹來的一般。他只朦朧看到幾個人迎面跑來,卻看不清發生了什么,眼一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葉真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他以為自己昏睡了很久,實際上只是幾個小時而已。山間的天空是灰蒙蒙的藍,月亮剛剛下去,山谷里靜悄悄的聽不見半點聲音。他掙扎著起身,只見身邊點著一叢篝火,一個男人正緊挨著他席地而坐。“你是……”葉真睜大眼睛,渾渾噩噩的腦子才反應過來,那竟然是黑澤川。黑澤把他輕輕按到在地,居高臨下道:“別亂動。”說著用手按在葉真胸口,從上而下反復揉搓他的皮膚。黑澤力氣極大,手掌老繭又多,很快便把葉真皮膚搓得通紅發熱,寒氣帶來的劇痛也減輕了不少。葉真掙扎幾次想起來,都被黑澤輕描淡寫按倒下去,半晌才十分屈辱的問:“你怎么在這里?”“這座山洞叫寒冰床。”“啊?”“這種極寒的洞xue是人工開鑿而成,自然形成的非常罕見。以前有練武的人,找到這種山洞,便在里邊閉關冥想,用寒氣逼迫自身內息運轉,往往能有很大進境。”葉真閉上眼睛試了試自己的內息,發現輕松靈便不少,仿佛身體經過嚴苛的虐待之后,反而更加靈活強韌了。“我早年也進過這種地方。”黑澤頓了頓,沒怎么提及自己的事情,只說:“這種地方最多呆三天,因為沒有進食,超過三天之后身體就到達極限了。你還是孩子,不論如何熬不過今晚的。我在外邊守到半夜,看還沒有人帶你出來,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他的手已經移到葉真大腿根上,這個動作做起來,其實是非常親昵的,葉真不安的動了動,但是緊接著就被黑澤強硬按倒。為了解除尷尬,葉真只得裝作沒感覺的樣子,問:“那你是怎么進去的?”黑澤頭也不抬:“山洞外有機關。”他按摩手法相當獨到,沒過一會葉真全身的皮膚都火辣辣熱起來,人也感覺到餓了。黑澤從包里拿出一瓶口服液一樣的東西,扳開葉真嘴巴整個倒了進去。葉真根本沒力氣反抗,有氣無力問:“這是什么?”“高能營養劑,你餓了太久,暫時不能進食。”這時天已經快亮了,黑澤看了下周圍,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葉真:“這里是苗人的地盤,我得在他們發現之前離開。咱們只能暫且先告別了……當然我還會回來看你的。”葉真哼哼著問:“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認為你是好人了嗎?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個串串,串串~”“我知道。”黑澤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輕微,只瞬間就從眼底掠過了。他沒有再多說什么,把毯子往葉真細膩柔軟的脖頸下掖了掖,轉身大步走進了黎明前昏暗的樹林里。29、洗髓草很久以后葉真回想起自己當年在苗寨里修行的經歷,首先想起的便是黑澤川。那段時間他甚至懷疑,黑澤說不定真的打算在荒郊野嶺扎個營,自己修行多久他就陪多久。最開始的日子很難熬,從寒冰床出來后葉真就病倒了,發燒發得神智無知。寶翁熬了半人高大鍋的稠綠粘膩的湯,兩個和藹可親的苗女jiejie把葉真小同學扒光光了拎過來,笑嘻嘻往鍋里一扔。葉真瞬間慘叫一聲,沒命的往鍋外爬:“燙——!燙燙燙燙燙燙燙——!!!”寶翁一把將他按倒在湯里,木著臉說:“給我呆著!你以為這是什么湯,苗族頭人都未必能泡得上呢!”葉真本來發燒嗓子就啞,這一下更是叫得撕心裂肺:“可是好燙!尼瑪!你想煮我嗎臭老頭!!”“你管誰叫臭老頭!”寶翁怒了,猛一下把葉真的頭按進湯里:“就是要燙,全身皮燙破了才能讓草藥進去,然后長出一身新皮來!你知道洗髓草多難配嗎,三十年都未必能配齊一副藥呢!”葉真掙扎著冒出頭:“那你就三十年后再煮我吧,咳咳咳……咳咳咳咳……”“別不知好歹!一副藥只能煮一鍋湯,你得連煮四次才行呢!”葉真只覺得天崩地裂,鬼哭狼嚎道:“求求你讓我出來吧真的好燙——!尼瑪,我要熟了!mama啊帶我回家……”寶翁冷冷的問:“你族人的仇呢,也不報了?”“……”葉真一愣,不再掙扎了,熱氣氤氳里只看見他發呆的臉。寶翁趁機狠狠一按,把他整個按進了湯里,只咕嚕咕嚕冒了幾個小氣泡。泡完草藥出來的時候,葉真全身上下的皮膚都被燙破了,幾乎見不到一塊好皮。他這時候的樣子說不定連龍紀威都認不出來,完全就是一塊熟rou,到處都是水泡和斑塊。寶翁指揮苗女準備了一鍋冷凝狀的綠糊糊,葉真剛出鍋,就猛的抓起來往他身上抹。苗女動作很快,幾分鐘不到就把他全身抹滿了厚厚的糊,然后用一種特制的亞麻布一圈一圈包裹起來,只露出兩只眼睛。這下葉真看上去就完全是個木乃伊了,連開口叫疼都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寶翁難得客觀的道:“嗯,可能確實有點疼,你到床上躺著去吧。”葉真:“……”葉真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月才拆紗布,這期間他全身各種疼、癢、麻、辣,最后就麻木了,只覺得自己沒知覺了——當然也可能是他在炎熱天氣里半個月沒洗澡,身上泥垢結得太多的緣故。拆紗布那一天,苗女一邊用刀撬開他身上已經結成硬塊的草藥糊糊,一邊嫌棄的皺眉捂臂,還不時嘰里咕嚕說幾句,葉真直覺她們是在吐槽。等到最后一塊草藥硬殼落地,苗女們立刻飛奔出門,捂著鼻子站在大門口,拼命示意葉真去洗澡。葉真已經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得沒感覺了,幸虧苗女們事先往房間里搬了一桶熱水,他便面癱著往里邊撲通一跳。用花草煮出來的熱水很快把他身上殘余的草藥溶解開,全身毛孔重新得到呼吸,整個人說不出的清新爽利,葉真小同學立刻感動得落淚了……葉真泡了三桶水,最后又去小溪里用活水沖了一遍,出來的時候全身皮膚仿佛新生的嬰兒一樣剔透粉嫩,陽光下白凈得幾乎透明,完全看不出一點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