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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腳無眼,萬一……”東鄉大笑道:“無妨!如果我輸了,我給他五萬……十萬獎金!但是如果我贏了,我也要輸家任我處置!你看怎么樣?”幾個日本保鏢都哄笑起來,顯然對那個叫東鄉的信心極足。老板遲疑片刻,心說這日本人看上去也沒什么特別的,打贏了就有十萬塊錢,對拳手來說實在是一筆天降橫財。再說就算輸了也沒什么,說是任人處置,又能怎么樣呢?最多挨一頓打,了不得了。他招手叫來一個侍應生,對他吩咐了幾句,末了又低聲道:“告訴‘推土機’下手別太狠,東鄉先生可是貴客,來咱們市投資大商場的!下飛機時省里都來人接機了!”侍應生點點頭,領命而去。推土機被經紀人領著在后臺休息喝水,聽到這個消息也愣了一下。以前也有過被人挑場子的記錄,但是挑戰者大多是同行,要么就是武館里的教練,沒聽說過有客人看到一半,親身下場來試水的。黑市拳這個東西,雖然近幾年來有所控制,死人的事情幾乎都見不到了,但是畢竟有很大的危險性。擂臺之上拳腳無眼,專業拳手的殺傷力又不比普通人,萬一磕著碰著,那可是能落下殘疾的事情!他本想拒絕,但是一想起十萬獎金,又不由得遲疑了。要不是為了錢,哪個拳手愿意跑來拼命?十萬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是他四十場連勝得到獎金的大半了。他爽快的點頭對侍應生道:“告訴老板,我這就上場。”再上場時氣氛已經有所不同,觀眾席上的情緒幾乎一邊倒,不時有“干掉哪個日本人”的吼聲。東鄉京男擺了個空手道的起手架勢,臉上表情非常冷靜。裁判一吹哨,他先盤桓了幾步,沒有立刻搶攻。推土機試探幾下,見那日本人全都輕松躲過去了,心里大奇——難道還是個練家子不成?這么想著,他瞅準空隙一個箭步沖上去,直接一拳搗向東鄉的太陽xue。礙著酒吧老板的吩咐,這一拳他沒有下十成十的力,還是試探成分居多。沒想到東鄉瞬間翻臉,一掌把他的攻勢架開,連番幾掌狂風暴雨一般打了下去!這一下真是出人意表,別說推土機,就連底下觀眾都沒想到那日本人有這樣的身手!推土機猝不及防,一拳正中眼窩,當時就狂叫一聲!然而他發狂的反擊沒有奏效,東鄉占了先機,便像毒蛇一般咬著不松口,幾乎是按著他往死里打!那樣子已經不是拳賽了,幾乎就是兩人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拳拳到rou,不死不休!裁判眼看不對,狂奔上去拼命吹哨:“住手!住手!!”觀眾席上一片嘩然,連賭紅了眼的賭徒都冷靜下來了,紛紛叫道:“不是這么個打法!”“叫那個日本人住手!”“他娘的,來挑場子的是不是?!”……酒吧老板霍然起身:“山地少爺,是不是該讓東鄉先生……”山地崇悠閑的抽著煙,說:“不是說了,輸家任東鄉君處置的嗎?”“但是我們拳賽沒有這樣的規矩!東鄉先生已經贏了,再打也……”山地崇臉色一板,他手下的保鏢立刻吼道:“輸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這是我們日本的規矩!”酒吧老板慌著上去阻止比賽,卻被保鏢狠狠一推,跌坐在椅子上。“比賽還沒有結束!山地少爺的話,你們應該已經聽到了!中國人,你敢得罪我們山地家族?嗯?”酒吧老板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么。擂臺上的形勢卻已經相當不好了,東鄉的拳頭打在推土機臉上,竟然有骨骼的輕微聲響。裁判怕出事請,拼命吹哨阻攔,卻怎么也攔不住。那個東鄉幾乎已經打紅了眼,一腳將推土機踹飛出去,又“呀哈!”一聲撲過去繼續打。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斜里插進來,只虛虛一扶,便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東鄉的拳頭。東鄉打得興起,還以為是裁判,揮拳就想把那人摔到一邊。誰知道那人竟然甩不脫——不僅甩不脫,還神鬼莫辨的輕輕一腳,險些把東鄉這樣的空手道高手絆倒在地。東鄉趔趄半步,好不容易站穩身形:“八嘎!……你是誰?”他以為那人是裁判,誰知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其實不僅是他,連裁判和觀眾也很莫名其妙,明明剛才臺上還是兩個人啊,那少年是什么時候跑上去的?怎么連個影子也沒有?那少年看上去真是太清瘦了,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可能還要更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營養不良,皮膚比少女還要蒼白,在擂臺上強光的映照下,顯出一種極度細膩的透明。東鄉有點難以相信。就是這么個半大孩子,輕而易舉的擋住了他?窮山惡水出刁民,該不會是這些窮瘋了的中國拳手,暗地里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吧。他盯著那少年,少年也盯著他,半晌疑惑的問:“——山地崇?”東鄉警覺的問:“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中文發音非常怪異,少年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又確認一遍:“山地崇?”東鄉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又重復道:“你想干什么!”VIP席上的山地崇想說什么,然而又忍住了,目光陰沉的在擂臺上逡巡。少年安心了,覺得自己找到正主了,于是退后半步,道:“我要向你挑戰。”“……”他說話聲音不高,還有些少女一般的斯文和安靜,然而看臺之下的觀眾卻聽得清清楚楚。東鄉自然也挺清楚了,然而他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憤怒,而是搞笑。一副非洲難民般風吹就倒的樣子,還是個半大孩子,竟然要向大日本一流的空手道高手挑戰?“你……說什么?中國人,你說要向我挑戰?”少年有點疑惑,心想這日本鬼子難道聽不懂么,于是又加重點點頭,說:“嗯。”酒吧老板緊急招來侍應生:“快去打聽打聽那孩子是什么人!”山地崇也招來保鏢,皺著眉問:“那是什么人?”少年似乎對四面八方的好奇視線沒有反應,口氣淡淡的問:“日本人,難道你不敢應戰?”這話說得相當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東鄉的血立刻就沖上了天靈蓋,暴吼道:“你說誰不敢!你要戰便戰!如果我輸了……”“如果我輸了,我也沒有錢給你,只有這條命。”那少年打斷了東鄉的話,慢慢脫下黑色夾克,十分珍惜的疊好放到腳邊,又說:“——如果你輸